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空空如也
- 余燼冠冕
- 舊谷子
- 2474字
- 2025-04-22 21:37:34
“因為我,”維克托特遲疑片刻,展顏一笑,“就是知道啊。”
他沒有說出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因為那沒有意義。
“我明白了,肯定是市政廳。”阿格尼絲篤定的認為,“你一定在那里見到過類似的手段,所以才會知道。”
“你說是就是吧。不過,我現在應該做什么?”
“背書。”阿格尼絲將自己手寫的《元素諧律》遞給他,“這是最初級的冥想法,也是最簡單的冥想法。核心只有兩個字:呼吸。”
“一個具備巫師資質的人,能在七天之內掌握它。如果超過七天,就表明他沒有巫師天賦。”
維克托特點點頭,追問道:“那是不是天賦越好掌握得越快?”
“當然。”阿格尼絲揚起下巴,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看起來這么驕傲,用時一定很短吧?1天?”
“我……”阿格尼絲剛想反駁,卻突然止住話頭。
她記得,維克托特能敏銳感知到女尸身上的殘香,這表明他擁有超出常人的魔法天賦。
“萬一,維克托特今晚就能冥想成功,我豈不是成了小丑?”阿格尼絲心里暗自嘀咕,“不行,不能說。”
“這是巫師的秘密,不告訴別人。因為……”她停頓片刻,底氣不足的恐嚇道,“巫師的世界比凈化所還殘酷。”
“有些人嫉恨別人的天賦比自己好,會偷偷施展魔法暗算。”
“有道理。”維克托特沒有細想,一門心思撲在手稿上:“……元素并非奴仆,而是共鳴之弦撥動時的漣漪……”
手稿背面,還有影印的渦流紋。
在飛輪的指導下,他有意識的控制呼吸節奏:吸氣4秒、屏息7秒、呼氣8秒,將體內的濁氣慢慢排空。
同時一心二用,在腦海中嘗試勾勒渦流紋。
維克托特的精神力慢慢平緩下來,整個人盤坐在沙發上,猶如一尊睡著的石像。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視野突然澄凈幾分,卻依然幽暗。
至于阿格尼絲說的色彩斑斕的光點,他一個都沒看到。
突然,沉重的壓力從靈魂深處涌起,逼得他不得不退出冥想狀態。
“失敗了?”維克托特睜開眼睛,發現天光微亮,阿格尼絲也不見了,“她回去了?”
旁邊的茶幾上,有一張手寫的便簽:
404,冥想每日一次,不要貪多。
只要在7天內感知到元素,就證明你擁有成為巫師的資質。
我現在用的冥想法,不一定適合你。所以,你先確定自己最親和的是哪種元素,我再幫你尋找合適的冥想法。
我要回莊園上早課,咱們三天后見。記得閱后即焚。
“難道索倫納姆有很多冥想法?”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將便簽丟進壁爐的余燼中,看著它燃成飛灰。
窗外傳來鳥兒的鳴叫、白鴿廣場有市民走動,他躲開眾人的視線,偷偷溜回焚爐凈化所。
經過閥門等人的宣傳、號召,所里的人比昨天還少。
維克托特判斷,再過兩天,大家都會夜不歸宿,直到市政廳派來新所長。
不過,聽戈爾的意思,市政廳短時間內都不會派人來。
這讓維克托特不禁心生懷疑:那群天天坐在辦公室里看報的官僚們,究竟知不知道瓦格納失蹤了。
或許在他們眼中,整個焚爐凈化所只是文件上的一行字。至于字后面的人是誰,他們并不在乎。
失蹤而已,偌大的維勒弗瑞哪天不丟幾個人、不死幾個人?
中午時分,維克托特小口咀嚼著干面包,瞥見晃悠回來的閥門等人。
這家伙,昨天還說要早點回來。果然,承諾跟肥皂泡一樣靠不住。
閥門腳步虛浮的走過來,給他吹噓自己昨晚的戰績。
他那副模樣,就像剛下戰場的老兵,語氣里滿是自豪和炫耀。
然而,深陷的眼窩、發黑的眼袋……無不暴露出他日漸虛空的身體。
“酒館雖好,可不要貪杯啊。”
維克托特忍不住出聲提醒,哪知道閥門大言不慚的拍著胸脯,滿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保險絲,你現在年齡太小,還品嘗不到其中的滋味和道理。這種極度快樂的事情,真是……”
他搜腸刮肚,卻找不到一個貼切的詞語。
“食骨知味,對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看來,讀書還有點用。保險絲,你一定會成為大學者的。”
維克托特抱著歷史書轉身離去,心中默默補了一句:“不知饜足。”
如此高級的詞匯,說出來閥門也聽不懂,他更懶得解釋。
反正自己已經提醒過了,也算仁至義盡。
在實操實戰面前,寫滿故事的小冊子早已變得無人問津。
不過,那個中年贖罪者,不知從哪里淘到一本彩色插畫版的。
那構圖、那光影、那姿勢……絕對是老法師指導出來的擺拍照,無不突破贖罪者的想象力。
他們看得如癡如醉,有人當場表示,這就是自己的人生圣典。
“呵呵。”維克托特搖搖頭,很想來一句:“就這?”
前世,他硬盤里的視頻和種子太多了,這些粗制濫造的東西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他學會上網那年正趕上大旱,唉,真是倉也空了、井也空了……
“這是你壓箱底的錢?”維克托特站在屋里,看著閥門從床縫里扣出3枚金索里,“你不會被酒館的渣女騙完身子、騙完金錢,又被騙感情吧?”
“沒有。”閥門堅定的說道,“保險絲,你不懂賣花姑娘的苦。”
“呵呵,”維克托特冷笑著,問:“是不是生病的媽、好賭的爸,還有破碎的她?”
“嗯。”閥門點點頭,“我想幫她。”
他堅信,自己和賣花女之間不是生意,而是感情。
“那祝你幸福,情圣先生。”維克托特側過身,給他讓開路。
“唉,明明長得像人,影子卻是頭蠢驢。無可救藥的閥門啊。”
閥門根本不明白,自己只是趁著瓦格納失蹤,得到一絲喘息自由的機會。
這短暫的快樂,讓他忘記了自己是贖罪者,一個沒有希望和明天的贖罪者。
當最后一個銅塔勒被榨干,閥門就會徹底失去價值,被所謂的賣花姑娘一腳踹開。
“與其相信賣花姑娘,還不如相信我是賣核彈的小男孩呢。”維克托特自嘲的笑了笑。
他再次回到安全屋,按照《元素諧律》進行第二次冥想。
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放空自己……眼睛一閉一睜,一晚上過去。
過程很順利,渦流紋也被他完整繪制出來了。但是,他就是沒看到飛輪說的元素光點。
“阿格尼絲騙我?沒理由啊。”他自言自語。
“難道是懷特曼騙我?更沒理由啊。還是說,這份冥想法有問題?”
維克托特撓著腦袋,甚至懷疑自己沒有成為巫師的天賦。
“飛輪后天才過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先回凈化所。
突然,城外傳來隆隆轟鳴。
這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巨獸狂襲,大地都不安的顫動起來。
高達五米的戰車,碾壓著維勒弗瑞的主路。這些戰車如同移動的堡壘,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厚重的青金石板在百噸戰車面前,猶如薄脆餅干,被輕易碾碎。
它們在幾十輛戰車的反復蹂躪下,凝聚成一條寬敞、堅實的大道,縱貫整個維勒弗瑞。
此時,維克托特正站在白鴿廣場上。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巨型戰車,眼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