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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港詭實錄
晨光熹微,橙日初升。
霓虹招牌閃爍著,訴說著昨夜歌舞廳的瘋狂。
穿著長袍、馬褂的男子,穿著旗袍的女子三三兩兩的在茶餐廳喝著早茶,街角雙層巴士開過,游蕩在這個靜謐又優雅的城市間。
慵懶的早晨,迷蒙的薄霧,銅鑼灣商業街前人來人往,很多人喜歡于此時讀上一封報紙,聊以打發時間。
“老板,來份《港區華字日報》!”
“紫荊花報社”的老板是個隨和的年輕人,他在柜臺上取了一份報紙遞給面前形色匆匆的路人。
路人低頭一看頭版新聞,臉上涌起焦慮。
“......牧羊之國指派新任港區總督麥斐遜爵士,已動身前往港區赴任,預計一周后的八月三十到達,立法局對此嚴正抗議!【急報】”
路人咒罵道:
“冚家鏟的鬼佬!”
等到他離開后,懶洋洋的老板拿起橫放在大腿上的報紙,繼續讀下去。
“傳奇探長雷老虎再次立下大功,恒生銀行大劫案團伙落網......”
“港區總督再次由牧羊國指派,立法局加急通過‘港區自治草案<第十三次修訂>’......”
“父神教擬于港區舉行彌撒圣祭,圣花大教堂現召集虔誠信眾......”
“八寶飯店滅門案兇手被警方擊傷,往銅鑼灣方向逃遁。現附上兇手照片,請廣大居民多加小心......”
翻著翻著,這個名叫謝正元的報社老板在報紙的邊角,翻到一則奇怪的訊息。
“今日不宜出門,出門必死!”
眼花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行字宛若幻覺般消散了。
謝正元驚疑不定,死死地掃視著報紙上下,卻什么也沒找到。
旁人可能把這當眼花,但他不一樣,他是穿越過來的異鄉人!
這個世界雖然和前世某個時期大同小異,但還有很多東西不一樣,比如歷史、文字!
最大的不同是,根據地理海洋總之一系列的東西,他判斷----
在港區的上面,本應該是一片陸地,而現在,那里只有一片海洋!
有穿越者的世界,怎么可能一般?
就在這時,放在桌子旁的轉盤電話“叮鈴鈴”地響起。
謝正元放下報紙,接過聽筒。
“喂?阿謝,今日印的報紙廠子那邊已經送過來了!你現在過來咯!”
“女子......”
謝正元正欲應下,突然想到那一行字,改口道:
“阿叔等陣,我叫鄰居的幺雞哥來拿!”
掛下電話,謝正元拉開抽屜,翻出一本邊角泛黃的電話簿,翻了幾頁找到幺雞哥的電話號碼,對照著撥動電話轉盤。
咔噠......咔噠......
電話接通了,謝正元扯出微笑:
“幺雞哥,是我阿謝!幫我去拿報紙咯,像前幾次那樣,給你三十元!”
電話那頭混不吝的古惑仔不耐煩道:
“還三十?你給老大的保護費都成千元,才給我三十?!我昨日賭輸了個底朝空,今天必須給我五十!”
普通市民一個月才賺八九百,謝正元有事叫他去拿報紙那幾次,按照正常行情給他三十元,怎料幺雞哥貪心不足,獅子大開口。
謝正元萬分肉痛,但還是答應了:
“可以!”
幺雞哥雖然難伺候,卻也是個爽快人,不多時他就往報紙經銷商那里走去,謝正元只瞥到他那條紋著“龍虎開衫”的臂膀。
他長舒口氣,剛想繼續研究他看的那張《華字日報》,但現在正值上班高峰期,喝完早茶的男男女女在上班路上,總會買上一份報紙雜志來讀,他開始忙碌起來。
“老板,恭喜發財啊!來一份《大公報》。”
“阿謝,來一份《號外》,今日生意不錯啊!”
當然也有不同尋常的,一個穿著教會學校校服的靦腆男生,在他面前猶豫片刻,才咬牙道:
“老.......老板來份《花花公子》!”
謝正元不禁莞爾道:
“有前途!”
這時候,一個垂下鴨舌帽看不清臉的枯瘦男人路過,扭頭打量了謝正元開的報社幾眼,看著門前繁多的人群,正打算扭頭離開。
謝正元忙壞了,見又來顧客了,便開口問道:
“那個穿黑衣個,你又買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沙啞著道:
“嗯......有沒有《南華早報》?”
謝正元笑道:
“老哥你懂鬼佬的語言啊?很少人看得懂鬼佬寫的《南華早報》!不過今日的還沒來!我叫鄰居去拿了,你中午來買咯!”
這個男人扭頭往幺雞哥住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壓根不理謝正元。
謝正元瞇眼看了看。
那個方向,不是幺雞哥的家嗎?!
旁邊穿著旗袍的靚女不耐煩道:
“老板你做不做生意的?給我來份《大公報》啊!”
“馬上、馬上!”
謝正元被迫打斷思考。
......
殘陽西下,謝正元忙碌了一天,終于能歇一歇了。
想到幺雞哥吃拿卡要的丑惡嘴臉,謝正元無奈地嘆了口氣。
港區的生意確實火爆,但四大社團對他這種底層的小商販剝削太嚴重,連帶著社團底下那些不學無術的古惑仔、小混混都敢拿捏他。
把煩惱拋之腦后,謝正元拿出他研究了一天的報紙。
“......真不能是我眼花吧。”
一天什么都沒發現,他有點動搖了。
港區的夜,也依然燈火通明。
疲憊的打工仔龜居在自己棺材一樣的劏房里;糜爛的歌舞廳里男男女女擺弄著自己的身軀,狂醉地追龍;大亨、船王、探長們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觥籌交錯。
謝正元在鋪子后方豎了一張屏風,圈下一塊小空間給他休息。
躺在床上正要睡去,只聽得尖沙咀的鐘樓“當”地敲了十二下。
零點了啊......
我不會真的眼花了吧......
謝正元陷入自我懷疑,此時鋪子外響起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還有警笛聲路過。
怎么了?
謝正元從床上起來,披上外衣走出門看去。
街坊們幾乎都出門來湊熱鬧了。
只見便衣和警察在謝正元隔壁的筒樓門外拉了警示線,匆忙進入里面。
一個著睡衣的阿婆大著膽子,問了看守在門外、面容和善的女警察:
“警察小姐,這里發生什么?”
那個女警也是個健談的,耐心解釋道:
“阿婆,我們收到線報,那個八寶飯店滅門案的兇手,流竄到這邊了!你們千萬要小心!”
正聊著天,上樓的那批人下來了,還抬著一個擔架,用白布蓋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清風拂過,白布被掀開一角,站在角落冷眼旁觀的謝正元瞳孔猛地一縮!
白布下,一條手臂無力地垂下,上面滿是銳器劃開的血痕,一道又一道,透著鮮血流盡的蒼白。
更重要的是,那條手臂上,赫然紋著“龍虎開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