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逮捕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055字
- 2025-06-05 20:00:00
蔡永安留下斬釘截鐵的命令,扯動玄色披風翻身離開。
羅統(tǒng)輕輕一嘆:“蔡頭兒什么都好,只是這狗脾氣,怕是早晚要在這上面吃虧。連秦大人的名號都搬出來了,也勸不動他多一點耐性。”
“中年危機啊,蔡頭兒卡在候騎都多少年了,位置沒個動彈,能不心浮氣躁嗎?”菜販卻嘿然一笑:“你說和那柳觀打過照面,我倒好奇這樣的奇人和咱們這位倔驢一樣的頭能擦出什么樣的火花。”
“...”
南門街內,柳觀宅前。
蔣得柱和廖度陽拎著幾壇子酒,望著柳觀宅邸,像是心里有鬼一般躊躇不前。
“老廖,你說,就這兩壇子酒,柳夫子能接受我們的道歉嗎?”
蔣得柱黢黑面容罕見地露出難色。
“不須驚,柳觀有我們輔助他俘獲佳人芳心,指不定在被窩里偷著樂呢,抹不開面子硬裝面癱罷了。”
廖度陽老神在在地擺擺手,
“再者說了,我們一條龍服務給他獻上好酒,有什么事解不開的?這酒用海狗腎、虎鹿狗三鞭、淫羊藿泡了足足三年。放之四海也是相當搶手的狠貨。”
蔣得柱聽罷,提起繩子瞅著酒壇,咽了口唾沫。
你們這些個不練武的書吏,倒是比我一個江湖門派出身的人還要懂得進補。
“真有那么搶手?”
蔣得柱的話音還未落地,數(shù)騎人馬穿街過巷,勒馬懸停于柳觀宅邸門前。
為首一人身穿黑色緇衣,袖口和左前胸處繡有單花瑞雪紋,鼻孔朝天,有一股睥睨鄉(xiāng)里人的高傲氣度。
瑞雪紋...
這不是神策袍服?
廖度陽是門外漢,蔣得柱卻是個識貨的。
黝黑莽漢又快速掃視一圈隨行的人馬,果然個個有著不輸始境圓滿的深厚底蘊。
“神策府幾時正式入城了?”蔣得柱喃喃低語,卻被廖度陽聽著了。
這藥酒真能搶手如斯?
連神策府入城駐扎的第一件事也是聞著味就來了?
“看來這神策府在男人雄風這一塊,也并不理想啊...”
廖度陽身處戶房之小,還不忘關心天下男人的雄風問題。
獵獵肅殺風聲中,廖度陽和蔣得柱對視一眼,似有無數(shù)感慨。
羅統(tǒng)斜瞥了兩個無關路人一眼,心道:
哪來的兩個酒蒙子,見到神策府軍不望風而退,還在這拎著酒壇看戲,這棲霞縣倒也真是民風淳樸、人傻膽大。
羅統(tǒng)勒住馬韁,還是忍不住再勸了蔡永安一句:
“頭兒,退一萬步說,就算此人真的居心不良,也總算是為一方百姓做了幾件好事。他即便是知道我們將入城也沒有離去,也就是大方磊落了,我們大可以傳召他入衙問話,犯不著用這樣不體面的方式搞得兵戎相見吧?”
“況且...況且秦大人好像也住這附近呢。”
蔡永安略顯刻薄的雙唇微張,語氣里多了一抹溫和:“老羅,我當年選你進隊,就是欣賞你老成持重卻不似那些個老油子,還算有幾分人味在身上。”
“可是這么些年巡郡串縣,我見多了柳觀這種人。事到臨頭,不管你拿什么色的料子來染,剝開里子一看都是黑的。”
“太多的匪類歹徒,明知道神策府要來了,就殘殺同黨清洗知情人士,裝模作樣地做幾件好事,以為交幾張投名狀上去就能把污濁鬼蜮的勾當抹消得一干二凈了?”
“不可能!神策府、紫極司代天子巡狩四方萬疆,我面前絕對不允許這種弄虛作假的偽君子,說不定此刻秦大人還巴不得他死呢!”
一番慷慨激昂的沖鋒發(fā)言,讓蔡永安的熱血隱隱有沸騰的趨勢。
他腦中辭章飛速運轉,奮力組織語言想讓情緒再上一個臺階。
“柳觀有私下拘拿神策府旗頭之嫌。諸位,重塑神策府在山陽郡的威風就在今日,自棲霞縣始,以柳觀先。”
“神策部將,破門拿人!”
路邊樹下抱著酒壇的蔣得柱這才一個激靈。
什么搶手的藥酒。
這隊披著神策緇衣的候騎小隊,明明是沖著柳觀來的呀!
兩名部眾輕拍馬背躍起,兔起鶻落之間已然翻身登至宅邸屋檐上,朝下點頭示意。
羅統(tǒng)不再多言,猛地跺步?jīng)_出,手袖抖落兩把細長柳葉刀,在門縫中間翻腕抹下,斬斷門閂。
菜販緊隨其后,彈腿如雷光閃動,剎那之間重重踢開了厚重正門。
檐上、門外人員齊刷刷到位,兩兩闖入宅邸中。
蔡永安沒有浪費兄弟們密切精彩的配合,大馬金刀地殺入門中。
正準備一聲厲喝鎮(zhèn)住毫無防備的柳觀,再由手下一擁而上將他擒獲。
然而,熟門熟路的一聲震天大喝卻如鯁在喉,怎么也無法把已經(jīng)積蓄好的一股丹田氣喊出喉外。
同一時間闖入柳觀宅邸庭院的五人一齊啞然。
不是為了別的,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讓他們齊齊說不出話的畫面。
紫極司銀冠大人秦靜庵戲坐在鄰里墻沿上,像是從隔壁院子正要翻墻過來。
而墻邊瘦削身影罩著一襲儒衫,正是書吏打扮的柳觀,雙手捧著油紙包著的烤乳鴿,高高舉過頭頂。
像是為了方便供秦大人取用。
反觀那位秦大人,最近以殺性深重、冷面英武著稱,千里奔襲深入無生老母恩澤腹地刺殺白蓮教長老而盛名顯赫的“紫極寒山”。
年紀輕輕就頭簪銀冠、腰纏翡翠玉帶,被白陽咒術盡封一身武力,幾近身陷囹圄的傳奇新星。
還沒等翻墻落地,就在猴急地撕開一只乳鴿腿。
聲勢浩大的“圍捕柳觀”行動就像是一串鑲嵌了金絲引線的炮仗,最后卻沒有填充硝石硫磺而啞火收場。
闖入院中的不速之客緘口不語,墻邊的兩位居民石化當場。
寂靜無聲的庭院中,只有乳鴿焦黃的玻璃脆皮撕裂聲音,不是那么體面地打破了尷尬的寧靜。
柳觀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呆若木雞。
這一身黑色緇衣,莫不是神策府的人還是不肯放過我……
不是,搞那么大陣仗?
你們神策府天天說震懾地方妖魔的人力不足,現(xiàn)在我打包回家吃個下午茶順便救濟一下鄰居饑民,這都要逮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