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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漁船與穿越客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電閃雷鳴,狂風(fēng)掀起滔天巨浪,駭人心魄。
在這洶涌的浪潮中,有一艘漁船正如一片樹葉般劇烈起伏,似乎隨時都會被這狂風(fēng)巨浪掀翻一樣。
漁船中,只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此時正罵罵咧咧,臉上滿是懊悔。
他名叫鄭錦,今年難得趁著國慶長假來泉州找大學(xué)時死黨玩,一起乘船出海釣海魚,誰知卻遭遇了這鬼天氣。
風(fēng)暴來的時候,死黨一下就掉海里去了,鄭錦慌忙間扔了好些個救生圈下去,但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接著他又想發(fā)信號求見,卻發(fā)現(xiàn)各種設(shè)備全都沒了信號。
真是撞鬼了!
這下子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乖乖待在船艙內(nèi),把命運交給老天。
不知過了多久,鄭錦猛然發(fā)現(xiàn)前邊多了一艘船,而且是一艘福祿帆船!
這玩意的模型恐怕都得去博物館里找吧,怎么會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海面上?
還沒等鄭錦回過神來,福祿帆船便與他的漁船撞在了一起,發(fā)出一聲巨響。
而在這一瞬間,一道銀龍似的閃電猛的從空中劈下,鄭錦全身一麻,隨后失去了意識……
……
“世子!世子,你醒醒!”
當(dāng)鄭錦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在圍著他,臉上還都滿是關(guān)切。
“感謝媽祖,世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鄭錦剛要說些什么,腦袋便感到疼痛無比,隨即有大量的信息從腦海中蜂擁而來……
鄭成功……鄭經(jīng)……
“我竟然穿越成了鄭成功的兒子鄭經(jīng)?”
鄭錦一時有些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過了好一會,他才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來。
隨即,鄭錦便睜大雙眼,驚駭莫名的看向前方,“那艘船……那艘船……”
原來,他現(xiàn)在在之前看到的那艘福祿帆船上,而前邊還停了另外一艘船,且分明就是穿越前所乘坐的那艘漁船!
“世子,這艘撞上咱們的船好生奇怪,看材質(zhì)分明是鐵的,卻能浮起來,也不見任何帆布,上面還一個人都沒有,怕不是艘鬼船!”
船上的人滿臉驚恐的說著。
鄭錦一言不發(fā)的走了過去,然后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跳到了漁船上。
只見漁船內(nèi)空無一人,自己的身體也不知是不是被雷電轟成渣渣了。
呆了片刻后,鄭錦苦笑一聲,不再對前世抱有幻想,還是好好的活在襠下吧!
他隨即在漁船中閑庭漫步,仔細打量著里邊的一切。
這時的鄭錦才發(fā)現(xiàn),漁船中的好東西可著實不少!
就比如隨意貼在墻壁上的三幅地圖:世界地圖、中國地圖、福建地圖,就有極高的價值。
現(xiàn)在是十七世紀(jì),仍處于轟轟烈烈的大航海時代,航線、海圖是每個國家的不傳之密。
而又有哪個國家的海圖,能有眼前這三副地圖準(zhǔn)確精細?
鄭錦走到了死黨睡覺地方,發(fā)現(xiàn)那里除了一些船體模型外,竟?jié)M是書籍,以理工科居多。
每一本書,在這個時代絕對千金難買!
鄭錦隨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本,竟還是醫(yī)術(shù),書中記載了許多與海洋有關(guān)的疾病,諸如水手常年不吃蔬菜,導(dǎo)致體內(nèi)缺乏維生素C,會引發(fā)壞血病等等。
鄭錦放下書籍,又走馬觀花般的四處看了看,很多地方都沒時間細看,匆匆略過了。
最后,他來到了一個堆放雜物的地方。
這里除了些捕魚的工具外,竟還有好幾箱廉價工業(yè)品,單筒望遠鏡、指南針、藍色水晶吊墜、水晶手鐲……都是些廉價的工業(yè)品。
出海捕魚越來越艱難,出去一趟血本無歸也是常有的事,因此鄭錦的死黨便在閑時把漁船包裝一下,載些游客釣魚,再買給他們一些“紀(jì)念品”狠宰一筆。
想來這幾箱東西,便是那些所謂的“紀(jì)念品”了。
不過這些東西的成本或許在現(xiàn)代不值幾個錢,在這十七世紀(jì),卻是稀罕物!
鄭錦拿起了一串水晶吊墜看了看,賣相挺好看的,足以以假亂真,也不知是塑料還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
就算是塑料,這個時代有塑料嗎?
“把這些東西賣給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或是荷蘭人的話,應(yīng)該能大賺一筆!”
物以稀為貴,鄭錦記得鋁制品剛出來的時候,法國宮廷里只有拿皇能用鋁做的碗,便是這個道理。
“世子!世子!”
聽到外邊有人喊他后,鄭錦這才快步走了出去,見終于壯起膽跟來的幾個人全都臉有懼色,四處張望著。
鄭錦厲聲道:
“關(guān)于這艘船的一切,誰都不許透露出去半點,否則我便讓他下海喂魚,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的們絕不敢多嘴!”
