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鯨魚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狩獵者號正破浪前行，只是船上的人員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就連船長黃老三也神色懨懨的在那抽著悶煙。

他們現在已經開始返航了。

這次出來將近一個月，最遠去到了南海的南沙群島附近，但只捕了些普通的魚蝦，根本沒有見到一條鯨魚！

黃老三甚至一度懷疑，給自己情報的老鄉是不是戲耍了他。

當然了，黃老三知道這種懷疑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鯨魚又不是不會動。

那老鄉出海時在那片海域見到了鯨魚群，等到黃老三再去時，鯨魚游到別處去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所以捕鯨這事，除了考驗人脈、技術等客觀因素外，更是要講究運氣的。

如果換了以前，黃老三非得繼續耗下去不可，他既然出了海，便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但他仍記得世子鄭錦的囑咐，而且船上的水手大都是第一次遠航，現在都已面露疲色，所以想了想還是算了，終于下達的返航的命令。

當狩獵者號航線到離大員的南部不遠時，海面上的諸多浮標竟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船只從雷州出海后，黃老三做的第一件事，是捕了些大海魚，然后用很長很長的釣繩將那些海魚綁住，接著將魚放歸大海。

釣繩上設有浮標，而那些大海魚，便是尋找鯨魚的魚餌！

此時大部分浮標都在晃動，說明魚餌收到了攻擊。

而在海上，能同時威脅到這些大海魚的生物，基本就只有鯨魚了！

黃老三于是立馬站了起來，很快來到了船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哈哈大笑一聲：

“好家伙，跑那么遠尋你不著，倒是送上家門口來！兄弟們，捕鯨嘍！”

聽見他們真的是遇到了鯨魚，船上的人全都立即打起了精神來。

黃老三一直用望遠鏡不停的觀察，不時的吩咐幾句下去，狩獵者號上，各處都變得忙碌起來。

過了許久，海面上有巨大的陰影一閃而過，黃老三放下望遠鏡，有些興奮的說：

“這竟是一頭抹香鯨！”

但隨即，黃老三臉上又顯露出憂色。

因為據他所知，抹香鯨喜歡群居，往往是有幾頭雄鯨帶著一群雌鯨、仔鯨，結成數十頭甚至二三百頭的鯨群。

如果真的遇到了抹香鯨群，那就趕緊逃吧，絕對不是他們能招惹得了的。

不過又觀察了許久后，黃老三確定了這里確實是只有一頭抹香鯨而已。

而且根據那頭抹香鯨的體型大小來看，這還是一頭剛成年沒多久的，應該是與鯨群失散才，又經驗不足，這才獨自游到這近海來。

那可真該感謝老天爺的賞賜了！

“找準機會，發射魚叉！”

黃老三興奮的大聲喊著，然后又放下了幾艘小帆船，四處出擊。

當抹香鯨再次浮上來一些時，船上的牛角弩立即帶著魚叉發射而出，鯨魚嘶叫一聲，迅速沉入海底，掀起了一片巨浪。

抹香鯨是十分兇猛的，如果被它的尾部或是胸鰭打中了，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好在所有鯨魚的唯一弱點，就算他們很笨拙，速度又慢，有經驗的水手總是能躲避開它們的攻擊。

海面復歸平靜后，卻多出了許多鮮血來，顯然是抹香鯨身上流出來的。

雖然這點傷，對抹香鯨來說并不算什么，但只要讓他持續性的流血，終究會又筋疲力盡之時。

這便需要經驗豐富的獵手，保持耐心與持續搏斗的意志了。

黃老三年輕的時候，就曾跟鄉親與一頭抹香鯨糾纏了將近一個月，才終于得以成功將其獵殺。

幸好鯨魚的游速普遍都不快。

抹香鯨的速度一般只有三到五節，只有沖刺的時候才能跑到10節左右，但用那樣的速度根本跑不了多久。

至于灰鯨等鯨魚，速度就更慢了，就算受傷逃命時，也不會超過六節……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黃老三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讓人弄出巨大的噪聲來，逼得抹香鯨出來攻擊他們時，卻又迅速拉開距離，發射魚叉。

抹香鯨于是一直不停的流血，終于在兩天后，頭部中了致命一擊，再也沒法折騰了。

這時的抹香鯨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黃老三卻沒急著將它開膛破肚，滿臉興奮的叫人用繩索死死綁住，然后從海里一直拖著往神木鎮方向駛去……

這天，鄭錦正在河邊挑選地方修建造船廠，卻忽然聽得碼頭那邊傳來了陣陣驚呼聲。

走過去一打聽，才知道是狩獵者號返航了，還獵殺了一頭“海怪”！

所謂的“海怪”，其實就是那頭抹香鯨。

大多數人哪見過這種長達十幾米，體型如此龐大的生物？

因此現在見了，都感到十分的震撼，以為是那什么海怪。

“世子，幸不辱使命，獵了一頭大家伙回來！”

黃老三在鄭錦面前咧嘴笑道，周興等船員也個個興奮無比，且精氣神與出海前相比，有了較大的改變。

“好好！干得不錯，趕快安排人手宰殺了吧，這個大家伙身上的一些物件如果臭了就不值錢了。”

黃老三立即安排人手去了，并親自指揮屠宰過程。

抹香鯨可以說一身都是寶。

鯨魚皮是制作各種皮革衣物、鞋子的上等材料。

鯨魚脂肪煉出的油，也就是鯨油，一直都被雷州府作為貢品進獻給宮里。

而大量的鯨魚肉，也是可以吃的，特別的魚鰭等部位，可以說是上好的美食。

此外，抹香鯨身上還有一寶：龍涎香！

龍涎香，也稱龍腹香，其色和褐如琥珀，呈不透明的固態臘狀膠塊，焚之有持久香氣，有獨特的甘甜土質香味，西方稱之為“灰琥珀”。

自古以來，龍涎香就作為高級的香料使用，一般會配制成香水，或作為定香劑使用，價格極為昂貴。

而中國正是世界上最早發現龍涎香的國家。

早在漢代，便有漁民從海里撈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蠟狀漂浮物，從幾千克到幾十千克不等。

這種東西初時帶有一股強烈的腥臭味，但干燥后卻能發出持久的香氣，點燃時香味四溢，比麝香還香。

一些沿海的一些官員在收購后，當作寶物進獻給皇上，在宮廷里用作香料，或作為藥物，極為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