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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劫辰己世: 哪般許,古畫變案

夕陽紅光照射蒙城每個角落,天氣異常悶熱,感覺能把人全身上下烤熟。

李顧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報社大門。駕車行駛在路上,過往車輛不多。微風吹拂,道路兩旁翠綠的梧桐樹輕輕搖曳。

行到小區,停車入庫。回到家后,他做一碗面飽腹,本打算躺床睡覺,卻想到還有稿件未寫,只能走到書桌前,揮筆寫字。

頃時困意連連,幾近睡去。起身走進廚房,調制一杯咖啡,行至客廳沙發,看到桌面上的相框,這是他父親中年時的照片。五年前其意外去世,今天是忌日。

父親生前最后幾年對他極為嚴格,除了學習,不讓他做任何事情,不禁感到疑惑。他沒有過多思緒,現在工作要緊,喝下咖啡,回到書房。

蒙城西邊有個賦覓湖,岸上種植多棵垂柳,不少游人駐足觀賞。湖邊樓閣倒映在水中,煙波繞影。水中亭榭在夕照下如倩人般曼妙。

南岸有一條老街,名喚銘宇街,為蒙城享有盛名的古玩街,這里聚集有古董店百余家。蒙城地處吳地,自春秋戰國以來,物寶天華,梅盈谷豐,故而此地輩出文人墨客,風流雅士。

文化底蘊如此深厚,銘宇街里無論是青銅金器、寶珠玉石,亦或是漆盒木器、瓷器彩陶和字畫墨寶,應有盡有。

街邊一個小巷墻角處,站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手里拿著一個長方木盒。天氣燥熱,他用白色絲巾在額頭上不停擦拭。

男子形色慌張,雙目緊盯不遠處的隆余齋,時間已過晚上八時,他已在此處待了將近三個時辰。

街上人流逐漸稀少,男子疾步向前,進入隆余齋。

天色漸暝,伙計正在收拾店鋪,準備關店,看到男子頓時一驚,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他瞥見男子手里拿著木盒,看這尺寸里面極有可能是一幅字畫。

伙計不敢耽擱,急忙招呼男子,男子看伙計一眼,說道:“你們家掌柜呢?”伙計答道:“我們家掌柜剛離開不久,您里邊請。”

他見男子沒有搭話,便問道:“盒里是老物件?我可以掌個眼嗎?”男子聽這話,不信他有這本事,說道:“哦?你會看東西?”

“我跟著店里兩位掌柜學了幾年,一般的老物件還可以眼。”伙計答道。男子用手拍一下木盒,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伙計尋思片刻,看了幾眼男子手里的木盒,說道:“您手里的東西是沾了土,還是擺放府上?”他說這話自有用意。

男子并未應聲,看一圈店鋪四周,說道:“這你就管不著了。既然掌柜的不在,那我改日再來。”

伙計趕忙攔住男子,“您先別急著走,要不我先看一眼,如果我看不準,可以請我們家掌柜回來。”

男子見此情景,稍作思量,便說道:“可以給你看一眼,但我覺得還是要等你們家掌柜來。”伙計笑道:“那是自然,您這邊請。”說完招呼男子進內室。

就在這時,突聞門外有人大喊一聲:“虎子!”伙計被這叫聲嚇個激靈,他趕緊轉身,看到來者時,急忙說道:“大掌柜,這么晚了,您回來有什么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隆余齋的大掌柜老馬,行內人稱馬爺,入行近三十年,以沉穩老練著稱,掌覽之物極少打眼。

老馬說道:“沒什么事,下午回家時,發現落下一件東西在店里,想回來取走。”他說完看一眼內室,見房門已被打開,說道:“怎么,店里來客了?”

