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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評論第1章 雨夜穿越
雨夜,羅維在大腦的陣陣絞痛中蘇醒。
隔著單薄的白袍,他平躺在冰冷、堅硬的石臺上。稍稍轉(zhuǎn)頭,便看見地上隱隱放光的法陣。
“我不是在開車嗎?”他努力回憶。
冷冷的冰雨拍打著擋風玻璃,泥頭車猩紅的獨眼在視野中急速膨脹。
“轟!”
屋外雷霆炸響,羅維猛地彈坐起來。
“我上早八!”他狠狠啐了一口,終于想起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撞大運了。
作為城市的無名氏、公司的消耗品,拒絕賭毒的三好青年,羅維在自己的車道安全行駛。
然而,對向泥頭車剎車突然失靈。
面對前方同噸位王者,泥頭車司機猛打方向,故意把羅維駕駛的小轎車當緩沖墊。
別問,問就是不容易,問就是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
“穿越了……”羅維伸出纖細的中指,對大運司機表達發(fā)自肺腑的“感謝”。
隨著絞痛感逐漸從大腦消退,前身的記憶徹底融入靈魂。
維克托特·羅蘭,一個年僅10歲的幼童,父母是天啟秘社的狂信徒。
大概一小時前,大祭司舉行了秘密儀式。
維克托特作為被選中的孩子,被父母送上高臺,向【厄瑞斯塔爾】獻祭。
“嘖,親兒子都不放過,真是兩個畜生。”
“不!一群畜生!”
羅維閉上眼睛,仔細搜尋維克托特的記憶。
大祭司用匕首劃破他的額頭,將鮮血滴入圣杯。信徒們齊誦經(jīng)文,等待真神降臨、凈化世界。
在維克托特最后的目光中,他看到父母狂熱、扭曲的臉龐。
然而,儀式出現(xiàn)了小小的問題。
——黑巫師販賣的人血,不純!
法陣反噬,扭曲的線條如同章魚觸手,將大祭司和信徒們牢牢鎖在原地。
他們體內(nèi)的鮮血瞬間汽化,透過毛孔散逸在空氣中,最后被圣杯捕獲。
這次血很純,100%原裝正品,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法陣再次啟動,此刻卻無人見證……
耀白的閃電透過窗戶,映在羅維臉上。他快速掃過周遭,心底不由得一顫。
數(shù)十具尸體靜靜站在下面,保持著生前的姿勢。他們的皮膚蒼白如紙,嶙峋的骨骼清晰可見。
隨著閃電消失,屋子再度恢復幽暗。可這驚鴻一瞥帶給羅維的沖擊感,絲毫不亞于國足踢進世界杯。
“邪教獻祭!”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根據(jù)維克托特的記憶,圣光教會對邪教徒十分殘酷。
要么被絞死,要么被燒死;或者先絞后燒、雙倍凈化,保證死得透透的。
一想到這里,羅維就感到頭皮發(fā)麻。
現(xiàn)在,他是邪教獻祭唯一的幸存者。一旦被人堵在屋里,就算全身上下長滿嘴,也解釋不清。
為什么你活著?
不知道?
大記憶恢復術、正骨推拿按摩了解下。
假使不對小孩子動刑,但這個世界還存在超凡力量。羅維不覺得,自己能抗住所有手段,一個字也不往外說。
除非……
“系統(tǒng)?”
“轟!”
炸裂的雷霆聲響徹天地,緊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
“深藍?智腦?芯片……”他急得連聲試探,可大家都不搭理他。
“給我個面板也行啊,我不挑!”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或許,我的系統(tǒng)要遲到幾年。”羅維無奈嘆了口氣。
現(xiàn)在沒有系統(tǒng),自己就是普通人。頂多,茍成一個披著人類幼崽皮的老銀幣。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大門,“我必須馬上離開!”
維克托特還很年幼,即便羅維努力踮起腳尖,也才剛剛碰到門栓。
他想要出去,必須踩著點什么。可房間過于簡單,沒有桌椅板凳,除非……
羅維的目光落在影影綽綽的干尸身上,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拿他們當墊子?”
“轟隆隆~”
天空傳來滾滾雷鳴,好似重錘不斷在背后擊打心臟。
羅維前世從沒接觸過尸體,連殺魚宰雞都感到為難。一想到要把尸體抬到門口,然后踩在他們身上,他就忍不住全身汗毛直立。
畢竟,他腳上連鞋子都沒有。
他下意識的抱住胳膊,緊緊抿住嘴唇,以掩飾內(nèi)心的緊張。
不過,羅維畢竟擁有成年人的心智。在短暫的慌亂后,他還是鼓起勇氣,用手去抓碰面前的干尸。
“咔噠!”
男性干尸的手臂應聲而斷,緊接著,整具尸體像失衡的積木,重重砸在地上,摔成大小不一的尸塊。
“抱、抱歉。”羅維看向手里的斷臂,慌亂丟了出去。他似乎又想起什么,連忙低語:“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尸體不會生氣、也不會開口回應,唯有大雨打在門窗上噼啪作響。
望著滿地的人民碎片,不知怎么,他反倒覺得尸體沒有想象中的可怕,甚至有些滑稽。
“怎么跟蛋卷一樣脆?”羅維有點不信邪,往前走了幾步。
面前的干尸張開大嘴、眼窩深陷,他輕輕一捅。
“砰!”
