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顧不得揉自己被彈得生疼的額頭，拽住吳牧的手臂，杏眼圓睜：“死牧子！你剛才說什么？”

她的語氣里半是嗔怪半是期待，手上卻不自覺地緊了緊。

吳牧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故意岔開話題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這錢的來路么？”邊說邊指著程婉手上那包厚厚的錢。

“你別打岔，別想蒙混過關(guān)！”

程夢干脆雙手抱住她的胳膊，整個(gè)人都要掛到他的身上，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她湊到吳牧耳邊小聲嘟嚷：“哼！別以為我剛才沒有聽清。”

熱氣直呵吳牧的脖頸。

程婉輕輕扯了一下妹妹的衣袖，聲音溫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小夢！別鬧！先讓牧子說錢的事要緊。”

她繼而轉(zhuǎn)向吳牧，清澈的眼里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擔(dān)憂：“牧子！快說說，這...這么多錢，到底怎么來的？我害怕是做了場夢.....”

這沉甸甸的分量和從未見過的金額，讓她的指尖到現(xiàn)在還有些微顫。

“是這樣的，我又做了一個(gè)技術(shù)創(chuàng)新，這些錢是技術(shù)轉(zhuǎn)讓費(fèi)......”

吳牧見姐妹倆的注意力終于轉(zhuǎn)了回來，也不再賣關(guān)子逗她們倆了，將如何構(gòu)思創(chuàng)新，到如何與前灶織布廠汪主任合作，以及最終分了三千塊錢的過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不過，他也留了個(gè)心眼，沒說后面還有尾款的事。

話音剛落，程夢那雙亮晶晶的杏眼頓時(shí)彎成了月牙兒。

她“咯咯”一笑，忽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吳牧臉頰上“吧唧！啄了一口：“真厲害！咱們牧子有大本事了！這是獎(jiǎng)勵(lì)你的！”

親完，她自己也覺得臉上發(fā)燒，趕緊松開了吳牧，彎腰撿起地上的塑料盆，逃也似的往門口走，還不忘丟下一句：“我去打水洗澡！”

那雙修長的腿邁出門時(shí)，木門先是“嘎吱！”一聲打開，然后“嘎吱”一聲后又被帶上。

屋里只剩下吳牧和程婉。

吳牧摸著剛被親過的臉，心道：“這小妮子現(xiàn)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當(dāng)著姐姐的面就敢親自己，要是姐姐不在......”

程婉看著妹妹的背影，心里暗自嘀咕：“死丫頭！一點(diǎn)都不知道矜持......”

無奈地?fù)u了搖頭，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手中的“巨款”上。

小心翼翼在吳牧的床上攤開報(bào)紙，她深吸一口氣，坐在床沿，手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開始一摞一摞、一張一張的仔細(xì)清點(diǎn)。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數(shù)著最珍貴的寶貝。

院子里。

程夢站在水池邊，一邊等水一邊摸著自己發(fā)燙的臉：“剛才怎么就沒有控制住呢？牧子.....姐姐不會看出什么吧？”

“哎呀！煩人......”

跺了跺小腳，她端著等好水的塑料盆回屋。

拉上布簾后，也不管布簾外的兩個(gè)人，自顧自地脫衣服洗澡。

布簾外。

程婉一邊點(diǎn)錢，一邊擔(dān)心地說道：“牧子！這么多錢，放在家里不安全，要是被偷了.......”

吳牧看著她認(rèn)真的側(cè)臉，心頭一軟，很自然地挨著她坐下，一只胳膊很順手地搭在了她微微僵硬的香肩上，。

程婉只覺得肩膀一沉，溫?zé)岬挠|感隔著薄薄的夏衫傳來，讓她的呼吸都微微一滯。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吳牧手臂的力量和溫度，身體的線條瞬間繃緊了。

吳牧也感覺到了她身體一瞬間的僵直，但他并沒有收回自己手的意思。

程婉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吳牧，耳尖早已不爭氣地紅透了，但最終沒有掙開吳牧的手臂，只是垂下眼瞼，任憑那份親昵的溫度停留在肩頭。

“婉兒！”吳牧側(cè)頭看著她柔美的側(cè)臉和緋紅的耳廓輕聲說道：

“我是這么打算的，家里背著債呢，老這么壓著也不是事兒，這筆錢正好能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咱們先寄點(diǎn)錢回家，讓家里把外債全都還了，剩下的錢咱們再想法子分批存到信用社去，你看呢？”

“嗯！我都聽你的。”程婉低著頭柔聲回答，聲音低得像蚊子似的。

吳牧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小妮子面目含春，小臉上布滿了紅霞。

他心中瞬間一熱，俯身低頭準(zhǔn)備在她小臉上啄上一口...

“姐！我洗好了，你準(zhǔn)備洗澡吧。”

正當(dāng)吳牧的嘴唇快要啄上程婉小臉的時(shí)候，布簾后洗澡的水聲戛然而止，程夢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我去洗澡了！”

程婉也像是受驚了的兔子，掙脫了他的懷抱后呼的一下站起身，拿起報(bào)紙包就逃也似的往布簾后面走去。

......

三人都洗好澡之后都躺到了床上。

布簾里面，姐妹倆依舊非常興奮，隔著布簾和吳牧說話。

“牧子！你打算寄多少錢回去。”程婉小聲問道。

吳牧心里暗想：“自己家外面空著外債，老程家也差不多，這些年為了供姐妹倆上學(xué)，老程家的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

于是說道：“先兩家各寄三百吧，寄多了我怕嚇著他們。”

“你說兩家？”程婉疑惑地問道。

“對啊！”吳牧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我家和你家，可不就是兩家？”

程婉：“這是你賺的錢，寄給我家干什么？”

吳牧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你還是我媳婦呢，我的就是你的，你這管家婆以后可要一碗水端平了嘍。”

程婉被他那句“管家婆”和“我媳婦”說得面紅耳赤，心跳得厲害，嘴上還要強(qiáng)撐著：“誰、誰是你媳婦！....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但那紅透了的耳根和微微上揚(yáng)的嘴角，早已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

程夢突然開口道：“哼！死牧子！算你還有點(diǎn)良心。”

程婉暗自掐了妹妹一把：“好好說話不行啊！”

程夢輕哼了一聲：“嘁！又不是外人.....”

吳牧：“......”

暗自召出系統(tǒng)面板，看了看姐妹倆的好感度，吳牧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了笑意。

這小妮子還真是口嫌體正直！

好話也沒有個(gè)好的語氣。

“......”

“......”

說笑聲漸漸低了下去，窗外夏蟲的鳴唱清晰起來。

吳牧的兩個(gè)眼皮開始打架，越來越沉，呼吸也漸漸變得均勻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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