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極為清靜且雅致,四周種滿花草,中間擺著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椅。
這家帶有院落的小旅館,是張千千在動車上訂下來的。旅館里面其實有八間房間,但她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就包下這家旅館。本來就是旅游淡季,老板也就欣然接受。
張千千住李顧隔壁,這是她有意為之,為了方便靠近李顧。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她來到李顧房門前,用手敲了敲門:“李顧,開下門。”
李顧打開房門,見到張千千,便讓她進屋,“千千,什么事?”
“到飯點了,我們出去吃個飯吧。”
“我們還是別出去了,叫外賣吧。”說完李顧便走出房出門,朝著對面喊道:“狐貍,你過來一下。”
小胡打開房門興沖沖跑過來,看到張千千時給她一個白眼,張千千也沒給小胡好臉色。
從蒙城到晉安的路途上,他們兩個人就在無休止的爭吵,小到雞毛蒜皮的事也能讓他們急赤白臉。
李顧頗為無奈,只能打圓場道:“你們還在生彼此的氣啊。”說完轉頭看一眼小胡,“狐貍,你也真是的,那么小氣,讓著點千千,人家畢竟是女孩子。”
他們二人依然默不作聲,片刻鐘后,李顧說道:“你們要吃什么,我來點外賣。”這時他們倒是同一個鼻孔出氣,都讓李顧隨便點菜,點來什么就吃什么。李顧有點無語,只能點他們平時喜歡吃的菜。
十幾分鐘后,李顧覺得氣氛有點緩和。便說道:“我們最主要是在這里等希迪他們回來,一旦有線索的話,明天就出發。”小胡靠近李顧,問道:“你說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線索啊。”他說道:“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希迪有說他們來過晉安。”
就在此時,旅館老板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的外賣到了,就在前臺。李顧二話不說便來到賓館大廳取走外賣。
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希迪和復都姆回到旅館。隨后李顧他們幾個人聚集在希迪的房間里。
希迪告訴他們,明天要到郊外的一個廢墟,尋找一些線索。不過呢,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提拉谷留下線索,歐陽度來到晉安后見了一名老者,現在要去探查情況。故此要分成兩隊行動。
李顧思考一陣,說道:“這樣的話,我和你可能要分開來行動。”希迪聽完接話道:“我本來就是這么打算。”
沒等他們開始分隊,小胡急忙說道,“我要和李大腿一隊。”小胡剛說完,張千千便搶話道,“我要和李顧一起。”這下可好,這兩人又開始吵起來。
李顧心想他們兩人還不能再一起,得讓他們分開。“好了,都別吵了,你們兩個也真是的。這樣吧,千千和我一起,狐貍你去希迪那里。”
希迪一陣苦笑,說道:“那好吧,小胡和我一起。復都姆去你那里,這樣方便有個照應。”
李顧瞥一眼希迪,知道他什么用意,“我是去廢墟呢,還是去見你所說那個人?”
