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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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棲霞妖兇
夜露濕冷,佛庵寂寂。
凌亂貢品滿地,窗外雷光乍響。
寒涼的供臺墊著麻布,卻難散身上燥熱。
推倒供臺上供品、穢亂佛庵的不是別人,正是柳觀自己。
柳觀癡癡看著眼前簡陋的一切,良久無言,想象著自己現在的狼狽樣。
“養善居”牌匾之下,泥塑大佛雙目低垂。
佛前燃著五只七彩火燭,供臺下的黃布簾子里,清瘦的小尼姑穿著一件僧尼灰袍改制的褻衣,蜷縮在角落,恨不得鉆進墻磚里,用看待洪荒猛獸的眼神盯著自己。
七彩火燭是采擷山林瘴氣制成,可催情助興,卻有劇毒。
小尼姑是為了避開這亂世的“徭役賦稅”才躲進佛庵求個避世,沒想到卻還是差點遭了毒手。
要不是前身縱欲過度又吸食了過量七彩火燭的煙瘴毒氣,剛才一命嗚呼,只怕小尼姑已經被他糟蹋了。
前身?
我…我是誰?
柳觀大口喘著粗氣,還沒從急促的心悸中緩過神來,現實中荒唐的畫面就把記憶碎片一股腦兒地強勢插入了他的腦海。
秀才…刑房書吏…
宿主前身的記憶如走馬燈在眼前一幕幕亮起。
邊遠小城,妖獸魔道肆虐。
前身仗著一點聰穎才氣考取秀才之后,入了縣衙刑房掛名做一個小小書吏。
十六歲的小夫子可不多見,進可向上一步考取舉人功名,退可安于現狀衣食無憂,聽上去在相親市場已經手握王炸。
然而前身卻是一個脫離了高級趣味的人。
長期壓抑的人生和環境使得他極度好色,淫名熾盛,色膽包天,與尋常女子的歡好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需求,非得是劇毒致幻的七彩香燭煙氣助興不可。
前身今夜還想強迫小尼姑就范,卻因此突然喪命。
視線對上小尼姑的瞬間,“啊~”的慘叫響徹寂靜的房內,刺得柳觀耳朵生疼。
柳觀本就呼吸短促,心口一陣絞疼,受了這聲驚叫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一把推落燭臺,跺滅了五只彩煙繚繞的香燭,又扯下供臺黃布,隨手拋落在尼姑身上,恰巧蒙住了她的小光頭。
“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尼姑竟簌簌得發抖得厲害,驚嚇過度的她搖著破舊的木質供臺吱吱呀呀得直響。
“就不能別和殺豬一樣直叫了嗎?”
話音乍一吼出,眼前卻驟然彈出一重虛影:
【柳觀】
【火貪刀法:入門】
【雀尾提縱術:大成】
【斬妖魔,以截其陽壽;積善功,以聚己陰德。】
【斬妖魔,積善功,獲得相應祿命點數。】
【祿命可用于修煉武學】
【當前剩余祿命點數:零點。】
【注:祿命,胎中息,先天太素氣也。】
【注:兩世為人,故胎中息未衰,已收獲祿命點數八點。】
【當前剩余祿命點數:八點。】
······
大串文字彈出看得柳觀一頭包,掃了一眼大致看懂了祿命的作用,傷口逐漸結疤傳來的搔癢感打斷了他的閱讀。
心中腹誹道,前身也算是文體兩開花,少年早慧中了秀才不說,手上本事也像模像樣。
入了衙門刑房做個小書吏,還和差役們一塊學了衙門給的刀法和輕身功夫。
刀法耍得只能說是像模像樣,身法這一塊就是看家好本領了。
無他,唯手熟爾。
前身每次和情人偷偷親熱都要夜半三更飛檐走壁,這雀尾提縱術作為他僅有的一門輕身功夫自然是越練越有勁,越用越熟悉。
畢竟工作干不過愛好,刀法練不好最多是丟了工作,身法要是練不好那就可能真要撲街見閻王了。
柳觀不禁啞然失笑,前身在練功這一塊屬實是分得清輕重緩急。
至于什么斬妖魔、積善功,虛無縹緲的也太遙遠了。
上輩子自己大學剛畢業,拿到offer的當天就在下樓吃飯的路上被泥頭車送到了這里,連一天踏實工作的日子也沒有享受過。
重活一世,自然是要靠自己卓絕無雙的武學天賦和十二萬分的生活熱情,一板一眼地體會腳踏實地修煉的莽夫美學和逐漸變強的扎實和美好。
什么祿命加點,哼!
