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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重回1990
“嘶!...”
睡夢中的吳牧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讓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玩意是能隨便捏的?
眼睛沒睜開他就開始罵罵咧咧地爆粗口:“哪個狗日的!老子我操你.....”
沒等他后面“媽”字出口,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女人彪悍的聲音:“辣坎子!(靜海方言,和臭小子差不多意思)老娘就在這里,有本事你就操!”
接著是另外一個女人起哄的聲音:“小吳師傅!別慫!拿出你的特長讓咱們班長知道知道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緊隨其后就是就是幾個老娘們的哄笑聲。
“哈哈哈!...”
“咯咯咯!...”
吳牧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目光也漸漸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里透紅的鵝蛋臉,五官分明,眉如雙峰,眼眸深邃如潭。
此刻,女人的臉都快懟到他臉上了。
驚得吳牧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脖子一縮:“臥糟!鬼啊!...”
“啪!”
要害部位再次遭到了一記暴擊。
“你個辣坎子!討打是吧?...”
吳牧齜牙咧嘴地伸手護住要害的同時,眼睛也開始觀察當下的情況。
此刻他正躺在木工車間一張木頭長椅上,周圍站著四五個戴著白色防塵帽、系著白色小圍裙的女人。
白色圍裙上還印著紅色的“靜海市棉織十八廠”字樣。
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吳牧一臉懵逼。
這幫老娘們他都熟啊!
丙班班長錢桂芬,靜海本地人,丙班的“拼命三娘”。
用褒義的說法,這娘們性格豪爽潑辣。
用貶義點的說法,這娘們就一男人婆。
他被這娘們摸的次數數都數不清!
吳牧不但長得有點小帥,年輕的身體更是杠杠滴。
夜里一睡覺就會起竿。
每當到了夜班,季八都被這娘們當成喚醒他的開關了。
可這娘們不是在96年就出車禍了么?
棉十八的大門正對著外環北路。
記得那天是夜班。
第二天早上下班后,騎自行車過馬路的錢桂芬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桑塔納撞飛...
那觸目驚心的場景!
那慘狀!
吳牧可是親眼目睹。
就是過去了幾十年后都依然記憶猶新。
小組長季春蕾,靜海本地人。
錢桂芬出車禍后由她繼任了丙班班長。
他摸過!
最熟悉的就是小組長秦霞,靜海本地人,也是他的美女房東。
幾女中也就她和吳牧的年紀接近,只比他大三歲。
瓜子臉,柳葉彎眉,一雙勾人攝魄的杏眼像湖水般清澈,小巧玲瓏的鼻子,櫻桃小嘴紅潤飽滿。
不但長得膚白貌美,身材也很出挑,身高165,腰細腿長屁股翹。
和吳牧的關系可以用“莫逆”兩個字來形容。
幫接工劉海燕.....
只是,這都是過去幾十年的老黃歷了!
棉織十八廠也早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原來的地皮上都蓋了一個高層住宅小區。
難道自己這是在做夢?
可我不是被該死的集裝箱砸了嗎?
都特么身死道消了,又哪來的夢?
……
“啪!”
正當他還在愣神、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之際。
“呆慫!發什么呆啊!快起來吃半夜飯去!車間好幾臺布機壞了我都沒叫你,吃了半夜飯趕緊給我修好!”
小組長季春蕾:“哎喲!班長!你輕著點兒,可別把小吳師傅的大寶貝拍壞了!”
班長錢桂芬:“你們幾個就別發燒了,人家有女朋友,壞不壞的也輪不到你們操心...”
小組長季春蕾:“班長!小吳師傅的女朋友不是請假了嗎?你看他憋的,褲子都快撐破了,要不我們先走,班長你幫幫小吳師傅...”
“你們幾個浪蹄子!....”
“咯咯咯.....”
幾個女人笑鬧成了一團。
平時,這幫娘們一個個都是一本正經的淑女模樣。
但這只是表象!
只要你和她們混熟了,暗地里開起玩笑來那真的是葷素不忌。
她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更是一個比一個囂張。
尤其是面對吳牧這樣的小年輕,她們調戲起來更是肆無忌憚,開起車來一個個的腳都恨不得伸進油箱里。
什么出格的玩笑都敢開,什么虎狼之詞都敢往外禿嚕。
你要是敢反抗,這幫娘們真的敢一哄而上把你的衣服剝光。
哪怕吳牧已經是心理年齡50多歲的老炮,面對這幫娘們也只有甘拜下風的份。
真的惹不起!
除非單打獨斗,逐個擊破。
否則,真的打不過!
識時務者為俊杰!
吳牧翻身下地,丟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然后弓著身子溜出了木工車間。
“哎哎!小吳師傅你別跑啊!....”
“小吳師傅!你這也太慫了吧....”
“咯咯咯....”
背后再次響起了幾個老娘們肆無忌憚的調侃聲。
......
年輕的身體就是棒棒的。
去廁所放了一下水,那種持久的躁動才得以平息。
吳牧晃晃悠悠地走進車間。
一進車間,喧囂的機械聲便如潮水般涌來。
這時候,棉十八還都是老式的1515有梭織機,噪音也特別大。
梭子高速穿梭的“噠噠”聲、機械傳動的“嘶嘶”摩擦聲,伴隨著經緯交織的沙沙聲,此起彼伏,混合成交響樂般的復合韻律。
數百臺織機排列成整齊的方陣,鑄鐵橫梁在日光燈的照耀下泛著冷光,擋車工們在機器間不停地穿梭,像一群不知疲憊的蜂鳥。
車間南北靠墻的地方各放著一排更衣柜。
雖然已經過去幾十年年,但吳牧還是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更衣柜。
266號。
更衣柜用一塊木板分成了上下兩格。
下面放著一些常用工具、扳手。
上面放著衣服和一個搪瓷飯盆,搪瓷盆里放著一個鋁制的小飯勺。
“嗷!嗷!.....”
幾個擋車工看到吳牧后,扯著嗓子像狼嚎一樣喊的同時還不停地朝他招手。
吳牧權當沒聽見,悶頭端著搪瓷盆朝著食堂走去。
......
半夜飯。
是夜班中途加餐的一種說法。
三班倒的夜班基本上都是晚上11點上班,第二天早上7點下班。
半夜飯的時間是凌晨3點。
一進食堂,久違的感覺再次撲面而來。
此刻,諾大的食堂里,滿眼都是戴著白色防塵帽,系著白色圍裙的女工。
棉織廠,都是女人的天下。
雖然不像女兒國那樣一個男人沒有,但男工的占比極低。
夜班男工更少。
一般就兩個保安、兩個機修工、兩個鍋爐工、一個上軸工,一個落布工、一個空調工、一個電工。
女工們捧著搪瓷飯盆,三五成群地堆在一起,邊吃邊用各種方言嘰嘰喳喳地聊天。
熟悉的場景!
熟悉的人物!
一切都讓吳牧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他重生了!
重生在了他初到靜海打工的第二年。
1990年,夏天。
吳牧打好飯,剛剛找了張空桌坐下,錢桂芬也端著飯盆坐到了他身旁。
吳牧用胳膊搗了一下錢桂芬:“班長!今天幾號啊?”
錢桂芬嬌嗔道:“你個癡巴孩不會真的困懵了吧?日子都記不清了,今天是8號,7月8號!”
“對了!你女朋友說請假半個月的,現在都快一個月了,怎么回事啊?要不你寫個信問問她到底還來不來了。”
吳牧聽了“8號、女朋友、一個月”這些字眼后,心里“咯噔”一聲的同時,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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