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長氣綿息真如海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051字
- 2025-06-09 08:00:00
魯莽奔襲六脈的寒陰月魄齊齊歸于肺藏之內(nèi),將氣海境獨有的壓迫力徹底隔絕入肺藏。
柳觀才終于吐出了一口熱氣。
他徐徐內(nèi)視肺藏,五指輕翻,寒陰月魄凝結(jié)而成的幽月霜潮躍動于指尖。
單單是肺藏存留的寒陰月魄,就已經(jīng)超過了始境六脈里蘊養(yǎng)天地之氣的極限。
這讓他想起了羊皮卷上的最后一行小字:
長氣綿息真如海!
氣海一境,果真如自己所料,是在體內(nèi)開辟五藏,專用積蓄天地之氣,目的就是完成功能細分。
讓始境打通的六脈無需承擔(dān)蘊養(yǎng)天地之氣的功能,而是專心扮演好運輸通道的角色,體現(xiàn)了武夫前輩對于修行的奇思妙想。
此時的柳觀,雖然缺乏氣海境的心法,卻巧借《寒陰月魄勢》這門氣海絕技,用灌注過量的祿命的方式強行讓體內(nèi)的天地之氣先行發(fā)生質(zhì)變,再超飽和打擊肺藏,暴力開辟了肺藏氣海。
堪稱倒反天罡,大力出奇跡的典型作死案例。
肺藏一經(jīng)開通,至少在實力層面讓柳觀獲得了等同于氣海境入門的耐力和爆發(fā)力。
縱使再和余符毫對上一場,也無需辛苦靠著一身靈犀鐵骨去貼身肉搏,只需指尖繞動,放出寒陰月魄那么一絞。
至于剩下的一百二十三點祿命,柳觀暫時沒有動的打算。
原因很簡單。
雖然現(xiàn)在靠著祿命點數(shù)的豐厚,可以強行灌注進已經(jīng)圓滿的《寒陰月魄勢》,多受點苦,拼卻這一百多點零頭的祿命不要,把修為硬推到至少等同氣海小成的境界。
再開兩藏氣海,柳觀估摸著應(yīng)該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可以這么做,但是沒有太大的必要。
第一,是轉(zhuǎn)化率實在太低了。砸在圓滿《寒陰月魄勢》上的祿命,肯定沒有將來直接砸在氣海境心法上的利用率高。
暴力沖關(guān)的代價就是損耗率巨高。
第二,就是柳觀雖然知道提升即時戰(zhàn)力很重要,怎么投入都不過分。
可這實在太苦了。
要是再強行沖個一百點祿命進去,柳觀感覺自己多半是要練出第二個人格來。
短時間內(nèi),他未必能承受住百年記憶的二次沖擊了。
再者說了,放著神策府正在對自己招手的寶貴氣海心法不要,非得和一本絕技拼死拼活砸個傾家蕩產(chǎn),這不是把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嗎?
······
清早,面線攤上。
“老板,一碗牛雜面?!绷^撣撣身上塵土,尋了個空位坐下。
“好嘞!”攤主有說有笑,和柳觀混熟了也就敢開點玩笑了,
“柳夫子,是嫌老漢我的手藝不合胃口,還是嫌我家擺放的食材不夠新鮮?其他幾家攤主都說你食量大得很,吃不了還要兜著走,怎么這幾天在我這,都是一碗牛雜面簡單應(yīng)付了?”
一晃眼約莫有四五天過去了。
柳觀食量銳減的原因只有一個,自然是因為秦靜庵已經(jīng)不在他的隔壁比鄰為居。
神策府動作迅速,兩日清查之后擬定了處置方案的初稿呈報給江州巡查使。
同一日就已經(jīng)安排專人秘密護送秦靜庵轉(zhuǎn)移。
為銀冠大人解除白陽咒術(shù),恢復(fù)自由之身的優(yōu)先級毫無疑問是最高的。
恢復(fù)到完全體的秦靜庵將來重新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既可以有力鼓勵那些在一線和白蓮教交戰(zhàn)的將士,提振士卒信心。
更可以讓白蓮教的士氣大挫。
柳觀也逐漸適應(yīng)了簡單的生活。
不必再絞盡腦汁搜刮前身的記憶,找一些特色小店跑遠路去采買美食,討好秦靜庵。
人家是有望在幾年內(nèi)換上青冠,以最年輕的紫極司成員身份執(zhí)掌一郡之地的天之驕子,和自己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起初兩天還有些悶意,總覺得生活里少了點什么。
久了也就慢慢掃清了那些雜念了。
所以一連幾天,柳觀都是來這個相熟的面攤打發(fā)五臟廟。
柳觀微微愣神,淡淡笑道:“那就來一碗的量,下兩碗的料子和澆頭,我照付兩碗的錢?!?
神策府隨時可能要啟程回到江州城述職,每一頓飯都可能是在棲霞縣的最后一頓。
柳觀被攤主說中了心事,索性就豪橫一把。
反正用的是前身的錢,放著也是放著,用起來誰心疼啊。
柳觀酣暢淋漓地吃起了剛剛端上來的牛雜面,香味濃郁的重鹵激發(fā)了他的味蕾,算是他這幾天來為數(shù)不多的消遣了。
只是棲霞縣的面攤好像注定要比別的地方熱鬧些似的。
兩筷子下去,還沒填飽肚子呢,黑壓壓的一片人就像是蝗蟲一樣,吵吵嚷嚷地進了面攤。
柳觀一看來人的面孔,居然還真有兩張熟面孔。
只是這兩個人,恐怕對他來說相見不如不見。
蔣得柱頷首沖柳觀示意,隨后就一屁股坐在同一張小方桌,對忙里忙外的店家喊道:
“兩碗牛肉面,多謝?!?
廖度陽不知怎么和黢黑莽漢形影不離,多半是昨晚又在一塊拼酒拼到了后半夜。
他穿著水栽竹色的儒衫,抬手卷起長衫下擺,取過抹布擦了一遍長凳才坐在了蔣得柱對面。
招呼也懶得和柳觀打一聲,徑直轉(zhuǎn)過頭,氣度儒雅地對店家招呼道:
“一碗豬雜面,本桌所有消費全部記在柳夫子賬上,多謝。”
柳觀臉頰連續(xù)抽動幾下,終究是沒有多說。
柳觀卻留心在了后面進門的幾個人身上。
好巧不巧,進門的數(shù)人都是生面孔。
有幾位還刻意喬裝打扮戴上了烏紗斗笠。
柳觀畢竟是刑房出身的書吏,對這種事情的敏感性可以說極高。
大晉朝不同于柳觀記憶中的前世,封建王朝式的管理對于流民的專注和重視程度是很高的。
傳統(tǒng)王朝里有個簡單的鐵律。
封閉意味著穩(wěn)定,流動意味著混亂。
柳觀本能地朝他們打量去。
店鋪最里邊的小石桌坐滿了四個人,戴著斗笠蓑衣,像是順流而下乘舟過境的老漁民。
臉上堆著質(zhì)樸憨厚的笑。
這一伙看起來是最好相與的。
中間那桌,靠著面攤明爐碳火的,是三個佛門在家居士和行者和尚打扮的信眾。
他們的身份尤其敏感,也最為警覺地打量著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