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元眼神陡然一凝!
陳刀仔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和陳刀仔“打過交道”,他記得陳刀仔的臉,陳刀仔也記得他的長相!
而且,大口基和陳刀仔都是玫瑰俱樂部的,陳刀仔不會是收到風聲,來保護大口基的?!
突然想到陳刀仔似乎對別人的目光格外敏感,他連忙低下頭來,低聲和烏蠅說道:
“小心大口基旁邊的那個男人......偶爾看下,不要一直盯著他......那個是玫瑰俱樂部的檔頭----陳刀仔!”
烏蠅霍然色變!
好在陳刀仔真的就像是過來玩的,耍了幾手撲克牌逗笑女人后,就起身選了其中一個最有靈氣的,帶著她去舞池跳舞,和大口基沒有一點交談。
謝正元長長松了口氣,囑咐烏蠅盯緊大口基后,又走回原處,順便幫阿華解決了一下他碰到的難題----
他和烏蠅一樣不會說世界語,但他的長相比烏蠅帥了一個層級,哪怕算上賓客,他的樣貌都是最頂尖的那一撮,有相當多的女賓趁他侍候時騷擾他。
而阿華聽都聽不懂她們說什么,只好擺出一副撲克臉,佯裝高冷。
但這些權貴出身的女人見多了對她們卑躬屈膝的男人,意外地很吃阿華這一套,騷擾得就更勤快了!
阿華這人又老實,所以他相當頭疼。
而謝正元來到他身邊,一番插科打諢下來,把這些女人驅走了,讓他頓時輕松下來。
謝正元給他講了講剛才的發現,這個男人低聲道:
“陳刀仔......這人在道上有名,是‘賭神’高進的徒弟,但在高進失蹤后,不知為何加入玫瑰俱樂部,還很忠心,辦了不少事......如果他真是要保大口基,我們就難辦了!”
之后相當長的時間里,他就一邊站著,一邊去幫一下阿華和烏蠅,一邊盯梢著大口基和陳刀仔。
大口基仍然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宛如餓死鬼投胎。
他吃的越多,謝正元心里的預感就越不好......
而陳刀仔這邊玩的花活就多了----
他人長得又帥,嘴巴又甜,又會來事,女伴換的那是相當勤,剛剛和紅發的雀斑小妹跳舞,轉頭就勾搭上人家老媽,再一轉眼就啃上了......
不過謝正元并不在意他換了多少個女伴,他主要觀察陳刀仔和大口基的關系,發現他們是真的沒有交集,整整四十分鐘,大口基就是吃東西,陳刀仔就是在跳舞。
但他有些焦急。
五個小時的執行時間,來去一共要花一小時二十分鐘,剛剛在下面花了兩個小時,現在又是四十分鐘,只有一個小時了啊......
這時,被麥斐遜緊緊摟在懷里的杜小姐臉紅通通地,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么,麥斐遜頓時笑了起來,一把抱起杜小姐,往二樓走去。
賓客們看到這幕,并沒有太多變化。
當然,哪怕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表現出來。
有人心里感嘆世風日下,有人卻在痛恨為啥被抱走的杜小姐而不是自己......
但是這也標志著一件事,宴會基本到了尾聲了。
月神的教義講究含蓄,很多事情都不會直接說出來,譬如一場宴會的結束,這象征著凋敗或是零落,有著不好的寓意,所以月神教徒往往不會宣布結束,而是用某些行為暗示賓客。
麥斐遜選了一個逼格最低的啊......
謝正元在心底感嘆道。
有些選擇直接離開,有些選擇繼續在舞池里跳舞。
大口基是前者,他對這些美味的食物有些依依不舍,拼命往嘴里盡可能塞更多的食物,這才起身往門口走去。
而陳刀仔是后者,他抱著一位紅發的豐滿美人,舒緩地跳著。
謝正元已經悄悄走到阿華身后,沉聲道:
“既然陳刀仔沒有參與此事,我們即刻跟著大口基,找機會......”
剩下的事情他沒有說出來,但阿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點點頭,捎上呆呆的烏蠅,尾隨著大口基。
......
參加麥斐遜宴會的,大部分是頂層的貴賓,少部分是住在第二層的。
這很正常,高端宴會,一般只會邀請同檔次的人,不過有兩種人例外。
一種是他們賞識的工具,另一種,是猴子,供人觀賞的猴子。
而大口基就是從第二層來的猴子,而他的表現那些貴賓們非常滿意。
謝正元三人裝作服務生,跟在大口基身后。
但跟著跟著,他們發現了大口基有些奇怪。
大口基吃得太撐了,剛走幾步路,突然胃里一陣翻涌,捧著他那大肚子小跑到垃圾桶旁邊,“哇”地一口吐出來!
這一嘔就是幾乎五分鐘!
嘔完之后,他用手部的西裝擦了擦嘴角,直起身來,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去!
哪怕吐了這么多,他的肚子依然腫大,半點沒有瘦下去。
烏蠅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這一趟行動他是怕腦袋綁在褲腰上的,蔣老大把價值連城的【曇花】都給他了,還給了自己家人一筆豐厚的安家費,如果他臨陣脫逃,自己怕是沒有好下場。
和來幫忙的恩人和老大不一樣,他沒有退路,要么殺完人回去,要么死在這里。
烏蠅怕死,但更怕死的窩囊,于是他笑道:
“老大啊,以后吃東西不要像他這樣,擔心嘔出來啊!”
阿華沉默地看了看他,點點頭。
等一下,恩人呢?
他們突然發現走在最前面的恩人,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他們身后,正用大口基同款姿勢,彎腰看著垃圾桶!
“恩人?”
阿華疑惑道。
聽到阿華在叫他,謝正元眼底的血色悄然淡去,直起身子往前走:
“我在通過大口基的嘔吐物觀察他的異常......什么都沒有發現.......餓快走吧不要跟丟了!”
就在垃圾桶里,大口基嘔吐出的淡綠酸液幾乎填滿了整個垃圾桶,酸液里還浮沉著肉色孢子,這些肉色孢子結成一塊一塊的團,十分明顯,也十分惡心。
......
三人跟在大口基身后,走到了上下樓梯的地方。
大口基顛著大肚子,顫顫巍巍地走下樓去。
他們正打算跟上去,突然看到通往著最樓頂艙室的大鐵門打開,一個英俊男人推門走了出來,身上一股詭異的藥味,這股藥味讓人昏昏欲睡,手心還沾著些許黑乎乎的粉末。
看到樓梯邊的三人,那個男人愣了一下。
而謝正元也愣住了,阿華沉聲道:
“陳刀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