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你這傻丫頭！你懷上孩子了?！鼻啬笡]好氣地說道。

“??！真的嗎？”秦霞猛地坐起身，不敢置信地盯著秦母，心臟像被重錘敲了一下，隨即又激烈地跳動了起來。

而她的小腹，此刻似乎也隱隱地傳來一絲陌生的悸動。

“你明天去鄉衛生院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秦母的語氣非常篤定。

隨即她又一臉嚴肅地叮囑道：“還有啊，這懷上了孩子，就不能由著性子胡鬧了！兩個那事兒....得停！一點都不能瞎來！聽見沒？要顧著點輕重！”

“哎呀！媽！我知道了！”秦霞羞得一把捂住滾燙的臉，聲音像蚊子哼哼，幾乎要把頭埋進枕頭里。

秦母看著她羞窘的樣子，終究是嘆了一口氣，留下那碗水，默默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房間里重歸寂靜。

秦霞慢慢地放下手，掌心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撫上自己依舊平攤的小腹，臉色變幻不定。

震驚、茫然、一絲說不出的惶恐.....

但最終，一種陌生而強大的力量在她心底升騰，壓下了所有的不安。

耳邊仿佛響起了電影《媽媽再愛我一次》里那撕心裂肺的呼喚。

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幾乎是無聲的誓言在心間流淌：“寶寶....媽媽在這呢，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

秦母下樓后。

老古董和上門女婿都吃好了。

她趕緊把碗筷都收了，把秦霞沒吃兩口的米飯倒進了一個陶瓷小耳鍋里，加上冷水后架到了煤氣灶上，小火慢慢地熬粥。

然后她就開始刷鍋洗碗。

米香漸漸氤氳了整個小小的廚房。

秦母又加了一把切碎的小青菜，打了一個土雞蛋，然后再放了一點鹽花進去。

一鍋青菜蛋花粥就差不多要做好了。

“唉！”看著鍋里翻騰的粥，秦母發出了一聲極低的嘆息：“唉！老狗日的作孽.....可苦了我姑娘啊.....”

聲音很快湮滅在灶火的微響里。

等粥冷得差不多了，秦母盛了一碗端上樓：“霞孩！媽給你熬了一些粥，你起來喝點?！?

秦霞有氣無力地說道：“媽！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孩子需要營養，聽話！媽熬的青菜蛋花粥，沒放油，很清淡的?！?

秦霞翻身坐起，接過了粥碗：“謝謝媽！還是媽你疼我?！?

“你呀！媽不疼你誰疼你？”

隨后秦母又深深嘆了口氣：“唉！只是你這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往后的日子怕是難過嘍……”

秦霞喝了一口粥后，嬉笑道：“沒事！不是有媽你在嗎？嘻嘻！”

“你這傻丫頭，媽不老?。磕芘隳阋惠呑?？”

“那不然能怎么辦？牧子雖然年輕，但不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我明天就讓娶我，你們同意嗎？”

秦母被秦霞的話嗆住了。

就是自己同意，老古董也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閨女嫁出去的。

等秦霞一碗粥喝完，秦母說道：“還要嗎？鍋里還有?！?

秦霞搖了搖頭：“媽！我飽了。”

“那我留在鍋里，夜里你要是肚子餓了，再熱一下?！?

秦母說完，端著空碗走出了房間。

下樓洗碗的時候，她禁不住再次嘆了口氣：“唉！都怪家里的老古董，這老狗日的可把自家閨女給坑慘了！...”

......

翌日。

早班下班之后。

秦霞照舊讓劉海燕幫著交班，然后獨自騎著鳳凰二六直奔閘東衛生院。

閘東衛生院就在高店路口往西，離著棉十八不遠。

沒一會兒，秦霞就匆匆走進了衛生院的大門。

先在掛號處掛了號，然后就拿著掛號單走進了婦科門診。

接待她的是一個中年女大夫，仔細詢問了秦霞一些情況，什么月事正不正常呀，上一次什么時候來的等等。

秦霞也是如實回答。

她是已婚婦女，不是未婚先孕，所以也沒什么好忌諱的。

問清楚了情況后，大夫給秦霞開了一個檢查單。

一個小時后。

檢查結果出來了。

大夫看了一下報告單，笑著道：“恭喜你！你懷上了?！?

“謝謝大夫！”

秦霞道謝，然后接過了檢查報告單。

當她看到報告單上“懷孕5周”的字樣時，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從閘東衛生院走出來的時候，她一手拿著檢查報告單，一手撫著小腹，臉上滿是母性的光輝：“我要當媽媽了.....”

......

吳牧洗好澡后，秦霞還沒有回來。

交班不順利是常有的事。

吳牧也沒有多想，躺到自己床上，一邊吹著微風電扇，一邊想著心思：“這本錢有了，做點什么小生意呢？”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覺得有人推開了屋門，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床邊。

吳牧剛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對上了秦霞凝視的目光。

“霞孩！咋才回來？”吳牧習慣性地伸手攬住了她的小腰，將人往懷里帶。

“別！身上臟....還有....”

秦霞猛地抵住他湊近的唇，臉燙得能煎蛋，聲音壓得比蚊子的翅膀還要細軟：“還有，我有了！我媽說不能胡來了.....”

空氣瞬間凝固。

吳牧僵住了，困意一掃而空：“啥？....有了？”

吳牧一激動，翻身坐了起來，抓住了秦霞的肩膀。

秦霞沒有說話，從口袋里摸出了那張疊好的檢查報告單，手指微微發顫。

吳牧劈手奪過，幾乎是扯開，然后仔細地看了起來。

“懷孕五周?！钡淖謽又比胙酆?，仿佛一道驚雷在腦海里炸響。

吳牧狂喜。

吳放下報告單后，他猛地將秦霞打橫抱起，原地轉了足足三圈才放下，然后在她的臉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哈哈笑道：“老子的種！老子要當爹了！哈哈哈.....”

笑聲幾乎能掀翻房頂！

嚇得還沒站穩的秦霞趕緊伸手捂他的嘴，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癡鬼！你作死??！你輕點兒，要是被外人聽了去怎么得了？”

吳牧咧著嘴，胸膛起伏，眼里卻全是光“對不??！霞孩！這要當爹了，我太高興了?！?

秦霞看著他孩子般的傻樂，心頭微暖的同時卻又泛起一絲說不清的酸楚。

她手指絞著衣角，嘟嚷道：“孩子是我的，你也不是他爹，最多看你可憐，讓你當個便宜干爹?！?

“干爹？”

吳牧渾不在意地一揚眉，手掌撫上她的小腹，聲音響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勁頭：

“干爹也是爹！老子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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