希迪言道:“你去見那個人吧,剛好那塊古玉在你那里,你給他看,可能會知道什么線索,畢竟那塊古玉也是歐陽度帶到蒙城。”
就這樣,他們分好隊伍,準備明天出發。
第二天,天空才翻白,希迪和復都姆就起床準備好所需物品。這是一家小旅館,他們幾個人的房間離得很近,動靜很大。二人吵得隔壁三人都想罵人了。
直到八點多時,李顧與其他二人才陸續起床,出門見到希迪和復姆姆,二人已經在院子等候他們。
吃完旅館老板送來的早餐。李顧開口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希迪一刻也不想等,“越快越好,為了防止事情生變,我們要立刻出發。”李顧三人聽完便各自回房準備東西。
李顧拿好所需物品,打開房門,復都姆已經在等他,“你可真夠利索的啊!”他沒有搭理李顧,而是直接說道:“出租車已經在外面。”
“你連出租車都叫好了啊,那行,我們出發吧。”隨后他叫上張千千。而在希迪那邊,他和小胡早就不見人影,二人已經趕往郊區廢墟。
出租車上,李顧向復都姆問道:“你們聯系好那個人了嗎?”復都姆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李顧道:“萬一人家不搭理我們怎么辦?”他依然惜字如金,“不知道。”
看來很難再他身上套出什么話,李顧只能閉上眼睛,休憩一下。
由于他們要見的人就住在市區,一行人很快便到達那人所住的地方。“李顧,我們到了。”張千千在副駕室叫醒李顧。他被驚醒了,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向車窗外面望去,他們到達的地方竟然是在鬧市。
他們下出租車,穿過鬧市,來到一個小巷子里。復都姆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條,反復觀察這里周圍房子,他最終確認面前的小洋樓就是那個人所住之處。
李顧的眼睛相當銳利,就在復都姆合上紙條的瞬間,李顧隱約看到上面的文字,他竟然不認識上面的文字。
復都姆輕輕的敲一下房門,并沒有人答應。他們在門前等幾分鐘后,才有人出來開門,是一位七十歲上下的老者。他身著唐裝,體態略胖,似乎腰不是很好,杵著拐杖,走路極慢。
他看到李顧三人后,倒也不是很意外,輕聲對他們說道:“你們都進來吧。”
老者說完便轉身走進屋內,他走得很慢,李顧他們也只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這座小洋樓分上下兩層,屋內布置得古色古香,裝飾也很有韻味。老者帶這他們來到一樓的客廳。
老者示意他們坐在椅子上,而椅子旁則早已沏好茶。老者喝了一口茶,緩緩的說道:“我已備好茶,你們品嘗一下。”
李顧也不客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是上等的好茶,老爺子好品味。”老者哈哈大笑:“看來小友是懂茶之人。”李顧聽完謙虛的說道:“略懂一點。”
復都姆沒有喝茶,而是在末座正身坐著。張千千則不停的觀察屋內四周的環境。
老者問道:“小友姓甚名何?”李顧答道:“木子李。”但他沒有說出名字,他向老者問道:“請教老先生的名諱。”
“老夫的名諱不便相告,你們叫我老唐即可。”老者回答道。“那好,唐老,我們來此是有件事要請教您?”李顧直接說道。老者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可以,說吧。”
李顧拿出那件古玉,雙手遞給老者,“您看一下這個。”老者接過古玉,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鏡,不停打量這塊古玉。
一刻鐘后,老者開口說道:“確實是真品無疑,不過這塊古玉正面中間的圖案是后刻的。”李顧有點詫異,“這怎么可能?這上面的圖畫怎么看都像和它周圍的文字是同時雕刻而成。”
老者看出李顧心中生疑,“其實我也看不出端倪,不過老夫確信是后刻。”
“您的意思是這圖畫是近些年造刻?”李顧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怎么看著不像啊,您有何依據。”
老者緩聲說道:“因為在四十幾年前老夫有幸看過這塊古玉,那時沒有中間這幅圖畫。”
隨后開始講述當年發生之事。
