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劫辰己世:及困走,迷文解惑
- 弘邑錄
- 楊少惟
- 7887字
- 2021-02-21 21:09:08
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晴空萬里,這時小雨就淅淅瀝瀝落下來。
蒙城南部的一幢別墅內,張言籍正在沙發上翻看著今天的報紙。
張夫人走進客廳,給張言籍端來一杯熱水,“千千怎么還沒回來,不是說好的嗎,中午下班時候回家。”張言籍繼續閱覽報紙,緩緩說道:“可能路上堵車耽擱了時間,我們再等等吧。”
半個時辰后,張千千依然沒有回到家。那么重要的日子,如無特殊情況,這個是她應該已經到家,可是她人還是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不會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張夫人心里忐忑不安。
張言籍放下報紙,對她說道:“你別多想,或許是臨時加班或者緊急采訪任務。我給老徐打個電話,問一下是什么情況”說完話后他很快拿起手機,給徐主編撥打電話。
郊區的一處宅院內。
“你們快點放了我,要是讓我爸知道,絕對不會輕饒你們。”張千千大聲叫喊道。身旁小胡緊閉雙眼,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大小姐,別喊了,就算喊破喉嚨,恐怕也不會有人應聲。”
“你剛才喊得比我還大聲,現在喊累了,就不許我叫幾聲啊!”張千千怒吼道:“或許我這么喊還有點用呢,萬一他們怕我爸呢!”
小胡睜開眼睛,對著張千千翻了翻白眼,“要是有用,他們早就過來問你爸的名號。”張千千沒有說話,小胡繼續說道:“很顯然在蒙城地界內,他們并不懼怕任何人,所以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爸是誰。”
張千千想了一下,說道:“你這么說也對,可是這伙人為什么要綁我們。直到現在也沒見他們提什么要求,難道要錢?那也不對啊,要錢的話,干嘛連你也一起綁架,你這條小命又不值錢。”
小胡說道:“他們應該奔著李大腿來的,因為作案手法與上次極為相似。”
“他們沖著李顧來的?你的意思是綁架我們,以此來威脅李顧?”張千千輕聲說道。小胡抬頭看了看周圍,低語道:“大抵如此,最近幾日,李顧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神秘兮兮的。上次我們車禍被綁架,我隱隱約約聽到這伙人逼迫他說出什么東西的線索。”
張千千心生疑惑,便向他問道:“什么線索?”小胡答道:“我們出車禍前在一家餐廳吃飯,他給我看的一件古玉,可能與此有關。”
“什么古玉?”
小胡對此有點不耐煩,“你問題真多,我現在很難和你說清楚。”他隨后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前往蒙城市郊的公路上,一輛越野車奔馳而過,車里正是李顧、希迪和復都姆。
“等下到那里,別輕舉妄動,由我來與對方談判,你們見機行事。”李顧說道。
二人沒有作聲,算是默許李顧的提議。李顧依然不放心,繼續說道:“如果他們出事的話,我是不會和你們一起去滬海的。”
半個時辰后,他們到達蒙城郊區,找到那個人所說的地方。此地人煙稀少,附近只有一處宅院。
復都姆停好車后,三人從車里走出來。李顧走在最前面,可當他們剛到門口,大門突然間被打開。
只見大門里緩緩走出一名中年人,眼睛像老鷹一般直視他們,冷冷說道:“我們家老先生想請你們到內堂一敘。”李顧頗為驚訝,“看來你們早已知道我們會來到這里。”
觀此人裝扮,似乎為管家,五十歲上下年紀。他沒有應聲,伸出右手恭敬的請三人進入宅院。
李顧并未邁步,而是站立在門口,他瞄一眼管家,心想道:“看這情形,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得走上一遭”。他們很快便跟著管家進入宅院,朝內堂行去。
經過小院之時,李顧發現此地戒備森嚴,這處宅院的主人絕非泛泛之輩。
三人到達內堂后,管家示意他們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來到旁屋沏一壺茶端過來。
李顧坐下沒多久,很快就站起來,走到內堂周圍觀察一番,包括外面的院子。希迪二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仿佛這一切與他們無關。
“你們還真沉得住氣。”李顧低語道。
希迪并未言語,復都姆則開口說道:“我們進來只是便觀察過這里,對這個宅院的基本情況已經有所了解。再者,你讓我們見機行事。”
幾分鐘后,內堂大門被打開,管家攙扶一名老者緩步走進內堂。老者從李顧身旁經過之時,他用余光瞄一下這名年輕人,剎那間,身體微微顫抖一下。
希迪和復都姆并未站起來,他們依然坐在椅子上。老者在主位就座后,李顧隨后也坐了下來。
老者一開始沒有開口說話,直愣愣看著李顧,管家見狀連忙提醒老者,他這才回過神來。反復確認之后,這才覺得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
時間過去很久,老者依然沉默不語。這情形讓李顧不知如何是好,如今還不確定張千千和小胡是否安全,他還是覺得小心為秒。
壓抑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
半晌過后,老者終于鎮定下來,察覺到現場氛圍不是很好。他勉強露出微笑,吩咐管家將被綁的張千千和小胡二人押解至此,同時命令內堂外的手下嚴守宅院。
李顧見到他們安然無恙,懸著的心也終于放心下來,不過當他聽到老者向手下達指令時,霎時有點懵,不知出現什么變故。
他感覺老者前后態度大相徑庭,但還是開口說道:“他們二人已經見到了,不知您老有什么要求。”
“小伙子,膽識過人啊,就憑三個人就敢來此地?”老者微笑道:“你就不問一下老朽的名號?”
