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納很享受這種恐懼的氛圍,他喜歡看到別人害怕自己的樣子。
他猶如巡視領(lǐng)地的狼王,從贖罪者面前緩緩走過。
“扳手、銹釘、齒輪……”他的聲音十分冷酷。
每念出一個名字,那人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顫抖。仿佛這不是恩賜,而是死亡宣告。
很快,瓦格納選出7個人。他們各個像他一樣,身材壯碩,脖子跟腦袋一樣粗。
他將目光落在最后3人身上,飛輪、煤渣、404。
“飛輪。”
煤渣心中一緊,“還有最后一個人,究竟是我還是404?”
他緊張不安的偷瞄瓦格納,還用余光瞥了一眼404。后者看上去以上平靜,似乎對結(jié)果早有預(yù)料。
瓦格納的目光在煤渣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后搖搖頭,“蠢貨。”
煤渣聞言,身體搖晃到幾乎站不穩(wěn)。
“最后一個人是404?”他緊緊握著拳頭,心中蘊藏著十萬個不甘,“憑什么!我哪點不如他!”
“我在凈化所時間更長、年紀(jì)比他更大、身體比他更壯,憑什么選他不選我?”
這些話,煤渣只敢心里講講。他但凡敢說出來,維克托特就敬他是一條好漢。
瓦格納在404面前猶豫片刻,這短暫的停頓讓所有人呼吸停滯。但最終,他喊出“焊疤”的名字。
“呼~”煤渣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自己的落選固然心痛,可隊友的失敗更讓人開心。
他旋即意識到,飛輪進(jìn)入調(diào)查隊后,巡查17號管線的人只有自己和404。
之前,瓦格納刮削香膏后,忘記把匕首還給404了。也就是說,404現(xiàn)在手無寸鐵。
煤渣心中暗喜,眼中閃爍著戲謔與狠毒的目光。
這兩天因為404,他挨的打比過去一年都多。他要是不報復(fù)回去,他就不是煤渣,而是下水道里的臭泥。
“果然。”維克托特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瓦格納確實擔(dān)心自己分享功勞,“真是個吝嗇的小心眼。”
但是,他并不擔(dān)心自己被徹底排除出去。
戈爾給了3天時間,瓦格納直接壓縮成2天。
今晚之前,如果他們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瓦格納身上的壓力將成倍增加。
到時候,倒霉的不是自己,而是飛輪他們。
維克托特自信,到時候瓦格納別無選擇。他會用最強硬的口吻,求自己加入小隊。
畢竟,除了他也只有飛輪能聞到那股香味。
就在他思索之際,飛輪等人已經(jīng)走入白屋。贖罪者們?nèi)齼蓛傻木墼谝黄穑h論著抓不到兇手的下場。
“404,你一定很失落吧。”煤渣假惺惺地表示同情,“沒事,我跟你一樣。”
“呵呵。”維克托特斜了他一眼,“我可沒有失落。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選不上。”
“倒是你,怎么關(guān)鍵時刻慫了?你要是主動站出來,瓦格納還能拒絕?”
“我……我哪里慫了!”面對維克托特的質(zhì)疑,煤渣不禁感到惱火。
他最討厭別人質(zhì)疑自己的勇氣,反駁道:“大人不選我,自然有大人的理由。”
“什么理由?”
“那是大人的事情。我又不是大人,我哪里知道。”煤渣從袖中翻出鐵片,開始清理身上的污泥,“404,你的匕首呢?”
“這個,”維克托特盯著他的眼睛,笑道:“可能瓦格納一會兒就還給我。”
“煤渣,你突然提起它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煤渣摸著自己的臉,威脅道:“我只是提醒你,今天只有咱們兩個巡查管線。”
“什么!”維克托特立刻拔高聲音,憤怒的吶喊:“你是說,除了他們9個,我們在你眼里都是蠢豬?”