干尸摔得七零八碎,東一塊、西一塊。他袖筒里的黃銅鑰匙,叮當砸在石磚上。
“這是我家的鑰匙,不,應該是維克托特家的。”
他旋即意識到什么:自己剛才推倒的干尸,應該是維克托特·羅蘭的父親。
“活該。”羅維一邊低聲嘀咕,一邊想把它放進兜里。但很不巧,套在他身上的白袍沒有一個口袋。
他只好抓著鑰匙,再次打量整個房間。
墻上的窗戶早已被木條釘死,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根本撬不開。除了大門,這里別無出路。
“如果把他們的衣服墊在腳下!”羅維眼前一亮,立刻將干尸全部推倒。
參加天啟秘社的信徒都是普通人,衣服材質(zhì)多為亞麻、粗布。不但保暖差,而且厚重粗糙,但是拿來墊腳剛剛好。
作為罪魁禍首的大祭司,羅維抬腿就是一腳。
他原本是個邪教徒頭子,直到膝蓋被踢碎,變成滿地人渣。
嘩啦啦,圣杯和匕首掉落在地,羅維還撿到一個沉甸甸的鹿皮錢袋。打開一看,里面盛滿了金索里和銀塔勒。
果然,無論在哪個時空,這些邪教頭子嘴上全是教義、心里全是生意。
他們用各種道貌岸然的借口,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口袋,并美曰其名:功德;而神會給予你:福報。
“人渣。”羅維狠狠啐了一口,用大祭司的黑金長袍把它們包起來,系在身前。
他要辯證性的帶走,批判性的使用。畢竟,這里面真有維克托特家的血汗錢。
抬起門栓、推開大門,屋外的雨水嘩啦啦的涌了進來。轉(zhuǎn)眼間,羅維便濕透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將門口的衣服丟到街頭巷尾,然后毫無留戀的沖進夜雨中。
大雨滂沱,沉寂了喧囂,漲滿了河溝。小小的身影拖著大大的鞋子,穿行在街巷間。
兩旁的瓦斯街燈忽明忽暗,巡夜人正躲在家里偷懶。偶爾,能聽到暗巷野貓的慘叫聲。
羅維根據(jù)維克托特的記憶,努力辨認周圍:特別胖的樹、尖頂房子、齒輪鐘表……
隨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眼熟,他終于想起前身住的地方:銹蝕十字街。
這里的排屋大都破爛不堪,墻板腐朽開裂,被釘上長短不一的木板。
街道用爐渣鋪就,和雨水混在一起,泛著令人作嘔的尿騷味。
因為十字街沒有下水道,每天清晨,人們會推開二樓的窗戶,隨手將排泄物潑掉。
羅維強忍著惡心,抓著鑰匙,目光在銹蝕的門牌上游走。
“42。”他眼神一頓,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前。
雨夜是最好的掩護,鄰居們并未察覺開門的聲響。隨著房門重新關閉,羅維長舒一口氣。
天啟秘社的獻祭場所就在城里,明天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圣光教會、貴族、市政廳,一定會展開調(diào)查。
他要趁著這段時間,把自己身上的“贓物”、“嫌疑”處理干凈。比如,身上的袍子、不合腳的鞋、大祭司的錢袋……
凈化邪惡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圣光教會:火焰。
沒錯,羅維也是這么想的。
生火不易,普通人格外珍惜火種。客廳東側(cè)的爐灶里有一個特質(zhì)的火盆,里面填著緩慢燃燒的木炭。
羅維撥開覆蓋的灰燼,輕輕吹氣。眨眼間,炭火肉眼可見的旺盛起來。
他添了一些碎煤,讓火焰慢慢燃起。又從二樓的木箱中,翻出一套舊衣服。
隨著衣袍、錢袋等被火焰凈化,自己從獻祭現(xiàn)場帶回來的“罪惡”,只剩下圣杯、匕首,還有一堆金銀幣。
12枚金索里、31枚銀塔勒,維克托特的父母就是把兒子賣了,也掙不到這么多錢。
“我記得,家里的錢就藏在地板下。”
羅維拿起匕首,輕輕插入地縫。隨著木板被撬開,一個手工縫制的布袋出現(xiàn)在眼前。
輕輕搖動,叮當作響。一百多枚銅卡什長滿綠銹,透著一股子泥腥味。
“嘖,還有這么多。”
他們連兒子都奉獻了,這些銅幣竟然能留下來,恐怕因為大祭司嫌臟吧。
總之,它們不適合跟金銀幣放在一起。羅維思索片刻,將地板重新還原。他在屋里來回走動,尋找其他藏錢的地方。
狹小的客廳只能容下一張桌子,二樓的房間橫豎擺著兩張床。墻壁又太薄、柜子又太淺,思前想后,只能在灶臺里面挖個坑,把它們埋進去。
“圣杯也得埋進去。”
他伸手去夠,當雙手同時握著匕首、圣杯的瞬間,心底出現(xiàn)一道聲音:是否融煉附魔?
“金手指雖遲但到!”
“是!”
他倒要看看,自己的金手指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