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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代自序 英雄之悲劇(1)
《生死時代之雙雄》是我的第二部長篇小說,創作這部小說用去了我三年的時光。在這全心全意寫作的三年里,我每天既在向著理想中的文學目標前進,又在前進中不斷鍛煉著自己的寫作技藝和審美能力,于學習中思考、于思考后寫作,所以我這三年過得很充實。如今作品已經完成,并且進入了讀者的視野,那么,對這部作品的意義闡釋及價值評判,最終也將在各層次讀者的審美接受過程中完成,這是一個曲折的歷史的綜合過程,作者對此除了抱有美好的期待以外,并不能做更多的事情。但是,從積極參與解讀過程的目的出發,我還是要在這里簡單地談一下我個人的創作初衷和表達目的,以供大家在理解作品的過程中參考。
與《風逝》以纏綿悱惻的愛情悲劇為主線敘述不同,《生死時代之雙雄》以個人命運的浮沉為骨干,敘述了一個宏大時代的深刻悲哀。這悲哀不止源于個人的榮辱與情感,更源于歷史的跌宕與時代的陰暗。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所以,一旦社會歷史陷入了陰暗的絕境,處于其中的人,命運也就難逃悲劇。正因為人之反抗掙扎如火花般絢爛,所以亂世之殘酷才能迸發出悲壯之美感。而悲劇,是最可能接近人類靈魂純凈性的藝術體裁。
《生死時代之雙雄》中有兩位男主人公,文采無雙的趙宏偉與武功蓋世的趙駒。兩人本為人中龍鳳,奈何造化無情,他們一生皆在困境與絕境中掙扎。這兩位男性主人公,一文一武,既在啟蒙主義的立場上隱喻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基本格局,也從女性主義的角度揭示了世界文化歷史中男權主義獨尊的隱晦事實。而正是這種中國傳統文化格局在近現代以來所經受的裂變與沒落,促成了中國近現代知識分子在面對家國動蕩和個人去向時的猶豫掙扎與內心彷徨;正是那種被世界主流歷史話語所掩蓋著的男性權力與男性壓迫,造成了女性在戰爭中所必然會遭受的各種苦難,而這種必然性的壓迫和苦難,也正象征了一切強勢力量對弱勢力量的欺凌。侵略戰爭正是這種欺凌的極端表現。個人命運在這樣的黑暗時代里,只能承受支離破碎的結局。
小說中的趙宏偉,天資聰穎,自幼得名師指點,熟背四書五經,通曉儒道佛三家思想,青少年時期又經受了啟蒙思想的熏陶,呼吸著新文化的空氣,完成了一個中國傳統知識分子在心靈思想上的現代轉型。然而正是這樣的一個博學多才的趙宏偉,在面對著巨大的時代創傷和個人苦難時,卻表現出了無所依傍的軟弱和不知所措的彷徨。龐大的思想資源只是讓他擁有了無窮無盡的漢姆雷特式的自我心靈矛盾,卻并沒有讓他擁有行動的能力與果決的意志。他有解釋世界的能力,卻沒有改造世界的本領,這就是馬克思所指出的舊哲學家們的頑疾。趙宏偉的思想困境實際上也折射出了當時整個時代變革中傳統文化與新文化交集后所依舊面臨的難題。儒道佛三家思想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但這三家思想在千年融合的同時本身也充滿著無窮的矛盾性,到了五四時代,傳統文化斷裂,西方思想進來,百家爭鳴的文化格局使各種思想流派之間的矛盾更加深刻、復雜。而這種深刻、復雜的矛盾性,作用于知識分子的心靈,便使人陷入了抉擇的困境與行動的泥潭。趙宏偉的人生悲劇,是時代的殘酷使然,也是其龐大的思想矛盾得不到實踐解決的必然結果。
小說中的另一個主人公趙駒,身上更多地帶有悲劇英雄的味道。他的父親趙三牛是武學一代宗師,原本享有赫赫榮耀,但是隨著工業時代的來臨和西洋槍械的輸入,中國傳統武學不可逃避地被掃入了無用的角落,世界軍事的現代化促成了中國傳統武人的無家可歸感。趙三牛在人生的失意中走入了墮落的死胡同。趙三牛既是趙駒的驕傲,也是趙駒的恥辱。趙駒一生都想逃離父親的失敗給他留下的陰影,但是在客觀上,他卻如宿命一般地重復了父親一生的榮與辱。趙駒像父親一樣怕槍,而正是這怕,使趙駒失去了一生最愛的女人;趙駒像父親一樣大無畏地走向了死亡,并在最終面對強敵時,如傳奇一般地戰勝了槍與子彈。這是一場關于命運和宿命的悲傷述說。雖然人在面對人生選擇時有著理論上充分的自由性與自主性,但是逼仄的現實性和現實的邏輯性,卻往往會逼得人們毫無選擇的余地,這就是人類宿命感之所以形成的大部分原因。而命運的難以逆轉和宿命的哀傷演繹,正是悲劇美感之所在,這美感不是由于無奈和哀傷所以存在,而是由于在這無奈和哀傷中,包含了飽滿的激烈的人的反抗與掙扎。這反抗和掙扎,正是人類面對生存時力量的彰顯,正是人類面對世界時自我的確認。這人類本質在天地之間的彰顯和確認,正是馬克思主義美學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