“這不是我該知道的事情,您能問出這個問題,就是不想讓我知曉您的身份,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李顧說道。
老者聽完此話,喜笑開顏,隨后讓管家給他們上茶。
李顧拿起茶杯泯了一下,“敢問老先生何故知曉我會來此地救人?”
老者拂了一下衣袖,右手拿起茶杯,細細品一口茶,說道:“很簡單,你上次所以能逃脫,是因為有一伙神秘人幫助,所以此次我料定他們也會將此事告知你。”
“有點意思,說吧,你的要求是什么?”李顧問道。老者大笑一聲:“既然你小子這么爽快,那老朽就不繞彎了,馬世杰交給你的那塊古玉,隱藏什么線索?”
李顧暗道:“這名老者怎么知道自己手上有一塊古玉,而且里面還藏有重要的線索,所謂的線索又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已經破譯古玉的信息。”李顧試探道。“你此前極力擺脫我們的跟蹤監視,難道不是獲得線索了嗎?”老者說道。
李顧料想沒錯,從老者的話中可知,監視自己的那伙人便是他的手下。
“我要是說出來的話,你會放過我們嗎?”李顧知曉老者為歹人頭目后,說話的語氣有所改變。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老者緩聲說道。“我還有個請求。”李顧想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不如將計就計。“我想看一下那幅畫,我需要結合那幅畫的內容,方可得出隱藏的線索。”
老者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李顧能夠猜出馬世杰的那幅畫在自己手上,他思考一陣,還是答應李顧的要求,吩咐管家將那幅畫送到這里。
管家很快取來木盒,將其放置在桌子上,他轉身看一眼老者,得到后者的應允后打開盒子拿出畫卷,將這幅畫徐徐展開。
李顧走向前去,仔細查看這幅畫。希迪和復都姆站起來,疾步來到李顧身旁,二人同時閱覽這幅畫。
幾分鐘后,希迪余光瞄向復都姆,后者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李顧三人看完畫作后,管家趕緊把畫收起來,并且放回木盒,走出內堂。
老者再次端起茶杯,品嘗一口,待管家內堂后,便說道:“你現在可以說出古玉隱藏的線索。”
“那是自然,這塊如今玉就在我身上,我拿出來給你看一下,以便講解古玉上隱藏的線索。”說完他從腰部把那塊古玉拿出來。然后向老者走去,就在他近身時,突然從繞到老者身后,用手掐住老者脖子。
與此同時,希迪和復都姆也用極快的速度,將屋內老者的手下全部擊倒在地。整個過程僅用時一分鐘。
控制住局面后,希迪和復都姆將張胡兩人身子的繩子解開。李顧則緊緊的掐住老者的脖子,然后強迫他走出屋外。
他們將房門打開后,站在門口管家向屋內望去,里面一片狼藉,老先生也被李顧控制。管家趕緊勸住李顧別傷害老先生。
就在李顧挾持老者走出房門的同時,院子外一幫黑衣人快速解決外面守門人,隨后沖進院子把里面的人都控制住。
李顧一行人在黑衣人的幫助下,走出院子。在確定安全后放開老者,進入越野車駛離現場。黑衣人則在李顧他們安全離開后,也用最快速度逃離此地。
管家見到李顧放開老者后,疾步向他走來,伸手將老者攙扶住,急切問道:“您沒事吧?”老者呼吸幾口空氣后,緩過勁來。“我沒事。”老者說道:“其他人沒事吧?”管家環顧整個大院,表示這些手下只是受點傷,應該沒什么大礙。
“要不要通知其他人,在路上把他們攔下來。”管家說道。老者擺了擺手,“不用,其實在我在看到他們后,就料到會有這結果,后面的事,我自有打算。”言罷,他嘴角露出邪笑。
李顧他們一行人回到市區。張千千被她爸派來的人帶回家,原來在回來途中張千千就打了個電話回家。
小胡看到張千千離開后,也是嚷嚷地說要回家。不過還是被李顧勸住了,因為李顧告誡他回去很危險,可能那伙人正在他家門口守著,就等他回來呢。小胡只能無奈地答應李顧一起去滬海。
張千千回到家后,她一進門,發現家里所有人都在等她。這下讓她想起來,今天是她父親的生日,家里的人都說好今天中午回來,下午辦生日宴。
“小姑,怎么現在才回來,”說話的是她大侄子,在國外念大二。“有點事,回來晚了。”說完向她父親方向走去。
