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打聽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077字
- 2025-06-25 08:00:00
“韓副指揮使,您昨夜星晨歸于府中,午后除魔行程也已經叫我等排好了日程,實在應該稍作休息,保重作為指揮使的貴體。何必利用這一點縫隙時間查閱文書、了解州情,受此案牘勞形之苦呢?”
山羊胡子躬身行禮。
無論外人對韓任屈這個上任三把火的新官有多么復雜的評價和險惡的猜忌。
有人說他是遠赴邊疆鍍金,拿江州的重擔作為自己重新飛升回京城的籌碼。
也有人說他踩過界,不在都城建康發(fā)展,卻要來此邊疆苦地培植安插勢力,和本地豪強硬是要分一杯羹。
山羊胡子覺得都不重要。
無論他韓任屈的出發(fā)點是什么,那都不重要。
江州這地界上,好心辦壞事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為一己私欲掀起滔天大禍,也只是家常便飯。
九反之地,何事出奇?
到了山羊胡子這個壽數的人眼里,
實績實功大過天,
人心鉆營,又何從一一考證查明呢?
韓任屈摸摸下巴長出的青黑胡茬,渾然沒有不修邊幅的邋遢感,淺淺笑道:
“做個只知道閉門、開席、飲酒、瞎指揮的副指揮使,豈不是愧對百姓繳納的賦稅錢糧?唔,方才那個年輕人說得有趣,江州亦是我大晉王土,受天子德行宣化,妖魔去得,我們自然也去得。”
韓任屈提到柳觀的時候,刻意偏頭沖著左手邊的裨將盧中震問了一聲:
“只是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誰?”
那我可太懂了!山羊胡子一拱手,正準備把柳觀的名字和盤托出。
韓大人,怕你不知道跟你提一嘴,聽說你手里還有有封信沒看,就是專門提到此人的呢。
然而山羊胡子醞釀的話一個字也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裨將盧中震抬頭怒視,拿眼神刺了他一刺。
將所有話都憋回了喉嚨里。
盧中震這才恭敬地答道:“新來的生面孔,我也不識得。此人年輕氣盛,說了兩句不相干的話,韓大人理會他做什么。”
韓任屈沒有過多糾結,而是以這個話題為引子,有感而發(fā)道:
“是了,這樣說來,我被山野猖獗的妖魔所氣,一心清剿這些無法無天的。”
“卻至今不得閑查閱總司營中的人事檔案,就是案牘上堆積的私人信箋,也是積壓許久未看。”
盧中震立馬打蛇隨棍上,順著話頭想要趕緊把韓任屈的某些念頭打消:
“韓指揮使,這是怎么話說的,那些私人信箋,不是和您訴苦訴難,求爺爺告奶奶地讓您體會他們的苦處。都不是老成謀國的好司員。”
韓任屈聽他說得好笑,自己本來就是居中調停、統籌江州一府的副指揮使,不干本職工作卻還被盧中震說得完全不粘鍋,就退一步說道:
“也不能都是這種信吧?”
“您要是真追究起來,剩下的那些信就更可恨了。無非是要借您的東風,攀上高枝,將無能無德的庸才借著人情塞到您的麾下而已,這樣的信,更是不看也罷。”
盧中震聲情并茂地將那些韓任屈尚未過目的信箋貶低地一文不值。
不論韓任屈有沒有聽懂,山羊胡子卻是聽懂了。
眼前這位盧中震盧裨將,或許不但聽聞過柳觀的名字,更是聽過了秦大人飛鷹傳信的故事。
只是盧大人心里打滿了自己的算盤,容不下柳觀的位置了。
韓任屈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用略帶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將頭深深低下的盧中震。
最后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像是終究還是認可了盧中震的意見。
韓任屈沒有再說話,而是皺著眉頭,把山羊胡子桌面上一沓歪斜無序的文冊豎起來輕輕跺了兩下,直到文冊完全對齊,他的眉頭才像平整的文冊一樣舒緩了下來。
這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呦呦鹿鳴,食野之萍。”
最后,韓任屈只是留下了一句喃喃自語,就領著兩位裨將,踏出了捕妖營的門墻。
······
江州首府,自是物華天寶、
酒樓食肆雖然味道不知如何,但如果單論雕梁畫棟的布置、遵從禮數的小廝,無不帶給柳觀全新的體驗感。
城里的女賓,就是白啊。
柳觀攜著從新丁宅里撈出來的林越秋,此刻就坐在酒樓小包廂里,品嘗著腌制的四色小碟。
林越秋夾起一塊墊在粽葉上的桂花涼糕,清新甘甜的糕點味道很好地和桂花香氣混雜在了一起。
微涼的口感簡直是沁人心脾。
棲霞縣吃點特色小吃和現殺的新鮮葷腥還行,糕點涼菜這一塊,和江州城這樣的大都會一比,就實在是太上不了臺面了。
柳觀忽然從腰間摸出來一塊小鐵牌,用指尖壓著推到林越秋面前,才淡淡說道:
“鐵牌里存著十二瓶始氣丹,憑牌可以直接去庫藏營兌換。”
聞麟飛說一不二,動作也是極快的,柳觀上午去了一趟捕妖營接差事的功夫,鐵牌就已經命人送到了柳觀住的枕泉齋里。
始氣丹,對于此刻的柳觀而言完全用不上了。
就算拿到市面上換取一些銀錢,對于坐著等收棲霞兩大家族膏腴的柳觀而言,也是浪費時間的行為。
畢竟明天就要啟程動身荷湖縣,他也沒有時間搞這些。
還不如把東西交給有需要的人,給老熟人林越秋做個人情來得實在。
當日城東長街血戰(zhàn),結下的情誼可不是一兩瓶始氣丹能清償的。
林越秋見此情形卻沒有馬上伸手接過鐵牌,而是輕輕蹙起柳葉眉,神色有些掙扎,小心翼翼地問道:
“柳夫子,江州畢竟比不得棲霞縣,你才入職不到一天,就黑下來十二瓶之多的始氣丹,會不會很快就被人抓起來?”
柳觀剛剛抿下的一口瓜片茶,差點被林越秋的問題嗆住喉嚨。
這是問的什么話,擔心我把前身的天賦帶到神策府是吧。
捕快的職業(yè)病這么嚴重嗎?
柳觀清了清嗓子,捋順了喉嚨,也不好意思說什么重話。
只是隨口應付道:“這鐵牌絕不是什么貪污受賄的贓款,也不是我飛檐走壁偷來的神策府庫藏,而是一個名叫梁召滿的慈善愛好者親自送上門的入職福利,你不要多想。”
只是,柳觀如此一敷衍,林越秋想得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