伙計應道:“是的,您回來得正好,有位客人拿了件老物件來到店里,要不您給掌個眼。”

老馬問道:“二掌柜呢?”虎子答道:“他剛離開不久,要不我打個電話請他回來。”老馬道:“不用了,既然我回來了,我給他看一下。”說完便走進內室,虎子跟在他后面,隨時伺候客人。

他進到內室后,看到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此人中年模樣,不知是緊張的緣故,亦或天氣悶熱,男子此刻汗流浹背,不停用絲巾擦拭額頭,左手則按在臺幾上的木盒之上。

老馬縱橫江湖,怎會不知此人必定有好東西,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動。他強裝鎮定,笑臉迎客,吩咐虎子上茶伺候。自己則在其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口問道:“敢問兄臺貴姓,打從哪來?”。

男子并未回應,而是反問老馬道:“您是這里的掌柜?”

老馬見他沒有應答而是岔開話題,有點疑惑,但還是微笑道:“我們這間小店有兩位掌柜,在下正是大掌柜。”

男子聽完頓時興奮起來,說道:“掌柜可是姓馬?”老馬點點頭。這時男子站了起來,走到內室門口,朝著店鋪大門看去,很快男子回到座位,喝了一口茶。

老馬靜靜地看著男子,不解他是何用意。幾分鐘后,老馬繼續問道:“聽兄臺的口音,北方那邊的人?”

男子回頭看一眼老馬,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聽說這蒙城古董行當里,您的資歷頗深。我這有件東西,給您看一下。”

老馬微微一笑,說道:“別這么說,都是同行抬舉。東西在哪呢?給我開下眼。”

男子小心翼翼的打開長方盒子,取出了一幅畫,然后把盒子放在旁邊,輕手將畫卷擺在臺幾中間位置。

老馬瞄一眼那個盒子,但很快便將眼光收回,深怕男子看出異樣。老馬看著這幅畫卷,并不急于將畫卷展開,他對虎子說道:“你到外面沏壺熱茶。”

他先看這幅畫的紙張,用的是絹紙,紙面略顯泛黃;聞之有香味,此謂之古香;明處有裂紋且為橫直狀。且從制作工藝上看不像是做舊。

確認紙張,還不能認定畫作即是真品,市面上有不少在古紙上臆作的偽畫。老馬戴上膠手套,徐徐展開畫作,映入眼前的是一幅山水畫。

只見此畫有山卻無水,右側山巒幽曠,崖峻石潤,煙嵐縈繞,樹藏云霧;右側小山略低,卻是脈徑分曉,山險林深;整體層次錯落有致;墨色濃淡得宜,點染有法度;用筆線條靈秀輕快。老馬細看此畫作,琢磨著不知道哪里透著一股怪異。

題字為行書,內容卻與畫作無關,但此刻非探究其含義之時;筆法蒼勁有力,俱透入紙。落款為:董其昌,這是極為重要的佐證,為此他看到落款后,還特意近距離再看一遍其書法,像是董其昌的書作。此間,他還回看一遍畫作,這似乎與董其昌的畫風有點異同。

左下有兩方印章,起首章為“畫禪”,落款后的印章為“大宗伯”,印章沒問題,因為此畫有年款,為天啟六年,此年董其昌在禮部尚書任上,獲得“大宗伯”銜位。

落款和印章都沒問題,但是同時出現在他的畫作上相當怪異,他的畫作上不會自書董其昌,只現于其書法作品。

此畫雖然疑點頗多,老馬卻認為他不會看走眼,從整幅畫作上看確為董其昌的真跡

一刻鐘后,虎子端茶進入內室,只見兩人在座位上默不作聲,他遞茶上桌子,站在在老馬身后。

他瞥了一眼這臺幾上的畫作,察覺老馬沒發現他在偷看,又看了幾眼。

“這樣吧,您給開個價。”老馬端起茶杯呡一口,緩緩的說道。那男子斜眼瞄一下老馬,說道:“別,大掌柜,我不懂行情,還是您給個價。”

老馬不愧為老江湖,只見他挽起袖口,輕輕的拿起畫,說道:“此畫是明代董其昌的作品,為其老年所作,雖為真跡,卻為匆忙而作,故此畫非上乘,且品相不佳。”老馬在這行這么多年,深諳生意之道,不會往好的方面去說。他再喝一口茶,說道:“敢問老兄是從何處得來這幅畫?”