當年我響應國家號召,前往西北一個小村莊當知青。那個村莊的人民淳樸且好客,對我這個外省來的青年如同親人一般。他們把村里最好的房子讓給我住,待我極好。
我來到村莊差不多一年后,一天夜里,村里來了一個青年,說是和家人走散了,一路流浪到我們這個村莊。我問他是從哪里來,他告訴我老家是晉西省。我一聽原來是老鄉,而且還說一口流利晉西話。
當晚我就讓他在我住的房子里過夜,當年晚上他苦求我讓他留在村里,他沒有地方去。我于心不忍,便讓他留下來。
村民睜一只閉一只眼,只當他是新來的知青,也不過問他的來歷。在此后的幾個月里,他和常人無異,白天干農活,晚上與我談古論今。我們什么都聊,我感覺他讀過不少書。
有一天晚上,下著大雪。到了半夜,我聽到他屋里有響動,一開始我沒在意。可是不一會兒,他打開房門,好像要到外面去。我尋思著這大雪天,外面那么冷,他出去干嘛。
我下了炕,披著大衣,拿了手電筒,但沒有打開,偷偷地跟隨在他后面。只見他來到一座土墩里,在那里徘徊十幾分鐘。隨后在半坡處,用鏟子深挖下去,似乎是在挖坑。
幾分鐘后,他好像想挖到什么,然后他從不遠處搬來幾塊大石頭,往里面砸去。我以為他要破壞什么東西,趕緊上去向制止他。
他見到我時,感到很驚慌,立刻朝我跪下來,我將他扶起來。他向我求饒,說這座墓里面的東西我們一人一半。這時我才知道這里面是一座古墓。
我考慮很久,還是同意和他一起進入墓葬里。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住了,沒有往下說。李顧也知道他可能想隱瞞些什么,也不向他追問下去。
老者繼續講述。我們從墓里拿走很多陪葬品,其中就有一塊古玉,和你這塊一模一樣,但是沒有中間的圖案。
李顧聽完后說道:“這可能是形制上差不多的古玉而已,也不能說明是同一塊玉。”他沒有明說是兩塊玉,老者也沒有說話。不久繼續問道:“那古玉上面的文字呢?”
老者回答道,“那塊古玉上也有類似的文字,但是我不清楚這上面到底是什么文字。”
李顧笑著說道:“我們知道這些文字的含義。”老者聽完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片刻鐘后,說道,“你們還想知道什么?”
這下終于進入正題了,他便說道:“這塊古玉是一名叫做歐陽度的人賣給我一位長輩,我想知道那個人的消息。”老者緩緩地拿起茶杯喝一口茶,說道:“在我們晉安有個地方名叫做臨集村,那里有你們想要知道的答案。”
“謝謝唐老,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李顧便向老者辭別。
他們走出小洋樓后,復都姆隨手把大門關上。“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嗎?”張千千問道。
李顧看一眼復都姆,“是的。”說完他在路上叫停一輛出租車。
他們上車后,車子沒走幾步,張千千就說道,“你不覺得那個老頭有點怪異嗎?”李顧聽完微微一笑,“除了有點老古板外,那里怪了,人家都這把年紀了,也算正常。”
“他好像知道我要來,然后把該說的話說完。還有他為什么要講述他年輕時的那段經歷?”張千千說道。
李顧向車窗外望去,說道:“你想多了。”
張千千憑借記者的敏銳觀察力,把其它疑點也告訴李顧。李顧見她如此執拗,只好叫司機師傅轉頭回去。
他們回到老者所住小洋樓附近。李顧從口袋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司機師傅,“不好意思啊,師傅。您在這里等我們一下,辛苦您了,這是額外給您的錢。”他滿心歡喜的接過這張大紅鈔,直言要他在這里多久都沒問題。
李顧三人來到大門前,他用手輕輕的推一下門,沒曾想房門竟然是打開狀態。可想而知,他們三人離開后沒有人把門從里面鎖上。
進入房子后,李顧便聞到很濃的血腥味。果不其然,在客廳他們發現老者,此刻他已倒在地上,鮮血直流。
李顧停下腳步,“你們都別動。”不過復都姆并未聽他的話,而是從口袋那出一隊手套,感覺很熟練,戴上手套后靠近老者的面部,查探氣息,說道:“他已氣絕。”
李顧眼睛瞄向老者,說道:“我也看出來了,他正面朝地,是被人在背面用刀刺殺,直擊心臟位置,絕無生機。”
張千千是社會版的記者,所以她對眼前的情形已經很習慣,問道:“要不要打急救電話?”