“爸,生日快樂,我先回房換件衣服。”張千千微笑的說道。他親了一下張言籍的臉頰,然后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張千千換完衣服后下樓,客廳里其樂融融,大家看到她下樓來,一個個噓寒問暖的,無一例外的都是夸獎的。他自從出生后就受到家里人的疼愛,無論是父母,還是兄長和姐姐。
隨后其他親戚也陸續到來,都是給老爺子拜壽的。整個下午都是在祥和的氣氛中度過。
吃完壽宴,送走親戚,家人所有人都被要求留在家里過夜,他們不怎么理解老爺子的用意,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但是礙于老爺子的威嚴還是留下來。
他們一大家人在偌大的客廳里,有相互交談的,有看電視的,也有玩手機的,直到晚上十點后他們才各自回屋休息。
張千千今天經歷那么多事,有點困了,正想回房。老爺子從后面叫住了她,讓她與自己一起上樓。
書房里,張千千低著頭,都不敢看她爸。心想是不是今天的事被他知道了。
可沒想到,他開口問的竟是她最近工作情況,張千千長舒一口氣。她回答說還行,然后開始說一堆工作上的事。
張言籍默默的聽著。張千千說完話后,他看著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張二十年多前拍攝的全家福。他有點感慨,真是歲月如梭啊。
幾分鐘后,張言籍回悟過來。抬頭看一眼張千千,緩緩說道:“千千,你們兄妹幾個,我是最疼你的。”張千千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只能默默的說道:“爸,我知道。”
“你是我兒女六人中最小的,和你大哥相差了二十來歲,和你最小的四哥也差了十歲。”張言籍繼續說道。
張千千有點錯愕:“爸,您說這些話干嘛。”片刻鐘后,張言籍才說話,“沒什么,只是有點感慨罷了。對了,你今天干嘛去了?我問了老徐說你沒什么采訪任務,今天很早就下班了。”
她聽完這話眼神有點飄忽,心虛的回答道:“沒什么,我只是去看望一位同事,忘了時間。”
張言籍望著她,他太了解張千千,便說道:“你不愿意說就算了,現在有點晚了,回去休息吧。還有,明天要留在家里。”
臥室里,張夫人正在整理儀容:“言籍,你和千千在書房說些什么?”他沒有回答,而是躺在按摩椅上,幾分鐘后才說道:“晚鈺,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失去千千,那我們該怎么辦。”
張夫人聽完愣住了,說道:“說什么胡話,千千不是好好的嗎?”很快張言籍接話道:“你還記得嗎,千千出生前有個算命的先生給我算出后半生的命格,目前為止都是準確無誤的。”
“事業上我們開辦的公司發展速度極快,成為全省數一數二的大企業。還有家庭和睦,兒孫滿堂。他還算到我們即將出生的嬰兒是個女的,叫我們好好養育她,同時也別過多干涉她的生活,讓她無憂無慮的度過青春時光。”
張夫人擺擺手,說道:“算命人的話你也信,我們現有的成果都是我們努力得來的,再說了,當年我看那個人就不像算命師。”
“但人家的確說的很準,千千也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們甚至也沒派人保護她。而且那人也說了,只要我做出保證,不干涉千千想要做的事,我們家就能永享富貴。”張言籍說道。
“還有,那人最后還說了在我過完六十八歲生日后,我們將會失去她。還告誡我們別過于強求,否則適得其反。”
“都說了別相信那個人。”張夫人說道。張言籍則沒有再說話,他靜靜躺在按摩椅里,思緒萬千。
蒙城通往滬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輛休旅車疾馳。
大約六點鐘時,李顧一行人順利到達滬海市。一路上并未發現有人追蹤他們,不過他們沒有放松警惕,就怕出什么意外。
他們在吃完飯后,找到一間小賓館休息。
李顧在房間里收拾一下他帶來的東西,正準備小躺一會兒。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他打開門,來人正是小胡,有點生氣,“我正想休息一下,你來這干嘛?”