柳觀冷笑一聲,根本不屑為之。
心口的絞痛逐漸平息,呼吸順暢了起來,不適感已經消退得七七八八。
他閉眼驅散了面板,走到窗邊支起木閂開窗透氣。
“黃布是給你拿去蓋蓋別著涼了。”
尖細的哭聲讓柳觀煩悶不已,他搖搖頭,像呼吸一樣自然地翻過了窗臺,甚至沒有對發黃又脆化的舊窗紙造成一點刮蹭。
這就是大成雀尾提縱術帶給他的來去自如。
“……”
蜷縮成一團的小尼姑看著罪魁禍首柳大人瀟灑離去的身影,
沒有卸下防備變得松弛,相反,把手中木魚捏得更緊了。
即便柳大人一反常態地沒有拿自己取樂消遣,而是以相當意外的狼狽姿態悻悻離去。
但那并不意味著噩夢的結束。
“養善居”匾額巍然不動,高懸梁上,依舊如神明俯視著往來之人。
柳觀翻身進了庭院里,卻沒有走那個破破爛爛的正門。
強大的肌肉記憶讓他更加傾向于翻墻而出。
像是只有這個動作才能帶給他安全感。
天穹悶雷無聲閃耀,青光映照得院外亮如白晝。
柳觀不自覺地全身繃緊,轉頭瞧見了古井邊上略顯臃腫的背影。
雷光閃耀的瞬間,臃腫背影大脊裂開一道血痕,蓬勃竄出的血肉如同雨后春筍,讓原本臃腫的身影成倍得膨脹了起來。
稀疏長發被油脂黏連成片,耷拉在臉頰兩側,形如夜叉。
血肉滋生的詭異人臉忽然扭頭朝著柳觀瘆笑:
“柳老弟,怎么才出來?不是和你說了要在子夜雷響之前完事的嗎?”
這座“肉山”的瘆笑將他拉回到前身的記憶中。
棲霞縣地處江州,典型的“三不管”地帶。
鎮守此地的神策府衛戍潛居官邸,已經十年不曾露面。
故而縣內妖魔和邪道橫行無忌,以人為食,以人為器。
食人果腹者為妖魔。
以人器用者為邪道。
縣衙早已不是庇護百姓的官吏府,而是勾連妖魔邪道攫取利益的黃金窟。
棲霞縣也因為這種勾連多年沒有出過大型突發妖禍被上級州府衙門問責。
換做你是妖魔,你都有養殖場了,還會在自家后院打黑槍嗎?
“肉山”便是小庵庵主,勾結好色成性的刑房書吏前身,專收容走投無路的寡女為尼,再伺機迫害。
前身是為了滿足淫欲,庵主則是要用少女元陰穢血修煉邪術。
七彩火燭便是庵主送給前身的輔助道具。
前身荒淫暴死,也算不冤。
“還不是你給的火燭鬧的,聞了恨不能降龍伏虎,區區一個小女尼哪能這么快結束。”
庵主起身要回院里,看似癡肥的身軀卻步伐奇快,一步邁過了柳觀。
粗重的喘息將生血和腐肉的腥臭都吐在柳觀頭頂。
小女尼要有難了!
往常庵主對破過身的女尼都是拿來以生人祭煉邪術。
念及此,柳觀跨步上前,伸手勾住了庵主的肩膀,血肉黏連的滑膩觸感讓他一陣惡心:
“雷聲已響,時辰都過了,下次再從長計議吧。”
庵主布滿血絲的森寒雙眸瞪了他一眼:
“小雜碎,你吃壯陽藥吃上頭了?”
突如其來的殺意,逼得柳觀渾身汗毛倒豎,他的手依舊緊抓著庵主沒有放開。
庵主拽起柳觀衣襟朝庵內院落重重拋去,巨大力道加持下,柳觀就像個破殼雞蛋輕飄飄地飛出,一路撞破院門,砸中了房門口的藥材架。
“氣虛體衰的短命靈媒,不安心享樂做你的藥渣子,還想著從我嘴里搶下吃食了?”
上一回柳觀這么接近死亡,還是在他和泥頭車親密接觸的那一次。
“采元陰的靈媒隨時可以再養,有了二心的畜生就不可能回頭了,也罷,今夜就拿你加餐,讓我嘗嘗你的英雄骨氣幾斤重!”
庵主低沉沙啞的嘲諷聲音從院外徐徐傳進院內。
小尼姑死死咬住木魚的邊緣,讓自己不發出哭喊。
庵主卻已經急不可耐。
一步跨進院門,掏出懷中藏著的符紙,涎水順著不知是嘴角還是爛肉的邊沿滑下,仿佛已經見到將女尼煉化成符水的畫面。
一碗…
只要一碗…
就又能體驗升仙的美妙滋味。
柳觀似有所感,他呼吸變得短促,血脈僨張下,五官變得猙獰,肉眼可見地紅溫癲狂。
誰他媽重生是為了送刺身上門給這種怪物消化?
想吃老子?
你有膽氣想,就真有福氣消受嗎?
不怕被老子的祿命壓垮?
面板數據又一次在柳觀面前鋪開。
【祿命可用于修煉武學】
【當前剩余祿命點數:八點。】
“火貪刀法,我他媽加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