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魂紅砂
- 從斬魔積善開始受祿長生
- 崔云樓
- 2151字
- 2025-05-17 20:00:00
“賤種!你敢殺我的人?豬油蒙了你的心還是七彩火燭給你壯的膽?”余德裕眼中殺意熾盛,修長如干尸的五指流動一抹淡紫光暈,
“這么看來城西的庵主也是你下的殺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敢和我作對?”
柳觀緩緩拔出樸刀,慢悠悠道:“林捕頭不都說了嗎,我是去過一趟城西養善庵,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看來是江州巡查的消息讓你們有了要翻身的錯覺,連養善居的權威也要挑一挑了。”
余德裕目眥欲裂,柳觀倨傲的態度讓他一腔怒火越燒越旺,相比于柳觀從前恭敬的奴才樣,讓他有一種被背叛玩弄的巨大挫敗感。
林勁心里苦,要是柳觀現在逃命去請那位深居簡出的神策府旗頭華眾平,自己一行人也許還有活路可講。
只要柳觀夠聰明,林勁和寧相乾立馬就會變成余德裕和旗頭華眾平談判息事寧人的籌碼,小命也就有希望保住了。
畢竟余德裕只是少主,還不是養善居的第一話事人,如此拙劣的殺人越貨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位一直閉關苦修想要突破始境的養善居主人的風格。
越是要殺人立威,不是越說明你心里沒有底氣嗎?
可是柳觀看起來不但忘記了害怕兩個字怎么寫,一句軟話也不說,居然還敢激化余德裕的殺意。
瘋了,瘋了!
棲霞縣都被巡查逼得亂了套了。
出手殺了兩個養善居的骨干就算了,不更快逃命搬救兵還敢在這和窺破了始境奧秘的高手對峙。
真是想死想得這般急切不成?
林勁急得快把腮幫子咬破了。
整個棲霞縣誰不知道你柳觀生平最大愛好就是激情一打三。
今天是要怎樣?
換換口味,不打女人打男人?
你這不混蛋嗎?
昨日翻墻覬覦我家越秋不成,今天非要把我一條老命搭在這里再慢慢圖謀我的大好閨女?
可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敢和養善居少主捉單放對?
余德裕怒極反笑竹青綢衣下的身軀忽然迎風就漲,極其不均勻的肌肉頃刻間脹滿綢衣。
如鬼魅般輕飄飄閃身一步上前,遠比尋常人要修長的淡紫色手掌,像鬼府陰司勾魂之手,朝柳觀面門拍去。
已經不是庵主那個級別的粗淺武學,而是運勁獨特的功法。
一掌卷起索命陰風,下死手要送柳觀去見無生老母。
柳觀立身如樁,不閃不避,抬手隨意拍開,腳下卻留神將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林勁一腳踢進墻角。
陰寒掌風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拍碎柳觀手臂至四分五裂,換來的只有柳觀的一聲悶哼。
這是什么身體素質?
三卷神策健體術給余德裕帶來了巨大的心靈沖擊,柳觀卻還是被一掌拍得有些腳步虛浮,退了一步。
單憑這一掌能影響到凡境淬體圓滿的自己,就說明對方已經是了悟了始境的一流高手。
柳觀不敢托大,在踹開林勁保證他不被波及之后,右手徐徐按上腰間樸刀。
余德裕雙目赤紅,密布血絲。
柳觀剛剛輕描淡寫殺害的兩個弟兄,原是他打算逃離棲霞縣之后重新成立“新養善居”的核心班底。
兩個都跟了他七年之久。
柳觀一刀之間抹煞的不光是他的七年苦功。
這里頭還有整個養善居光明的未來!
“死來!”
隨著厲聲怒喝,余德裕青綢微抖,渾身閃耀點點暗紅色微光,恰如青鱗大蟒周身長出暗紅鱗片。
紅砂匯聚成砂潮,倏然翻滾如飄飄長帶,襲卷柳觀周身竅穴。
“落魂紅砂?”林勁驚叫出聲。
難怪這兩年老是有少女失蹤,原來是被養善居抓去暗中在練這種邪門陰物。
寧相乾抬頭凝重地看向橫梁。
刻有“養善居”三個鎏金正字的牌匾高懸,如同傳聞中的無生老母,無言地垂眸俯視人世間。
如此密集凝練的落魂紅砂,該有多少花季女子受難被采去元陰后斃命?
“善”字當頭支配了棲霞縣的十來年中,明里暗里又有多少無辜百姓獻身“養善”,為了養善居的權力穩固而罹難?
即便是江州巡查人馬入城在即。
可那時養善居恐怕早已逃之夭夭,受害的百姓也不能還陽復生。
這樣的公理正道,還值得起幾斤幾兩呢?
而眼下,一旦紅砂鋪排而開。
多如恒河沙數的砂潮鋪天蓋地,尋常始境高手也要中招殞命,何況柳觀一個連始境的門檻都還沒摸到的凡愚呢?
只怕這位刑房小夫子,終究還是要為自己的不能從“善”如流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
柳觀持刀右手握得更緊了,像是要把五指嵌入刀把子,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緊繃的神經。
庵主的妖法對比起余德裕只能說是相當粗淺。
落魂紅砂鋪天蓋地,氣焰滔天。
暗紅妖光閃爍,周遭俱是刺骨陰寒,柳觀明顯感覺到氣悶心虛,反應遲緩了少許。
即便強如神策健體術也對妖法束手無策,柳觀看向紅砂的眼神多了一絲忌憚。
他知道,這一次,時間沒有站在他這邊。
必須要速戰速決。
柳觀緩緩拔出樸刀,眼中閃過一簇肅殺焰火。
一時血氣翻涌,仿佛心中伏有燎原之火急切地要宣泄一空。
余德裕沉腰收膝,陡然發力,疾步接二連三地踏碎地磚前行,修長如枯枝的十指籠罩淡紫色陰芒,朝柳觀脖頸扎下。
樸刀寒光乍現,于空中揮出一道無暇圓弧。
噼里啪啦的細密爆裂聲先響起,
湛藍如翠鳥羽的虛焰而后破空斬出,游龍般的虛焰后發先至,渾然不似凡火。
“哐當!”
樸刀驟然落地,柳觀右手如同被烈焰灼燒過后,虎口處鮮血汨汨流出。
余德裕銳利如鋼的指尖停留在柳觀喉前一寸處。
他竭盡全力,卻也再難前進寸分。仿佛方寸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明明柳觀的人頭唾手可得,卻就是抓不住他。
他不明所以,只能低頭看去。
竹青綢衣已然被刀氣劈毀,斷口處焦黑一片。
露出腹部慘白皮肉,被一刀從中剖開,腥臭的臟器肉眼可見。
破腹切口卻極為平整,仿佛被高溫封出一重氣膜,傷口處竟然半點血液也未有流出。
噫,好俏的刀法?
咚一聲,余德裕上身隨切口滑落在地,徹底一刀兩斷,化作兩截尸身。
寧相乾和林勁瞠目結舌,愣愣地看著沉默得異常和氣的余德裕。
仿佛柳觀的一刀是劈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