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他們的調查肯定一無所獲。
魚市中午閉市。可按照木筏的速度,樂觀估計,瓦格納抵達魚市下方,至少要花費3個小時。
等他們檢查完下水道,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盤問魚販了
而且,魚販們為什么要配合一群從下水道里鉆出來的人呢?至于圣油,他們敢去教堂調查嗎?
調查方向錯了,越努力越偏差越大。還不如原地躺著,讓自己好好休息會兒。
瓦格納的怒罵聲從半開的屋門后傳出,緊接著,九名隊員被踹了出來。
“晚上九點,我要看到所有人在這里這里。”
房門重重關上,維克托特才上前扶起飛輪:“沒事吧。”
“還行。”飛輪嘴角掛著血跡。
他掀開半個面具,喝了一口水。急促的呼吸很快平復下來,聲音也變得沉穩有力:“你那邊怎么樣?”
“出了點意外。”維克托特嘆了口氣,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煤渣總惦記著沸騰井里的軍裝。他趁你不在,非要扒著管道、伸手去夠。”
“結果呢,不小心腳底打滑,直接跌了下去。”
“你知道的,我拉不動他。要是伸手,說不定會被拽下去陪葬。”
“聽起來怪我咯。”飛輪靜靜地盯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你應該去當貴族議員。”
“為什么?”
“因為你們說謊的語氣完全一樣。”
“哦。”維克托特也不辯解,搖搖手里的水壺,“這里面的圣水……”
“什么圣水?”還沒說完,他就被飛輪迅速打斷:“404,有圣水嗎?”
“沒有!”維克托特果斷回答,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飛輪,你更應該當貴族議員。”
“因為,你們都不用自己動手,就能達到目的。”他補充道。
“是嗎?我不明白。”飛輪聳聳肩,轉而詢問:“看你的反應,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們會一無所獲。”
“還好吧。雖然沒有八成把握,但九成還是有的。”維克托特沖他笑了笑,“還記得今天早上,戈爾留給瓦格納的話嗎?”
“不是他去抓,而是我們去抓。”飛輪回憶了一下,用彼此間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覺得所長會影響調查?”
“毫無疑問。”維克托特點點頭,解釋道:“瓦格納是焚爐凈化所的‘國王’,誰敢違背他的意志?”
“即便是錯的,你們也要堅決、徹底的執行下去。只要他在調查小隊,就絕對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你再看看他挑的人。除了你,都是腦袋大脖子粗的莽夫。”
“我甚至懷疑,把他們腦袋摳出來,加在一起有沒有拳頭重?”
飛輪長嘆一聲,對404的觀點深表贊同。
他感覺自己跟這群人待在一起,是一種精神折磨。
明明缺乏頭腦,無法洞察問題的本質,可把持著決定權隨意行事。
即便看到了,也不能說還不能改。只能默默忍受,迎接一無所獲的結果。
“我們合作。”飛輪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不想出去看看嗎?”
他的問題含糊其辭,既可以理解為加入調查小隊,也可以理解為逃離焚爐凈化所。
維克托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還要在凈化所待多久?”
“130年273天8小時。”
“這么精準?!”維克托特略顯吃驚,用充滿熱情聲音的鼓勵他:“有期徒刑,還好。你只要堅持運動、早睡早起,肯定能活著出去。”
飛輪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無期徒刑。”
“那倒沒有,我的處置建議是監控。如果非要問它的期限,我的回答是永久。”
“永久監控?”飛輪難以置信的盯著他,“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我沒犯罪!我是無罪的!”
“那你父母呢?”
“他們……”維克托特頓了一下,低聲訴說:“他們參加了一場儀式,不小心都死了。”
“邪教祭祀?”
“這么明顯嗎?”
飛輪點點頭,再次追問:“你想一輩子待在這里,最后被丟進焚燒爐?還是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隨著尸體被拋入爐中,噴射的火舌似乎更閃亮幾分。
“你知道,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嗎?”
“你的倒影。”維克托特的回答絕對正確,但不是飛輪想要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氣,用吟唱的語調說:“不,那是一種圍墻關不住的,在你靈魂深處的東西。”
“它帶著一雙翅膀,越過工業區的霧霾、飛過維勒弗瑞的城墻,回到自然的高空……”
“砰~”維克托特突發發出開槍聲,笑道:“然后變成火堆上的烤翅。”
飛輪被噎得半死,心中的詩意瞬間被打破,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描繪的畫面,竟然被404戲謔成“烤翅”!
“你想說的是自由吧?”
飛輪連連點頭,“對,我說的就是這個!你知道?”
“自由誠可貴,權力價更高。若為力量故,兩者皆可拋。”
“是嗎?”飛輪皺起眉頭,嚴重懷疑404篡改原作。
“追求自由便失去了自由。”維克托特闡釋自己的觀點,話鋒一轉,說:“飛輪,你直接說要干什么。”
“至于這些漂亮的句子,還是拿去騙更漂亮的貴族小姐跟你上床吧。”
“呸,粗俗。”飛輪冷哼一聲,頗有游吟詩人的氣質。
他見404沒有接話,只好說:“我要替死者報仇。”
“呵呵,多么正義的口號!”維克托特身體后仰,靠著紅墻,“你的正義感既然如此充盈,怎么不替他們報仇?”
他指著車斗里的尸體。
“好吧,我承認報仇是順帶的。”飛輪下定決心,緊張的環顧周圍。
他確定無人偷聽后,才輕聲開口:“我可以成為巫師。”
“你也可以,而且資質可能比我還好。”
“這才對嘛,”維克托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滿意的笑容:“不要總說得那么高大上。你想要兇手的那份巫師知識?”
飛輪連連點頭,跟聰明人溝通就是高效,“看來,你也惦記上了。”
“不過,你怎么知道自己有資質的?就因為能聞到尸體上的香味?”
“來之前我就知道。”維克托特解釋道:“我跟懷特曼很熟,他親自用測繪儀為我分析精神力。”
“測繪儀?恐怕是審問吧。”飛輪撇撇嘴,表示懷疑,“正常情況下,一個水晶球和一段咒語就能精確分析精神力。”
“現在還有兩天半,你準備怎么辦?”
維克托特看向白屋,說:“先讓瓦格納請我加入小隊。”
“他既然擔心我爭奪功勞,那我就送他一個過錯。只有這樣,他用起來才安心。”
飛輪不解,為什么有錯才能用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