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搜山檢海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035字
- 2025-05-31 20:00:00
“百歲大黿殼?你從哪里得來的?”
蔣得柱的一對烏黑眼球就死死鎖住了桌上的黿殼,連眨眼也舍不得,像是下一刻這東西就會飛走。
“呃…算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滿口胡話想唬我?”蔣得柱雙手抱胸吹起胡子,
“大黿成精最是奸詐狡獪,平日深潛江中從不輕易泛上水面,只靠著襲擊過往行人做吃食,沒有十足把握怎么會輕易上岸,你老實說,哪里得來的機緣?”
“真是它昨夜親自找上門來做的善事,不是我說妄語拿你尋開心。”
蔣得柱烏黑眼球咕嚕一轉,緊張地前探了身子:“城南江里的那頭大黿?不對?以它膽小龜縮的性子,一定不是獨自找上門。”
柳觀擺擺手,三兩句講清了昨夜的旗頭和烏紋大黿夜襲,作勢要起身離開。
“這黿殼?”蔣得柱蒼蠅般搓搓手,眼底涌現藏不住的期待感。
“不是送給你,算是借的,待到神策府巡查使親至,你還要原樣奉還,能修成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緣分了。”
柳觀卷起儒衫下擺起身離去。
在他心里始終有一本賬,蔣得柱用靈壽觀的氣海境武學和他換火貪刀法真解總歸是他做了虧本生意。
加上蔣得柱的作風很對他的胃口,眼下《靈犀鐵骨經》已經修煉到圓滿境界,自己守著個黿殼也是無用,倒不如暫且借給蔣得柱,成全這一段善緣。
······
縣衙后堂,刑房內。
柳觀端坐在工位上,隨手翻看一本地方方志。
無聊打發著時間。
一連兩天,可以說是降臨這一方世界之后少有的清凈日子。
沒有妖魔來犯,沒有知縣派系的人來觸霉頭。
很是愜意地享受了一小陣普通人的生活。
三餐投喂投喂隔壁的神秘女人,得空和蔣得柱過過招,指點指點曾經和他看不對眼的俏捕快。
這才是生活嘛!
“柳大人,出事了,林捕頭說可能需要您親自帶頭走一趟。”快班小衙役急咧咧地沖進刑房。
柳觀放下地方志,瞳孔帶有熠熠神光,不緊不慢地問道:
“什么事?”
終于來了,祿命點數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貨了。
來的是那群食腐的鴉魔,還是南江里的那些水族?
“恐怕是養善居的人,養善居在城郊的幾個庵堂同時暴發異動,已經有六、七位村民死傷。”
林勁提握腰間官刀,怒目圓瞪,這位縣衙里的好好先生難得擺出怒容,方正的國字臉像是廟里的忿恚金剛。
“這件事情通傳可曾知縣和縣丞?”柳觀心思活絡,他已經上過一次當,自然對此要額外小心些,第一時間的反應反而是會不會是知縣的陷阱。
“不曾,知縣和縣丞今日還未坐堂,消息也是村里的衛戍兵卒剛剛傳來。”
林勁有著多年公門的老辣經驗,哪里還會不明白柳觀的意有所指?
既然已經確定不是知縣又一次自導自演的故技重施。
柳觀隨之起身關切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怪了,余德裕人都涼了這么久,養善居卻等到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林勁肅然道:“要是往好處打算,就是養善居的人殺生修煉妖法,撈夠最后一筆血債,打算在神策府正式來人之前拍屁股走人。”
“要是往壞處打算呢?”
柳觀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可能。
林勁幾乎是咬著牙關說話,擰動的五官將他心中的不安表露到了極點:“昨夜收到山陽郡下發的傳書,東陵郡和平河郡那些名目各異的白蓮教眾先后暴動屠戮百姓,現在看來這恐怕不是偶然之事,而是有人在背后串連要搞一起跨郡跨縣的巨大浩劫出來。”
白蓮教的人莫不是瘋了不成?
柳觀心里一沉:“總要有個理由吧?白蓮教在江州一直想要厚植根基,廣傳教義,怎么會突然做出如此自毀長城之舉?”
林勁附到柳觀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小聲說道:“搜山檢海,像是要找什么人。”
什么人會在白蓮教眾眼中如此十惡不赦?
哪怕毀滅了多年來塑造的寶貴群眾基礎也要把他拿下?
柳觀思緒萬千,探手想要取用桌上茶杯,五指卻在半路上驟然僵住,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想到了一個人。
等他回過神來,林勁已經扭頭走到了刑房的門檻處,頭也不回地喊道:
“柳夫子,你先備馬稍作休整,我去取牌領差走完流程,在衙門口集合出發,個中細節過一會兒再詳談!”
“...”
柳觀領了官馬官刀,還是一襲儒衫牽馬,孑然一身站在縣衙口。
正在為突然出現的變化發愁的柳觀,心緒復雜中,卻忽然發現有幾道不善的目光鷹視狼顧地暗中打量著自己。
柳觀明面上絲毫不動聲色,暗地里卻用眼角余光悄悄觀察。
市集里奔走的小販,
推著夜香車的工人,
甚至連倚樓招搖紅手絹的酒肆勾欄里的姑娘。
個個都是外來的生面孔。
小販和工人,柳觀可能會認錯,勾欄女人那是斷然不可能認錯的。
這一點前身給他帶來的完全不必要的絕對自信。
只是沒想到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幾人的藏氣功夫很足,柳觀也看不出深淺,而且眼神稍有接觸就立刻戒備地藏身回到酒樓里和人潮中。
除了眼前這位飾品小販。
頭戴斗笠,膚色焦黃,像是久經風吹日曬的行腳商販。
推車里凈是些發簪、手鐲之類的玉石小飾物。
他像是注意到了柳觀的眼神,卻沒有躲閃,而是自然地變出滿臉堆笑,在案上摸了根發簪搖了搖,抖得金鈴作響:
“官爺,買一根吧,東陵郡的礦石和工匠,可不是本地能經常見到的新鮮貨。”
柳觀淡淡笑著搖搖頭,小販也自覺地推著車子離開,嘴里喃喃道:
“多可惜,一根就能叫識貨的好人家的女子滿心歡喜。”
柳觀漠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揣摩著此人的來路。
是東陵郡和平河郡那邊逃難過來的人?
還是聞風收到了神策府即將入駐的消息,過來抱大腿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