男子沉默一陣,說道:“這點您放心,此畫有來頭。”老馬聽這話便知男子有所隱瞞,但沒有過于深究。他看了看男子,說道:“我只能給您這個數,”說完伸出四根手指。

他很快說道:“四十萬?那行,我今晚就想拿到錢,不知是否方便。”老馬頓時驚住,沒想到男子如此爽快的答應,因為這比市場價少了許多,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

“哦,要現在給啊。”說完湊近畫作,“我再看一眼。”這是古董行的規矩,即使前面看準了,等到交易時也要假裝再看一下。他讓男子先在內室等候,自己出去一趟。

半個時辰后,雙方完成交易。男子并未過多停留,匆匆離去。

老馬在送走男子后,這才松口氣,他回到內室,坐下喝了口茶,然后用手輕撫木盒,并吩咐虎子關門收鋪。虎子明白掌柜的意思,趕緊關門。

他對著虎子說道:“知道為什么叫你關門嗎?”虎子說道:“懂,但也不懂。”老馬繼續問道:“哦?說說看。”

“因為掌柜的撿了大漏。但我有點疑惑,您做古董生意這么久,撿漏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為何此次這么謹慎?”

“知道這條街上有多少間古董店嗎?”老馬緩緩的說道。“知道,共計百余家。”虎子回答道。

“嗯,那此人為何偏偏找上我呢?其實在早在幾個時辰前,我離開的時候就發現他,站在那里一直盯著我們店鋪。回到家后仔細琢磨一下,不怎么不放心,便趕回鋪子。果然那人還在那里附近徘徊,我只好在旁邊看著,直至他進入店里,我才借口回來拿東西。”老馬說道。

“原來如此,大掌柜,您的意思是說。”老馬打斷他的話,“今晚的事別告訴別人,要是二掌柜問起,你可假裝不清楚此事。”他看著木盒,繼續說道:“你先回去,今晚我來守鋪。”

“好的。”虎子說完收拾好鋪子,很快便離開。

虎子回到家后,坐在沙發上。回想今晚的事情,暗道:老馬的性格沉穩,絕不會收來歷不明的畫,而且還是董其昌的作品,要知道董其昌的畫作當世以偽造居多,真品存量極少,而且看這幅畫不太像真,難道是看了題字才確定是董其昌的真跡?而且老馬在得到這幅畫后的行為極其異常,再結合對他說的話,虎子思來想去也不明白。

他隨后起身忙完家務,然后做別的事,時間已過十點,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響起,虎子頭腦還很懵,他挺不情愿的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已是半夜兩點三十二分,再看一下來電顯示,這是老馬的號碼。有點膈應,還是接了電話。

“喂!大掌柜,您有什么事嗎?”

“虎子,你來店鋪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六年,您問這做什么?”沒等他說完,老馬繼續說道“白馬過隙,光陰似箭啊!你父母身體怎么樣?”

“還行。”虎子依然恍恍惚惚,老馬雖然平常挺關心他的,但這大半夜問起虎子的家里的事,這就顯得很怪異。“那就好。”這時他停頓一下,然后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明天要出趟遠門,你幫著二掌柜照看一段時間店鋪。”

虎子這下清醒過來,問道:“大概要多長時間?”老馬答道:“不懂,可能需要很久。”當虎子想要追問其它事情時,老馬似乎急著要結束通話,只是說道:“下面的話,你要謹記,內室里墻左數二十四格,下數五格。”老馬再重復了幾遍,似乎很重要。

“記住了嗎?”老馬問道。“嗯!”虎子回答道。“那就好,我掛了。”虎子還沒來得急說話,老馬便掛斷了電話。

虎子一頭霧水,這什么情況啊,大半夜來這么一出。由于實在太困,他把手機丟一旁,不久后進入夢鄉。

早上的蒙城街道人潮涌動,既有趕路,也有路邊聊天的行人,還有人等車。

此時蒙城日報社,不少人忙著工作。

時間已過十點,徐主編正在教訓李顧:“現在什么時辰了,都日上三竿!看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胡子也不刮一下!昨天的新聞稿怎么不上交!”李顧解釋道:“昨晚有事耽擱了。”

徐主編呵斥道:“那今天早上呢,別說你在睡覺啊!”李顧小聲嘟囔道:“可不就是在睡覺嘛。”徐主編一邊整理著稿件,似乎聽到李顧在說話,便問道:“說什么呢,大聲點!”李顧回答道:“額,沒什么,我準時在下午下班前交稿。”

他抬頭看一眼李顧,“哎!你說你,說什么好呢!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早就不想管你了。”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當年啊。”他停頓了一下,“算了,不說這個,你出去吧,要準時交稿啊!”