“煤渣,就算我承認(rèn)你優(yōu)秀,但你也不能蔑視別人啊。”
聽到404的聲音,其他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煤渣,不滿和憤怒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蠢豬?煤渣,你什么意思!”有人質(zhì)問道。
“還能是什么意思,人家可是所長的第一選擇。”
“沒聽他自己說嗎?他可是罪惡的克星、正義的化身。”
煤渣焦急的張開嘴巴,想要辯解自己從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都是404說的。
但是,贖罪者七嘴八舌,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人家雖然長得不美,但想得美啊。”
“煤渣這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瞧得上我們。”
“優(yōu)秀?大家剛才都聽到了,所長罵他是個蠢貨。”
……
維克托特的嘴角微微勾起,讓你丫的威脅我。
不過,吵架歸吵架,不動手怎么行?
他決定再添一把火,讓煤渣好好感受下凈化所團結(jié)友善的氛圍。
“煤渣,我挺你!”維克托特舉起拳頭,似乎站在他這邊,“你都要離開凈化所了,跟他們不一樣。”
“404!給我閉嘴!”煤渣厲聲怒吼,“誰給你說的,我要離開凈化所了?滾!”
“這是你告訴我的……”維克托特仿佛意識到什么,連忙捂住嘴巴,低聲喃喃:“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贖罪者目睹這一幕,越發(fā)篤定404說的都是真的。
“怪不得煤渣瞧不起我們。原來,他跟我們不一樣。”
“誒,不能再叫煤渣了,人家要恢復(fù)本名嘍。煤渣,你原來叫什么?”
周圍傳來一陣?yán)湫Γ曇糁谐錆M嫉妒與憤恨。
大家都在凈化所受苦,現(xiàn)在你要出去了,你讓大家怎么想?
維克托特悄悄溜進(jìn)人群,取下拴在腰上的玻璃罐,瞄準(zhǔn)、投擲。
“砰!”
玻璃罐從天而降,精準(zhǔn)命中煤渣的腦袋,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干!被蠢貨罵蠢豬,你們能忍嗎?”
他悶著嗓子,高喊:“想走?先挨頓打!”
“對,揍他!”
人都是從眾的羊羔,更何況,維克托特早已挑動大家的情緒。現(xiàn)在,每個人都被憤怒和嫉妒所支配。
“我沒有……”煤渣還沒說完,就迎面撞上沙包大的拳頭。
緊接著,無數(shù)拳腳如雨點般落在煤渣身上。
有些人趁機靠近,試圖摸走他身上的6號圣水,可圣水早就被煤渣喝掉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們越摸不到,下手便越重。更有甚者,還會對周圍人上下其手、偷偷摸索。
不一會兒,場面就從群毆變成混戰(zhàn)。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每個人都在趁機發(fā)泄自己的怨恨。
維克托特作為始作俑者,聰明的游走在戰(zhàn)場外圍。他撿撿掉落的裝備,比如水壺、眼鏡、護(hù)肩之類,很開心。
“對,戳他眼睛!誒,你怎么能抓人頭發(fā)呢?原來是女的,那就算了。”
“踢襠?嘶,我好像聽到蛋殼破碎的混響。”
“打就打吧,怎么能薅人家裝備,我都替你感到羞恥!”維克托特說罷,將皮夾克套在自己身上。
突然,有人抓住維克托特的手,“404,這是我的呼吸器。”
“呀,原來是你的。沒事,我?guī)湍闩R時保管。”
維克托特指著自己身上琳瑯滿目的掛件,“等你們打完,我就還給你。”
“你不信?”
“兄弟,你眼睛都被人打腫了,這你能忍嗎?是男人就干回去!”
想要激活一個男人的行動力,最好的話術(shù)便是:是男人就xxx。
這句話立刻讓對方怒氣值直接爆滿,什么裝備不裝備的,先打回去再說。
“兄弟,加油,我挺你喲!”
瓦格納的白屋隔音不錯,現(xiàn)在還沒人沖出來阻止混戰(zhàn)。或者,他們正在討論懷特曼的資料,不在意他們斗毆。
突然,維克托特瞅見有人想鉆出來,邊爬邊喊,“沒了,圣水早被我喝了。你們別扒了,我褲子都沒了。”
“煤渣啊。”他快步跑過去,趁其不備,將煤渣踹了回去,“您再玩會兒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