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說？

有些事情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吳牧伸手給了程夢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道：“別瞎說！人家霞姐可是有老公的人，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會壞事的”

程夢先是一捂額頭，然后嘀咕道：“啊！有老公了？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應該啊？”

吳牧懶得搭理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鬧鐘后說道：“行了！咱們去廠里食堂吃飯吧！”

程婉說道：“真去啊？咱們還有好幾個煮雞蛋呢，這樣熱的天，不吃會壞的。”

吳牧說道：“還是去吧，就這幾個雞蛋也吃不飽。”

程夢問道：“那雞蛋呢？”

吳牧說道：“帶上吧，碰到大頭正好給他吃兩個補補，他這兩天幫我帶班辛苦了。”

程婉附和：“那行！”

吳牧找出一個鋁飯盒和一個搪瓷飯盆：“中午先將就一下吧，下午幫你們報名，然后給你們買兩個新的飯盆。”

程婉把小布包里剩下的雞蛋都放到鋁飯盒里，然后用網兜拎著，三人一起步行去食堂。

……

秦霞倚在二樓的窗戶邊，看著吳牧三人有說有笑地一起離開的背影發呆。

直到三人走遠，再也看不見之后，她暗自嘆了口氣。

她知道吳牧是家里的獨子。

就是自己離婚了，吳牧也肯定是不會入贅她們家的。

結婚？

不可能的！

生的孩子跟誰家姓這個問題就解決不了。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會和吳牧有什么結果。

也沒有想過吳牧會守著她而不找其他女人。

但真的看到吳牧身邊有了別的女人時，她的心中還是禁不住泛起了淡淡的酸意。

……

棉十八食堂。

吳牧帶著程婉姐妹走進食堂的一瞬間，嗡嗡的額嘈雜聲突然一滯。

上百雙眼睛齊刷刷地掃了過來，像探照燈般在兩張一模一樣的俏臉上來回巡視。

打菜窗口前，一高一矮兩個青工為爭搶排隊位置正推搡著，此刻卻同時僵住了動作。

高個子手里的搪瓷盤“哐當”一聲掉到水泥地上，大白菜湯濺了同伴一褲腿。

“作死啊你！....”同伴剛要開罵，扭頭看到程婉姐妹后，臟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陣安靜過后。

食堂里像一滴水掉進了油鍋里——炸了鍋了。

大家看三人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異樣。

尤其是一些男工看吳牧的眼神，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恨。

吳牧現在也算是名人了，關于他的一些小道消息在廠里傳得滿天飛。

“哎！那不是丙班姓吳的機修工么？”

“對的！兩天沒看到他來食堂了，還以為他被廠里開除了呢。”

“別聽他瞎扯季巴蛋！小吳師傅就談戀愛而已，又沒有違反廠規廠紀，廠里怎么可能開除。”

“說誰扯蛋呢？他那可不是談戀愛，都搞出孩子了，聽說那女的老家有男人的。”

“那也不能怪小吳師傅，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女的，是她騙了小吳師傅！”

“對的！小吳師傅長那么帥，又不是找不到女人，怎么會和一個有了男人的女人搞在一起？”

“就是！....”

“哎！你們看他后面跟著的兩個細丫頭是雙胞胎吧？好取人（漂亮）嘞！”

“肯定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呢...”

“......”

“牧子！小婉！小夢！這邊！...”

吳牧三人打好飯，正端著飯盆找座位，大頭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他們三個招手。

大頭是分不清楚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的，總是姐妹倆的名字一起喊。

連做兩天的常日班+夜班，大頭都有了黑眼圈，臉色也顯得有些憔悴。

吳牧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頭！辛苦你了！謝啦！”

大頭咧嘴笑道：“就帶了兩個班而已，咱們兄弟用得著這樣么？”

程婉拿了兩個雞蛋遞給王勇：“大頭！辛苦了！給你補補。”

大頭也不客氣，接過雞蛋后問道：“小婉！小夢！你們倆個姑奶奶怎么來了？”

程夢白了他一眼：“來你們廠里上班啊！怎么，你不歡迎？”

大頭訕笑道：“哪能呢！歡迎！歡迎！”

一邊和吳牧他們說話，眼睛卻瞄向了坐在斜對面的張扣云，然后拿著雞蛋就走了過去。

就見他舔著臉，獻寶似的把雞蛋遞到了張扣云的面前：“扣云！我老鄉帶來的土雞蛋，你嘗嘗。”

吳牧輕聲笑罵了一句：“舔狗！”

程婉姐妹一臉疑惑：“牧子！什么是舔狗？”

這可是后世的流行詞。

姐妹倆聽不懂也不奇怪。

“咳咳！那個！就是說的大頭這樣毫無底線地討好女孩子的行為。”

程夢捂嘴笑道：“這個比喻聽著好有趣啊，咯咯咯...”

程婉用胳膊肘輕搗了一下程婉：“噓！夢兒！小聲點...”

雞蛋送出去了，大頭也回來了。

程婉再次遞了一個雞蛋給他，問道：“大頭！！那是你女朋友嗎？”

大頭撓了撓頭，說道：“現在還不算，正在努力。”

程夢捏起小拳頭給大頭鼓勁：“加油！”

幾人吃完午飯繼續聊了一會兒天，吳牧見大頭一直在打哈欠，說道：“大頭！你不用陪著我們，找地方瞇一會兒去吧。”

大頭有些不好意思：“這...小婉和小夢剛來...”

程夢毫不在意地說道：“去吧！有牧子陪著我們就行了。”

程婉也附和：“是啊大頭，我們又不走，以后聚在一起的機會有的是。”

“那我去睡啦！”大頭說完，拿著飯盆離開。

中午的太陽太火辣，吳牧沒有帶著姐妹倆回宿舍，就繼續坐在食堂里陪她們聊天，順帶介紹一下廠里的情況。

下午一點。

吳牧帶著姐妹倆到廠辦報了名。

棉十八正在籌建新車間。

廠房都已經建好了，現在正在做地坪。

等地坪干透，織機進場，安裝好了就可以開工生產了。

新車間開始運行將會需要大量的熟練擋車工。

所以，廠里早就開始做準備了，對外來的女工那是來者不拒。

當吳牧帶著姐妹倆走進負責招工的姚美蘭主任辦公室時，姚主任非常熱情的接待了吳牧三人。

簡單地問了幾句就拿了表格給姐妹倆填寫。

姐妹倆都是高中生，這種簡單的表格也沒要吳牧幫忙，很快就填好了。

自此，姐妹倆正式成了棉十八的擋車工學徒。

學徒期：3個月。

商量住宿問題的時候，姐妹倆再次和吳牧鬧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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