“李大腿,注意一下你的態度啊,我可是被你請到滬海。”小胡說道。李顧并怎么想理他,而是直接躺到床上,懶懶的回應道:“說吧,有什么事。”
小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一路上我都沒敢問,和我們一起那兩個人是什么來路?”
他見李顧沒有應聲,繼續說道:“你們在路上把大概的情況和我說了,來滬海找什么教授破譯那件古玉上的文字。那兩人對古玉難道有什么企圖?”李顧嫌他太煩:“你真啰嗦!”
小胡起身站起來,“我那是對你好,別不識好人心。”李顧側身望著他,說道:“我心里有數,我感覺他們應該不會傷害我們,只是想利用我們找尋他們想要東西罷了。”
李顧起身拿瓶礦泉水,喝了幾口,說道:“我總感覺他們兩人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這下小胡來興趣了,說道:“既然他們不會傷害我們,那么我有的是時間來一探究竟,還可以知曉他們有什么目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一下。”李顧下逐客令。小胡也識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大概八點半的時候,男子和復都姆敲開他們的房門,叫他們出發。
半個時辰后,他們來到教授家,這位教授六十歲左右。此時他一個人在家,老伴去兒子家照顧孫子。
教授開門后示意他們進入客廳坐在沙發上,希迪坐下后便開口說話:“于教授,您好,我叫希迪。”
隨后希迪給他介紹李顧他們三個人,于教授沉默不語,希迪只能對他說道:“張晉教授介紹我們來這里找您。”
于教授依然沒有接話,而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緩緩說道:“我欠老張一個人情,我幫你們算是還清了人情。”
希迪勉強擠出笑容,“我們來這里找您主要是請你們幫我們看一件東西。”于教授聽完這話,先是看一眼希迪,然后望著李顧他們,過了不久,說道:“你的東西呢?”
希迪立即示意李顧把那件古玉拿出來,遞給于教授。他拿到手上后,戴上眼鏡,先是觀察古玉的外在特征,然后用手輕輕的撫摸。
于教授反復查看這件古玉,說道:“這件東西你給老張看過嗎?”希迪回答道:“沒有。”于教授聽完沉默一陣,然后繼續說道:“老張的為人我知道,他不輕易幫助人,何況還在他沒看過東西的情況下,就更難了。”
“我前些日子給他幫過一個大忙。”希迪說道。于教授再次瞄向希迪,說道:“原來如此。”
于教授道:“我大致看了一遍,我雖然主研的方向是古代文字,但是有些文字往往刻在金銅玉器上,所以對這些器具也有研究。這塊玉從規制上看,叫做玉璋。古代是主要用來祭祀。這塊玉璋,從用料和制作工藝,以及它的沁色和透光性來看,結合圖案和文字。”
“這是漢代南越國的圖騰和文字,我說得對不對?”小胡搶話道。李顧瞪了他一眼,罵道:“沒禮貌,于教授還沒說完話呢。”
于教授微微一笑,“沒事的,這位小友說得對,這塊玉璋的確屬于南越國的。文字為古越文,圖案是南越國王室的專屬族徽。”
小胡說道:“原來是族徽,我就說者圖案的青鳥這么奇怪,原來如此。”說完拿起玉璋上下打量一番。
片刻鐘后,李顧說道:“于教授,我們來到您這里,主要是向您請教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
于教授答道:“我當然知道。”然后他對小胡說道:“方便的話,把玉璋交與老夫,我研究一下。”
于教授把玉璋拿到隔壁的書房,并讓他們在此等候。
“你說他會不會讓我們等到天亮吧。”小胡說道。李顧眼睛望著書房,只見書房亮起燈光,說道:“他已經在書房里研究玉璋。再者,他沒叫我們明天再來,而是叫我在這里等候,就表示他有信心能在今晚完成對文字的研究。”
小胡道:“我上次和你說,這塊玉可能屬于南越國王室。那時候只是猜測,按照于教授的說法已經證實。那么里面那個‘趙'字。”
李顧打斷他的話:“那就看于教授怎么說了。”小胡聽完欲言又止。
此時希迪和復都姆閉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李顧兩人則聊起家常。
于教授來到書房,坐于書桌前。他打開臺燈,將玉璋擺在桌面上,并用放大鏡逐字查看。
他不時用竹簽細細勾畫里面的文字,看到不解處便翻看相關書籍及其筆記。待到他最終破譯出玉璋上的文字時,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兩個小時。