李顧很快便回答道:“不用了,打報警電話吧。”隨后繼續說道:“我們先出去。”復都姆倒也沒說什么,他們一起走出了小洋樓。
“我們回到旅館,還是去別的地方?”張千千進入出租車后問道。李顧眼睛看向復都姆,“你知道那個廢墟的位置嗎?既然這里出事了,我想那邊也不安全。”
復都姆知道李顧言語之間的意思,倒也不隱瞞,說道:“知道。”他向司機師傅說出廢墟的地址。
晉安市郊的一座廢墟里,希迪和小胡二人正在向廢墟深處進發。
這座廢墟原來是一座大型煉鋼廠,始建于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晉西省是產煤大省,按照產業布局在此配套建立煉鋼廠。
不過進入新世紀后,國家產業逐步升級,淘汰了落后產能,所以在異地建立新的煉鋼廠,老廠搬遷,這里也就慢慢荒廢了。
他們沿著小路緩緩行走著,只見兩旁幾堵高高的石墻顯得搖搖欲墜,墻角處青苔斑駁。不遠處有兩座一大一小的煙囪孤獨的聳立在那里。
遍地皆是碎石,幾朵野花點綴其中,隨風搖曳。周圍灌木叢生,枝條橫生凌空攔路,顯得極為猙獰。遠處不時傳來幾聲古怪的鳥鳴聲,此起彼伏,令人畏懼。
“這里那么陰森,會不會有鬼啊。”小胡膽戰心驚的說道。希迪轉身來到他的身旁,問道:“鬼是什么東西?”
“鬼能是什么東西,你是故意裝不懂吧。”
希迪忽然停下腳步,“你聽到聲音了嗎?”
小胡左顧右盼,“沒有啊。”希迪轉身望向后面,幾秒鐘后回過頭來,“我們繼續向前走吧。”
這一路上都是雜草叢生,幾條干溝毫無生氣的橫臥在他們兩旁。越往深處走去,陽光已經照射不到這里,天空已經陰暗起來,荒涼感油然而生。
一刻鐘后,他們來到一個倉庫,這里很顯然是荒廢之前用來堆放粗鋼的。偌大的倉庫空蕩蕩的,除了建筑表面脫落的碎塊之外,幾乎什么都沒有。小胡心想:不知道他來這里是何用意,除了他們二人以外,別無它物。
只見希迪四周查看一番,隨后在地上的幾處地方均用手敲打幾下,從他表情來看感覺他挺失望的。他蹲在原地思考一陣,然后吩咐小胡去倉庫周圍再查看一遍,看有什么別的發現。
小胡動作倒是利索,大倉庫看了一遍,很快進入旁邊的幾個小倉庫。這幾個小倉庫其實是和大倉庫拼接在一起。
他來到其中一個小倉庫門前,房門上貼著危險品的牌子,“你過來一下。”雖然聲音不大,但這里實在是太空曠,希迪很快便聽到他的叫聲,急忙循聲趕來。
“發現了什么?”希迪問道。小胡指著門前的鎖頭說道,“你看這個鎖頭,好像是不久前被撬開的。”
希迪走上前拿起鎖頭看了看,“看來還真是的。”他看一眼門前的牌子,問道:“你進去了嗎?”小胡搖搖頭,表示沒有。
希迪從背包里拿出兩個小型防毒面罩,遞一個給小胡讓他戴上
他們整裝完畢后,進入這個小倉庫。這個小倉庫堆滿了塑料桶裝物,他們著手清理這些物品,大約五分鐘后,他們在清理過后的地面上發現幾塊石板。
他們眼神對視一下,不約而同的開始搬開這些石板。石板被移走后,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直徑大約兩米的黑洞。
希迪從背包拿出手電筒,伸頭進入洞內,然后打開手電筒往里面照射,“里面有一個很大的空間。”說完他站立起來,拿出兩根粗繩,因為這里周圍并沒有柱狀物,所以他只能系在門把手上,系穩后把繩子往洞口丟下去。
二人很快順著繩子進入洞內,和希迪所預料的一樣,這洞內的空間很大,距離地面差不多有十米左右。
小胡拿著手電筒往上照射,然后在幾個地方反復查看,“上面好像是穹隆頂。”他對著希迪說道:“這里可能是一座古墓。”希迪也向上面看去,問道:“什么古墓?”
