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韓任屈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042字
- 2025-06-24 20:00:00
“此類半妖偽佛,擺明了背后和佛門又有所聯系,說不定又是江心寺的那個禿驢弼德所度化。
連著三天了,沒有一個候騎隊有興趣承接的。
各個都嫌吃力不討好。
荷湖處處是林莽和水渠,地龍婆有天生的遁逃優勢,大概率會徒勞無功。
所以這項任務的功勞也不斷累加上去,多半還是要等升額之后,交給哪隊得空的裨將去處理。”
地龍婆一案,也因此一來二去成了無人接收的積案,每日又不斷有人停尸到神策府門前,血書“摩侯羅伽”,施加輿論壓力,獎勵也就隨之水漲船高。
這才入了蔡永安的眼界。
蔡永安一直安靜地聽著山羊胡子的分析,過程中聽到有理處還頻頻點頭,以示對山羊胡子的高度認可。
正當山羊胡子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以為眼前這頭年輕的倔驢終于有所成長的時候,蔡永安才終于開口:
“楊老哥,你說得很多,也說得很好,話已至此,就請您幫我取下竹簽,這頭地龍婆,我接了,也算對得起你多費的這一番口舌。”
對得起?合著我剛剛說得自己口干舌燥的一席話全都浪費了是吧?
他吹胡子瞪眼地隨手拿起案上文冊,怒氣沖沖地提筆要寫下授令記錄。
唉,勸不動的死倔驢,不管了得了。
蔡永安看他真生氣了,才賠出一絲笑意,語氣里卻帶著深思熟慮后的堅定:
“楊兄,你對我提點和關心,我蔡永安又如何聽不出來呢?”
“區區一個地龍婆,身上存在些許變數后招,多了點背后勢力,那又如何呢?”
“我神策府的司員傷亡率常年居高不下,一些看起來十拿九穩的外事任務到最后,無人生還的場面就算不能說比比皆是,也絕談不上少見吧?”
“天下沒有穩賺不賠的買賣,神策府也沒有可以高枕無憂的任務。兄弟們從外門的教習營一路路走過來,邁過了旗頭這道門檻,為自家神策緇衣添上了一朵單花瑞雪,哪個身上沒有舊傷瘡疤,哪個沒有吃過妖魔合圍和白蓮暗算的苦?”
山羊胡子三兩下落筆后,停下手中毛筆,投筆長嘆了一聲:“如此說來也不算錯。只是上月又走了一名老兄弟,今天才讓我有些杞人憂天了。”
地龍婆的行蹤雖然詭異,背后的勢力再了不起,她也是占據劣勢的一方。
一是背井離鄉被趕出了經營多年的老巢。
二是被韓任屈重創之后修為跌落,連氣海境大成也勉強難以維持,短時間內理論上沒有太大威脅。
再不濟,有韓副指揮使的威懾力在前,地龍婆怕是也不敢窮追猛打,小隊想要全身而退,應該不是太大的難事。
說到底,不是地龍婆的任務危險系數太高,
而是三天停尸五具,遠從荷湖縣趕來江州城,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
再加上最近神策府的老面孔傷亡不少,才讓山羊胡子有點投鼠忌器的意思。
山羊胡子忽然看了一眼柳觀,像是發現了什么寶貝,還想再借著有新人入伙的由頭再拉扯一波:
“永安,如此年輕的生面孔才剛跟你進隊,是不是也得問問人家的意見才好?”
“嗯,言之有理。”蔡永安眼神含著期盼,望著柳觀等他表態。
沒想到自己積攢功勞心切,倒是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羅統悄悄從背后扯了扯柳觀的緇衣,示意年輕人該撤就撤,第一次任務沒有必要上這么高的強度的。
直言不諱,對于新人而言并不是什么過錯。
柳觀則是無視了羅統的小動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州十郡,無不有神策駐軍。江州,不是妖魔的江州,而是我大晉邊域。小小一個荷湖,妖魔去得,我們身為代天巡狩邊境的神策府軍,更是去得。”
這下全壞菜了。羅統失意地捂著臉,心想著:柳觀你還真是百分之百的直言不諱啊?
“遑論韓副指揮使身先士卒,向地龍婆砍出了第一刀,這正是一個揚我神策威名的好契機。”
蔡永安嘴角微掀,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柳觀的答復幾乎要將自己的全部心聲說出來了。
羅統卻忽然站出來,不合時宜地潑了一把涼水:
“蔡頭兒,可是我們人手都被留在了棲霞縣,算上在藥廬休整的傷員,也湊不齊一隊的人手啊。更何況,臨時湊出來的人手,怎么能和……”
蔡永安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有此一問。
雙手壓在柜桌之上,胸有成竹地直勾勾看著羅統,反問道:
“如果我再拉來一個氣海境大成的司員增補進隊伍里呢?”
自家小隊里,除了蔡永安以外,羅統和許萊已經是最強戰力,也不過是氣海小成,開了兩處到三處內藏之間的水平。
一個氣海大成的人員增補,無疑是補強了短板,彌補了人手的短缺。
這段時間是神策府外事的高峰期,不少脫離原先隊伍在藥廬中養病的司員都一時賦閑,沒有能及時回到原先的隊伍。
出于人員利用效率最大化的目的,神策府允許此類司員充當臨時的“槍手”,替補進其他隊伍接受臨時的任務指派。
只要蔡永安愿意放下面子,再拉來一個氣海大成的高手。
如此一來,隊里就有兩名氣海大成以上的人坐鎮,配上柳觀這個能和氣海大成媲美的新晉戰力,就是羅統也覺得可以試上一試了。
“…”
捕妖營。
柳觀隨著蔡永安走后,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處理內務存檔的庫房閣樓之上,翩翩走下了一位白衣人,身后畢恭畢敬地跟著兩個神策府司員。
兩名隨行人員,胸前五花瑞雪攢聚,已是裨將中最頂格的榮耀。
神策府中,緇衣作為驗明內外身份的最直觀信號,原則上是必穿的服飾。
白衣人能夠特立獨行地不著神策緇衣,本身就是彪炳其地位的一項特權。
加之隨侍人員盡數是裨將身份,又能在存積捕妖簿冊的庫房里閱覽內部文書。
他的身份自然已經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