眾人立即忙不迭的點頭應(yīng)諾著,鄭錦望著自己倒影在海面上的稚嫩面孔,陷入了沉思。
根據(jù)原主的記憶,現(xiàn)在韃清順治十一年,南明永歷八年,對照西歷的話,應(yīng)該是1654年,崇禎吊死在煤山老歪脖子樹后的第十個年頭。
此時的天下,除了云南、貴州、廣西、福建沿海一帶外,基本上都控制在了韃清手里。
而南明政權(quán)雖然有李定國這種戰(zhàn)神,老爹鄭成功也不差,但內(nèi)部矛盾重重,豬隊友也多,前景實在堪憂。
自己這具身體雖然貴為鄭成功之子,但現(xiàn)在不過十二三歲,人微言輕,值此危難之際,又能有何作為?
鄭錦眺望著這一望無垠的大海許久,眼神逐漸明亮起來。
戰(zhàn)爭打的是兵力,更打的是財力物力。
韃清竊取了中原,現(xiàn)在可以說是地大物博,可以失敗一次又一次。
但縱觀歷史,發(fā)現(xiàn)無論是李定國,還是鄭成功,都在遭遇一兩次重大挫折后,便一蹶不振。
因為他們的家底薄,只要輸個一兩次,就傷筋動骨,從此只能被動防守。
鄭錦此時便想,相比陸地來說,海洋上的財富其實更加的廣闊。
就如那小小的荷蘭,本土就鼻屎點的地方,人口不過兩百萬左右,現(xiàn)在卻通過在全世界搶奪殖民地,獲得了大量的財富,被稱為“海上馬車夫”,是現(xiàn)在當(dāng)之無愧的歐陸強國。
若是自己也能通過殖民,搶奪到大海各地的財富,再反哺給明鄭軍隊,那是否有機會反敗為勝?
就算做最壞的打算,要是他早早的把臺灣開發(fā)出來,搶了馬尼拉,殖民了現(xiàn)在的無主之地澳大利亞,到時陸地上失敗了,也有條退路,未嘗就不能卷土重來!
總之,無論如何鄭錦也是不會剪豬尾巴辮子去當(dāng)奴才的。
……
經(jīng)過詢問,鄭錦得知了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片海域離金門島不遠,原主他們是出來散心的。
金門島是在鄭芝龍被老鄉(xiāng)洪承疇忽悠降清后,鄭成功毅然舉旗起兵的地方,經(jīng)營多年,可謂根深蒂固。
不過自從鄭成功奪取了廈門后,大本營便搬了過去,金門的地位和重要性也隨之下降了許多。
鄭錦先讓人用些布匹、木板將漁船掩飾了一番,然后用粗繩綁住,讓福船拖著向前駛?cè)ァ?
他專門挑著將要天黑人比較少的時候,進入了金門島的料羅灣,命人嚴(yán)加看管后,便往城池走去。
此時在金門為政的官員中,有一個名叫陳永華的,與原主關(guān)系最好。
此人是小說里天地會創(chuàng)始人陳近南的原型,所謂“平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
陳永華雖然沒有小說里那么夸張,但也非常的不俗,鄭成功初次見他時,便高興的說他是“當(dāng)今臥龍”。
可惜不知是陳永華在軍略上差了些,還是鄭成功對他另又打算,并沒有讓他隨軍參贊,一直都是在后方處理各種庶政。
鄭錦很快見到了陳永華,果真是一表人才,儒雅隨和,而且還很年輕,看起來不過剛二十出頭的樣子。
陳永華慌忙將鄭錦迎入大堂后,皺眉勸道:
“世子,你出來頑了幾日,也該回廈門了。”
鄭錦點點頭,“確實該回去一趟,對了,廈門可有來做買賣的葡萄牙人?”
陳永華愣了一下,先是沒想到鄭錦會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回廈門,又疑惑道:
“葡萄牙人?世子說的是大佛朗機人吧?”
“額,對!”
原來這時的人稱西班牙人為小佛朗機人,稱葡萄牙人為大佛朗機人。
廈門確實又葡萄牙人開的店鋪,賣些鐘表等西洋物,但主要還是收生絲、陶器、茶葉等特產(chǎn),不過數(shù)量受到了嚴(yán)格的控制。
問清了葡萄牙店鋪的位置后,鄭錦便要離開,但又見陳永華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多問了一句:
“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陳永華嘆了一聲。
“金門地少,但今日從北邊卻逃來了許多百姓,前些天剛送了一批人去廈門安置,但還是有一千多,而且依然不斷有人逃亡而來。
就算每日施一次粥,亦是有些不堪重負了。
聽其他主官的意思,是今年秋收以前,都不能再繼續(xù)接收了……”
清兵入關(guān)后,而那些既無力抵抗,又不想剃發(fā)的人,紛紛舉家南下,金門是廈門的海上咽喉之地,會有這么多的北逃之人并不出奇。
鄭錦一拍大腿道:
“這些人都交給我好了,我讓他們?nèi)ゴ髥T(臺灣)開墾荒地,那里土地肥沃,作物一年三熟……”
“世子……”
鄭錦話還沒說完,陳永華便用一種看晉惠帝的眼神看著他。
“金門連施些粥水都難,何況到大員開墾荒地,花費何其之巨?”
鄭錦笑了笑。
“你放心好了,一切花銷全都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