李顧先是一愣,隨后開口說道:“好的,徐叔。”李顧說完不敢多停留,一溜煙的工夫就跑出主編室。

“這不是李大腿嗎?你這一頓猛刮,小心別滋出血了,怪嚇人的。”李顧正在洗漱間剃胡子,老趙打開門走進來。

他見李顧沒理會,繼續說道:“我剛見你從主編室出來,被罵了吧,等他氣順就好了。”李顧說道:“您既然有那份閑心,要不幫我把昨天稿件寫完?”老趙笑道:“這可是你自己的事,自個解決。”

李顧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看到桌面有一杯熱拿鐵。他向周圍看一圈,見到張千千時,二人正好對上眼。

張千千起身緩步走來,微笑著對李顧說道:“剛才看你這模樣,就知道昨晚沒睡好。”

李顧微微一笑:“這樣說來,這杯咖啡是你沖的?”說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張千千說道:“當然是我沖的,你在老徐那里受氣了?”

他回答道:“沒什么,我本來就是遲到了,老徐不開除我就算很好了。”張千千說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工作了。”說完轉身回到自己座位。

“千千是個好女孩,好好對待她,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隔壁桌小胡探頭過來說道。

“這哪里挨著啊,算了,我和你說不著。”李顧說道。

他們二人同年進入日報社工作。小胡是外地人,獨自在蒙城生活,李顧對他幫助很大,由于是同齡人,有不少共同的愛好,所以兩人算是比較聊得來。

小胡打趣道:“我都看出來了,她肯定對你有意思。”李顧生氣道:“那么八卦,你該去娛樂版,那里才是你發揮想象力的地方。”說完便開始整理手上的稿件。

臨近下班時,張千千接到主任的指示,說有個命案要她立即前往現場進行報道。這下讓她犯了難,她對命案的報道沒有什么經驗。于是她決定找個人的陪她一起去,可是找誰也是大難題,思來想去,還是起身朝著李顧的方向行去。

她走到李顧座位前又有點猶豫,扭頭轉向小胡,開口說道:“狐貍,等下有事嗎?剛發生一個命案,上頭叫我們現在去一趟。”

小胡問道:“現在走?我手上還有稿要寫,下午去不行嗎?等等,你叫我什么?說過很多遍了,我叫胡宜,不是狐貍。”張千千笑著說道:“天天那么叫,有什么不一樣。”他沒有理睬張千千,埋頭繼續寫稿件。

張千千看他這樣子,便說道:“算了,不和你貧嘴,現在馬上要過去的,沒辦法,事情緊急。我先簡單說明一下此案件,我也是剛剛收到的。”

她把李顧座位旁的椅子拉過來,坐下來后翻開手上的幾頁紙,說道:“今天上午十一點左右,警方接到報案稱銘宇街一家古董店。”

李顧聽到銘宇街和古董店這兩個詞語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

“內室里發現一具尸體,男性,五十一歲,死者為隆余齋老板,名叫馬世杰。發現尸體的該古董店的伙計,發現時人已無氣息。”

李顧在旁邊聽著,豆大的汗滴從額頭直流而下,但很快便平靜下來,拿著紙巾拼命擦汗。她繼續說道:“這是案件簡要情況,詳情還得去現場了解一下。”

“我要把這篇新聞稿件寫完。”小胡不太想理她,隨口應付道。

張千千催促道:“你趕緊的寫完,時間不等人,要不錯過可能的獨家新聞,主任可要生氣了,那個母老虎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說完看一眼手表。