小胡答道:“自南北朝開始,中原地區出現一種磚砌的穹隆頂墓葬,里面葬的大多為貴族,仿照陽宅而建。建造時從墓室四面向上,逐漸內收,形成頂端尖狀,四壁弧形的墓室頂。”
希迪問道:“如果是古墓的話,那這里葬的是什么人?”小胡答道:“這就不知道了,我們四周看看吧,可能會有什么發現。”
小胡走到墓壁墻面旁,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他發現墻面好像有什么東西,“你帶有鐵鍬之類的工具嗎?”
“有的。”希迪說完從背包上取出一把小型鐵鍬,遞給小胡。他拿過鐵鍬輕輕地刮開墻面,幾分鐘后,墻面露出一角,好像是壁畫。
“這座墓可能是唐墓。”小胡說道。希迪一臉迷惑,他只能繼續說道:“這幅墻畫的風格有濃烈的唐代特征,如果我猜得沒錯,這里四周的墻面應該都繪有類似的壁畫。”
小胡拿著手電筒四處照射,“這里應該是前室,你看中間有個通道,是甬道,那里可能還會有壁畫。”他用手電筒照向甬道處。
“那我們把墻面都刮開,看有什么重要的線索。”
小胡驚詫道:“線索?什么方面的線索,這和我們此次晉安之行有什么關系?還有,我這一路上都想問這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這里?”
希迪回答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統一回答吧。是這樣的,賣給馬世杰那幅畫的那個人,名叫歐陽度,他來蒙城所做的事,在此之前和你們說過,就不贅述了。”
“歐陽度來蒙城之前到過晉安,他來晉安以后去了幾個地方,其中一個地方就是這里。他來到這座廢墟后,我們也跟蹤到此地。原來我們以為他來這里是想和什么人接頭,但是并非如此,他拿出一個圓形盤子,我們并不知道是什么,只見他拿著那個東西,好像在尋找什么。”
小胡此時插話道:“他手里拿的東西,應該是羅盤,這是用來探測的工具,定出特定事物的方向。”
“沒想是這樣啊。”希迪繼續說道:“經過一段時間后,我們見他進入這幾個倉庫,但我們沒有跟隨進入那里,而是外面對他進行監視,怕打草驚蛇。他進入這里大概一個小時后,我們見他出來,我們發現他手里明顯多一件東西。但我們還是沒有動手,一路跟蹤他,所以就有了后面蒙城發生的事。”
小胡問道:“既然你們都沒進來這里,那怎么知道要帶這些工具來?”
希迪回答道:“他進來這里那么久才出來,所以我們懷疑有什么密室或者洞穴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座古墓。”
“原來如此。”小胡說道。希迪則看著四周的墻面說道:“那到底要不要刮開這些墻面。”
小胡聽完,思考片刻,對希迪說道:“不用了,這應該是正常的墓室壁畫,墓主不可能留下這么這么明顯的線索。而且我們這么魯莽的行為會破壞這些珍貴的壁畫。”
希迪收起小型鐵鍬,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小胡指著甬道方向,“我猜得沒錯的話,甬道兩旁會有側室,里面是后室,那里是墓主人棺槨的安放之處。”
果不其然,甬道旁邊有兩個側室,小胡走向左室,近距離查看一番,里面有不少陪葬品,表面沾滿泥土,明顯看出來是陶俑。有騎馬俑、樂俑、舞女俑和單人直立俑等。不知道是不是唐三彩,因為不知道陶俑上有沒有彩繪。
他估摸著右室的陪葬品也和這里差不多,可能會多一些動物俑,如陶豬和陶羊等等。至于其它的明器,諸如鎮墓獸之類的也可能會有。
小胡對希迪說道:“這些都是正常的陪葬品,我們去后室吧。”希迪點點頭,隨后兩人經過甬道走進后室。
后室的正中央擺放著兩個石棺,但均被人撬開,棺蓋被敲碎后散落一地,而棺內則空空如也,小胡說道:“這座古墓已經被盜,但應該是古代早期盜墓,因為現代盜墓賊不會放過前室的壁畫和側室的陪葬品。古代盜墓賊的目標一般是墓主身上的貴重物。”