于教授從書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紙。他坐上沙發,并喝了一口水,再看一眼紙上的文字。確認無誤后,他把紙條交到希迪手上。
希迪拿到紙張,并未閱覽,而是遞給李顧。他接過紙條,只見于教授在上面寫了幾行字。
“上詔趙治于殿,章奉曰:治蔽上禍下,私戈縱亂,逐北流之,世守羊壁,乞戾伏首。家扈,沒身甚刑,坐法誅,罪收三族。”
小胡上前瞄一眼紙條,剛想說話,被李顧制止,迅快速將紙條折好放進口袋。
于教授知道李顧的用意,知道他不想透露紙條上的內容,怕隔墻有耳。隨后說道:“這紙條上的內容就是我從玉璋上翻譯現代文字的,可能存在個別錯誤,但大體意思應該就是這樣。”
李顧點點頭,正想拜辭。于教授攔住他,說道:“除了圖案和文字,這塊玉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李顧聽到這話,連忙問道:“是什么?”
于教授答道:“自從戰國以后,無論是皇室宮廷,還是王公貴胄,都沒有再用來玉璋進行祭祀。”
李顧說道:“您的意思是?”于教授答道:“這塊玉璋應該是為某事特制,但具體是做什么用就不清楚了。”
就在此時,李顧瞄一眼希迪,后者立刻領會其意圖,他站立來對于教授說道:“謝謝您了,于教授。”
于教授擺擺手:“別感謝我,我只是還老張的人情。還有,如果我想到別的或者有什么其它發現我會通知你的。”
希迪勉強擠出笑容說道:“好的,不過還是謝謝您的幫忙。”于教授并未理他,推托說有別的事情要做,意思是要送客。
李顧幾人也很識趣,很快向他辭別。
十幾分鐘后,在休旅車上。
李顧說道:“我剛才在車上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玉璋的內容好像缺失了一部分,沒頭沒尾。”
希迪搶話道:“不是啊,我見那個圖案的鳥有頭有尾。”李顧聽完這話,極其無語:“我說的是文字。”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沒看到文字。再說了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胡則對李顧說道:“這很簡單,可能有三塊玉璋,其余兩塊上分別記載前后內容。”這時小胡突然停住說話,沉思片刻,隨后喃喃自語道:“三塊玉?”
李顧聽不清小胡在說什么,問道:“你在說什么?”小胡沒有應答,而是靜靜的呆在那里。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什么。
“李大腿,想不想聽我小時候的一件事情。”小胡說道。“這和玉璋有關系嗎?”李顧問道。
“當然有了。”小胡講述道:“我小時候被父母寄養在鄉下的親戚家里。在我大概八歲的時候,有一天,他們來到鄉下來探望我。當天晚上就住在那里。”
“平時我都是九點鐘左右睡覺,可那天晚上偏偏鬧肚子,可能是我父母帶來的東西給吃壞了。差不多十一點鐘,我最后一次上完茅房回屋時。”
“我發現我父母那屋的燈亮了,我很好奇,就走到他們房屋的窗戶旁。他們在屋內談話,其中我聽到‘羊壁'這個詞。”
李顧打斷他的話語:“你確定是‘羊壁'嗎?”小胡答道:“我很確定是那個發音,因為這個詞語很特別。”
“還有,我之所以能想起來,是因為我剛才所說的‘三塊玉',我父母親那天晚上也談到了。另外還有‘伏首'這個詞”
“記憶這個東西,一旦有了關聯,就能把其它東西想起來,聯結成完整的記憶。”
李顧問道:“你真的確定你父母談到那三個詞嗎?”小胡答道:“能確定‘三塊玉',這個詞比較好記。而其它兩個詞只能確定發音。”
他繼續問道:“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小胡答道:“老實說吧,我也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我也問過收養我的親戚,他們也不知道。而且在我十歲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原來如此。”李顧說道:“那兩個詞結合上下文來看,可能是個地方名稱。”小胡聽完點點頭。
休旅車途經海邊,小胡聽到海浪聲,循聲望去,卻看到漆黑一片,心里莫名有點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