“一個普通命案而已,還獨家呢,你先等等。再說了,她可不敢罵你。”小胡繼續敲打鍵盤。張千千有點無奈,心想:你真以為我很想去啊。

“我陪去一趟吧。”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旁邊傳來李顧的聲音。張千千內心竊喜,說道:“你說真的?”李顧答道:“狐貍既然有事要做,那還是我去吧。”說完拿起公事包朝門口電梯走去。

“你等等我,我拿點東西。”聲音從背后傳過來。李顧回應道:“我在樓下等你,等下先去吃點東西,然后再去命案現場。”

前往銘宇街的路上,二人都沒說話,車內氣氛相當尷尬。最后還是李顧開口說道:“狐貍這個人精著呢,不是大新聞人家才不去。‘狐貍’的外號也不是完全是按名字取得。”

張千千轉頭望向窗外,“嗯,他真是只狡猾的老狐貍。”張千千說道:“你既然知道,那還陪我去。”

她看一眼張顧,正想繼續說話,卻被李顧打斷:“等下到那里你做好本職工作即可,其它事別問。”聽完這話張千千心生疑竇,感覺李顧和平常有點不一樣,但她沒敢問他。

隆余齋門口站著多名警察,把整個店鋪圍住,拉起警戒線。

二人來到現場,在警戒線前停住。李顧說道:“我去了解一下情況。”張千千問道。“那我呢?”

“你先在這等著,可能隨時有警方的人出來接受采訪,從中獲得此次命案的相關信息。”

李顧似乎很熟識這里的地理環境,走到隔壁的店鋪后借口小解,走到二樓衛生間,隨后爬上窗戶,踏著墻邊小步輕輕走過去,溜進了隆余齋的衛生間。

他稍微整理一下儀容,再從口袋拿出了口罩和膠手套,打開衛生間門從容走向樓梯口。

“你是哪個單位的?”李顧下樓后被一名警察叫住。“我是分局的法醫,這位同仁很面生啊,剛調來不久?”他回答道。“是的,剛進分局不久,你的證件呢?”警察問道。

“哦,我找一下。”就在這時,李顧眼角瞄到一名老警察,開口叫住他:“老王,你也在這里啊!”那名老警察先是愣了一下,轉頭看到李顧,然后回答道:“是啊,中午加班,沒辦法。”李顧問道:“命尸在哪里?我們一起過去吧”。他走上前拍一下對方肩膀。

這名新警察見此也沒為難他。

老王對他說道:“走吧。”然后兩人并肩向隆余齋的內室走去。“謝謝了”李顧小聲說道。老王當做無事發生,并未理睬他。

進入內室后,李顧看到一個身影:“老司怎么是你來啊。”李顧打著招呼向他走了過來。正在驗尸的司徒空抬頭望向他,“哦!小張啊,你來了就好,你主要的工作是協助我。”說完繼續俯身檢查尸體。

隨后李顧來到司徒空身旁,看到尸體時,他頓時愣住了。“李顧,看看就行,別亂動,也別照相。”司徒空小聲的說道。“您認出我了啊,我就是隨便看看,方便寫稿,不會妨礙你們辦案。”李顧無奈的說道。

“那就好,局里要是知道我放記者進來,恐怕要受處分。”司徒空說道:“別出聲就行,你隨便看看,其它工作由小王來完成,外面的人要問起,你就說是實習生”

“實習生?”李顧問道。“剛才你不是叫我老師了嗎,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司徒空說道。“哦,好的。”李顧說道。

李顧看一眼內室,只見這里并沒什么異常,臺幾和旁邊椅子均被外力打翻。他來到命尸旁,看到尸體臉朝地,背部沒有傷口。

從尸體到門口有兩行血跡,可能是死者命絕前行至門口然后再折返回來。從現場尸體流出的血跡來看,致命傷在腹部。應該是正面用刀桶傷腹部順勢倒下流血過多致死。

“老司,能判斷出案發時間嗎?”李顧小聲問道。司徒空聽到李顧的話感到很詫異,說道:“你問這干嘛?”李顧說道:“我就是想問一下,沒什么。”