希迪聽完有些失望,蹲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小胡則在石棺周圍仔細觀察一番。
十幾分鐘后,希迪起身說:“我們原路返回吧。”他正想往回走,小胡攔住了他,說道:“等一下,我好像發現什么,你過來看一下。”
小胡發現棺內朝內的棺壁上,有個直徑不足兩厘米的小孔,便說道:“這可能是什么機關,古代盜墓賊之所以沒發現這個小孔,極有可能是太著急盜走棺內的貴重物,沒注意到。而且這個孔實在太小,這里又那么昏暗,不仔細看的話很難被發現。”
小胡說完便探身進去,正想按一下這個小孔,突然聽到希迪一個叫喊聲,并從身后傳來打斗聲。他急忙起身,看到希迪和兩名黑衣人纏斗,不一會兒,兩個用圍巾蒙著面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后。
這二人正是李顧和復都姆,他們一同和希迪聯手攻擊那兩名黑衣人。很明顯對方不敵這三人,很快就敗下陣來,連忙從后室遁走。
復都姆想要追上去,卻被李顧攔住,“算了,別追了,先把這里的事情弄清楚最要緊。”他聽完后看一眼希迪,后者點頭表示同意。
在兩名黑衣人逃走后,小胡才從恐慌中緩過來,向李顧問道:“你們怎么來了?”李顧先觀察一番這里四周的情況,應聲道:“這個回去再說,你先說一下你發現了什么?”
小胡把這座唐墓大致的情況說一遍。“你發現的機關在哪里?”李顧問道。小胡來到石棺旁,指著棺內的小孔,“你看,就在這里。”
李顧走近石棺內部觀察一下,“看來真的是機關,而且這個可能是主棺。”然后繼續說道,“你們三個離開后室,我來打開它。”
他們三人離開后室后,李顧用食指插進那個小孔,輕輕一按。李顧下方突然出現響動的聲音,大約一分鐘后,主棺好像被什么外力牽引慢慢的離開原地。隨后在原來主棺的位置上出現一個坑。
“這是腰坑啊,沒想到唐代的墓葬竟然有腰坑。”小胡驚訝道。這個所謂的腰坑長約兩米,寬約一點五米,深度大約一米。
李顧說道:“可能墓主人沒想過要什么腰坑,只是想藏匿重要東西而特意營造的。”
他這時看到一塊泥土,明顯低于周圍土層陷進去,而且還是新痕,說道:“看來還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應該是歐陽度。”希迪在這坑內不停的翻找,除了隨葬的青銅器,并沒有什么重要的發現。
小胡蹲下來近身觀察這些青銅器,除了小部分器物上有一些銘文外,其它青銅器上并沒有留下文字,甚至連圖案都沒有。他再仔細查看這些銘文,似乎是正常的內容,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李顧也在坑內找尋可能出現的重要物品。片刻間,終于在一個青銅壺旁邊找到三張絹帛,不遠處還散落幾片木牘。很顯然它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應該是特意放置的。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撿起來,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塑料盒子,將這些東西放進去。
幾分鐘后,李顧說道:“我們要趕緊離開了,不知道上面倉庫上的危險品會不會泄露。”
他們一行四人很快便從原路返回。走出廢墟時,張千千已經在外面等候他們。
李顧確定大家都安全后,對希迪說道:“你打個電話給于教授,告訴他就說我們在這片廢墟的大倉庫內發現一座唐墓,請他通知文物保護部門。同時請他別透露我們的身份,讓于教授說是他的學生發現的墓地。”
汽車回旅館的路上,晴空萬里,一束陽光照在張千千的臉上,她眼睛一閉,轉過頭來,同時眨開眼,見到后座的胡宜也在看著她,李顧則靜靜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