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依舊給他們留了粥。

今天雖然沒有咸鴨蛋了，但是有一碟油炒過加了辣椒的蘿卜干。

咬一口秦霞買的包子，喝上一口爽口的粥，再來一小塊香辣可口的蘿卜干，吳牧吃得那叫一個香。

小靜怡被秦霞抱在懷里，聞著香味都饞的流口水，不安分地扭動著小身體，手伸向桌子上秦霞的粥碗，嘴里“咿咿呀呀”地叫著。

“寶寶餓了啊！來阿姨喂你。”

秦霞拿了一個小飯勺，從碗里舀了一勺粥，給她喂了一小口。

小丫頭吃了一小口后，小手就推開了飯勺。

不吃了。

吳牧見狀笑道：“在托兒所喝過奶粉了，她現在不餓，就是聞著香味饞了。”

秦霞哄著小靜怡：“小饞貓！這些東西是香，但是你現在吃不了，等你長大了再吃。”

小靜怡：“咿呀！咿咿呀呀.....”

吳牧聽了哈哈笑道：“她現在還是個小川渝，聽不懂靜海話。”

秦霞白了他一眼，說道：“吃你的！趕緊吃完，她聞不到香味兒就好了。”

說完把桌上裝包子碗和裝蘿卜干的碟子都朝吳牧面前推了推：“都吃了！”

然后自己開始埋頭喝粥。

吳牧三口兩口吃完，從秦霞懷里接過了小靜怡。

秦霞吃好后把碗筷洗了，然后就開始準備給小靜怡洗澡。

先是用塑料洗澡盆打了涼水，然后往里面加熱水，一邊加一邊用手試著水溫。

感覺水溫正好后，秦霞把脫光了衣服的小靜怡放進了澡盆里。

小靜怡一點也不怕水，坐在澡盆里，兩只小手拍打著水，玩得不亦樂乎。

“小孩子皮膚嫩，洗澡盡量少用香皂…”

秦霞一邊說，一邊用毛巾給小靜怡由上到下地洗了一遍，然后擰干毛巾給她擦拭。

擦干凈身上的水珠后，秦霞又細心地給她抹上爽身粉。

秦霞把川渝帶來舊衣服都疊好收進了帆布包，給小靜怡穿上新買的背心和開襠小短褲。

一個香噴噴，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小女娃就新鮮出爐了。

吳牧不由得感慨道：“這照顧孩子，還得是女人。”

秦霞白了她一眼，把小靜怡塞到他懷里：“抱著！去樓上還是回你狗窩隨便你，我要洗澡了。”

吳牧看了一眼條柜上的座鐘，剛好9點，時間還早，于是說道：“我帶她上樓看會電視。”

……

秦霞洗好澡后，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后就回自己房間。

此刻，電視機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動畫片。

看著這溫馨的場景，秦霞腦子里不由得暗想：“要是......”

搖了搖頭，秦霞坐到床邊后問道：“幾點出發？”

吳牧伸手攬住她的細腰，說道：“十點半吧，太早了到了車站也得等。”

“那我送你！”秦霞依偎進吳牧的懷里說道。

吳牧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到廠門口乘車去車站。”

從漁港、白水蕩、古沙到靜海市區的班車都經過棉十八的門口，招手即停，去車站也算是方便。

就是貴了點。

專線，起步價就要兩塊錢。

同樣的里程，公交車只要幾毛錢。

秦霞聽他這么一說，也不再堅持，她也有些擔心被人看到了說閑話。

“那你路上注意點，把寶寶照顧好。”

“嗯！”

說著說著，他的手就又不知不覺地開始不老實。

“別！孩子還在呢！”

山峰被掌控，秦霞滿臉通紅地把他的手往外拽。

可力氣上完全不是對手，只能由著他了。

小靜怡也許是夜里睡飽了，這會兒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瞪著烏溜溜的眼睛，津津有味地盯著電視。

“我給你收拾東西去！”

趁吳牧不注意，秦霞推開他作怪的手，跳下床后落荒而逃。

……

上午10：30。

吳牧拎著帆布旅行包，秦霞抱著小靜怡，倆大一小走出了屋子。

到了院門口，秦霞在小靜怡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有些不舍地把她遞進了吳牧的懷里。

“路上小心點，照顧好小靜怡，我...等你回來。”

“放心吧！我沒問題。”

吳牧說完，一手抱著小靜怡，一手拎著帆布旅行包，邁步朝著棉十八走去。

秦霞看著吳牧抱著小靜怡的背影，眼眶紅紅的，抹了一把眼淚后，她轉身進了院子。

吳牧到了外環北路后沒有過馬路，站在路北，把帆布旅行包放在地上，抱著小靜怡站在陰涼處等車。

沒一會兒，一輛擋風玻璃上貼著“靜海——古沙”的的中巴車由東往西駛了過來。

吳牧招手。

褪色的藍白車身中巴車在“吱吱”的剎車聲中緩緩地停到了路邊。

車門打開后，吳牧拎起帆布旅行包，抱著小靜怡跳上了車。

中巴車上人都坐滿了，沒有空座位。

吳牧把帆布旅行包往發動機倉蓋上一放，人也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然后掏出準備好的2塊錢遞給了售票員。

他也沒要票。

這玩意對他來說就是廢紙片，又不能報銷。

吳牧也是一個人帶著孩子才選擇坐專線。

吳牧上車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攔車了。

中巴車也就在越江路口停車下了一次客，二十分鐘左右就進了車站。

90年代初的車站就像一鍋沸粥。

褪色的“嚴禁倒票”標語下，黃牛攥著車票穿梭在人群中。

穿喇叭褲的小年輕叼著煙，湊近兜售劣質的玩具。

手拿一張卷著的報紙或者雜志、湊熱鬧伺機把手伸進別人腰包的...

在車站，任何時候孩子和行李都不能離開自己的手。

一個不好，老母雞變雄鴨的事就有可能發生。

吳牧把小靜怡摟緊了幾分，拎著帆布旅行包盡量避開人群，直奔車站售票窗口排隊買票。

輪到吳牧的時候，吳牧問道：“同志！12：30去臨海的車票還有嗎？買一張。”

售票員：“有！14塊5。”

吳牧一手抱著小靜怡，把帆布旅行包夾在腿間，騰出一只手后掏出準備好的兩張10塊的紙幣，遞進了售票窗口。

買好車票后，吳牧抱著小靜怡進了候車大廳，找了個空的長椅。

把帆布旅行包和小靜怡都放在椅子上，吳牧這才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手臂。

有一說一，抱孩子還真不是個輕松的活。

孩子雖然不重，但考驗的不是力氣而是耐力。

小靜怡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小身體就開始不安地扭動，嘴里也開始“咿咿呀呀”的。

吳牧先是拿出奶瓶，里面是出發前剛泡好的奶粉。

把奶嘴湊到小靜怡嘴邊，她卻用小手把奶瓶往一邊推，小嘴一癟就要哭了。

吳牧一拍腦門，趕緊把她抱起，拎起帆布旅行包就往廁所跑。

10分鐘后，吳牧抱著小靜怡離開了廁所。

坐到候車大廳的椅子上，吳牧不由得一陣慶幸：“這丫頭憋了一泡大的，還好是在車站，這要是在車上，那就麻煩了。”

在候車室坐了半個小時左右，車站的廣播里就響起了廣播員好聽的聲音：“各位旅客！十二點三十分開往臨海的客車開始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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