司徒空哪能不知道李顧的心思,當年見他資質不凡,想收其為徒,但他志不于此,這才作罷。

“小王,記一下,案發時間大概在今天早晨六點左右,最晚也不會超過七點。”司徒空說道,顯然這話是說給李顧聽的。

“謝謝了,老司,有空請你吃個飯!”他小聲說道。“吃飯倒是可以,但我不能透露此次命案的情況。”司徒空在尸體旁擺了對照尺后說道。“明白,那我先走了。”李顧說道。

李顧正想轉身,突聞司徒空開口說道:“小王,你再記一下,兇器為長條型銳器,長約四十厘米,疑似古代短劍。”聽到這李顧頓時感覺后脊椎發涼,這什么情況?短劍?

他沒有作聲,只是默默走出房間。

李顧離開時正好撞見老王,于是對他說道:“老師叫我回局里處理點事情。”老王并沒有作聲,只是點了點頭。

離開隆余齋后,李顧徑直走向轎車。然后在車上打個電話給張千千,接通電話后,傳來張千千的聲音:“喂!你去哪里了?害得我到處找你!”李顧說道:“你先過來,我在車上等你。”

張千千急忙道:“你先等幾分鐘,我剛找到分局的一位相識的警察朋友,問點關于這件案子的事。”張千千說話有點急,看來是真的找到熟識案件的警察。“好,我等你!”說完李顧便掛斷電話。

幾分鐘過后,李顧見張千千向轎車走了過來,急忙打開副駕車門,張千千進入車子后問道:“怎么了?要離開嗎?那邊調查還沒結束呢。”李顧沒有直接回答她問題,而是說道:“你打聽到什么了?”

張千千從包里拿出一瓶水,咕嚕喝幾口,說道:“有的,報案人發現命尸的過程就挺有意思。那位警察朋友向我透露,據發現尸體的伙計回憶,他今天早上九點來店鋪開門,店內一切如常,沒什么特別的,唯一不同的是店里的內室已被反鎖。”

這說明有人在里面,伙計覺得這很正常,因為他們店大掌柜,也就是死者馬世杰,前一個晚上吩咐他說要待在店鋪里。以前也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并不在意。

此后的兩個時辰里,內室沒有什么動靜,中間幾次有客人來,他們二掌柜不在,只能到內室請大掌柜作陪,但是都沒見他應聲,客人只能悻悻離去。時間到了十一點,伙計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昨天深夜大概兩點多的時候,他接到大掌柜的電話。

“你是說那名伙計昨晚兩點多接到死者的電話?”李顧聽到此處便打斷張千千的話。她回答道:“是的,伙計說電話里聽著他們大掌柜的語氣,感覺心情不是很好,好像有什么事。”李顧道:“你繼續往下說。”他打開手機,似乎在查找什么。

“隨后伙計從物品房拿了一個大錘,硬生生往門里砸。幾分鐘才砸開房門,進去后發現已經氣絕的馬世杰,他趕緊報警。”說完后她看了看李顧,只見他沉默了一陣,感覺若有所思。

差不多一刻鐘后,李顧終于開口說話:“你先出去,我換件衣服。”張千千隨即離開轎車。

“換身衣服就算了,還帶鴨舌帽,你到底是記者,還是賊啊!”張千千看這李顧下車后的模樣,著實令人捧腹大笑。

“笑什么,我這身裝扮肯定是不想別人認出來。”

“意思說之前你干壞事去了!”張千千繼續數落道。“確實干別的事,但不是什么壞事。”他說道:“我們過去現場看看吧。”

李顧很快朝著隆余齋方向走去。“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張千千在他后面喊道。

時間已經將近兩點,回到案發現場的兩人并沒有新的進展,警方為了破案需要沒有向記者透露更多的案情,現場警察也沒認出李顧。

他環顧隆余齋周圍,此時虎子正從門口走出,身前有一名老警察,好像在小聲吩咐虎子什么事。隨后他們一起進入警車。

進到警車前,虎子看到警戒線外的李顧,李顧也見到他,二人四目相對,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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