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你升到二階,用了多久?”
等到阿杰過來,謝正元便問道。
阿杰想了想,才回答:
“當上便衣后,處理了將近一年的超凡事件吧,這才升到二階,之后靠著父神教會傳下的冥想法,積累【源質】才快了些,到現在也才四階而已。”
所以是因為這點我才露餡了嗎?
謝正元想著雷洛走前,那不知是提醒還是警告的話。
還有,冥想法這詞是他從《答案之書》上看到的,這是第一次接觸:
“冥想法?”
“洗禮后,便會傳下冥想法......具體情況我說不出來,等洗禮吧......”
兩人略過這個話題,開始閑聊起來。
突然,一聲刺耳的鈴聲響起!
電話響了。
謝正元離電話較近,便走過去接起電話來。
“九龍警局,你是?”
他也做過一些接聽電話的培訓,更知道刑事偵緝部辦公室的電話只有一些部門或是大資本才有,不到要緊關頭不會輕易打過來。
那邊的聲音顫抖著,似乎十分恐懼:
“這里是......海警......我們的搜救......工作完成了......但現場......發生了一些很.......很詭異的事情!電話里說不清楚......快來......快來!”
啪!
那邊把電話掛斷了。
“阿杰,海警那邊出事了。”
謝正元凝重地道。
......
艷陽高照。
維多利亞港,一座整潔的木屋內。
這是海警在港口處設置的臨時辦案處,一些管理層的人員會在這里處理一些人事調度、物資分配方面的工具。
“大富,幫我去拿二大隊的文件過來,今天有一些流程還沒審批。”
一個敦厚老實的老海警笑著和同伴說道。
“叔公,幾個大隊在把‘五月花’號的殘骸拉上岸,工作差不多結束了,您歇會吧!”
叔公憨笑道:
“大富啊,我們當差的,要認真、要無私,這才對得起我們胸前的警徽啊!你看阿海,工作得那么認真!”
阿海是負責對外聯絡的文職人員,一向沉默寡言。
此刻他站在窗前,背對著大富,遠遠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阿海的背影藏在陽光下,不知為何,卻顯得有些陰森。
而大富是一個面色蒼白的消瘦年輕人,黑眼圈濃厚,嘴唇干裂。
他負責信息匯總。
聞言,一股濃濃的莊重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臉色不由一正:
“叔公你說得對,我們當差的,不能對不起胸前的警徽!”
大富邊說著,便走回自己的工位,準備處理沒審核的文件。
他剛一坐回椅子,便看到桌上有些散碎的白色粉末,臉色一變:
“升天散?該死!租屋給我們的人,竟然連桌子都不收拾一下!”
他捏著鼻子,把升天散的粉末掃到桌下!
叔公笑著稱贊道:
“大富做得好,我們當差的,可不能沾這些東西!”
大富扯起笑容,自豪而驕傲:
“那是自然,我們當差的嘛!”
說完,他收拾了一下紛紛雜雜、擺放著各種紙張的桌面,把收音機放在一邊。
他有些頭疼地撓了撓頭。
最近天天熬夜,腦袋有些疼啊。
突然,大富在厚厚積壓著的紙張下面,發現某張紙的一角,上面染著些許血跡!
大富瞳孔猛地一縮,心臟狂跳不止,正要驚聲尖叫!
就在這時,叔公壓低音量,凝重道:
“大富,我們當差的,需要冷靜思考,不能一驚一乍!”
“對、對!理性思考!理性思考!”
大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按壓著狂跳的心臟,顫顫巍巍地伸手,抓著染血的一角,慢慢地扯了出來。
他開始閱讀。
這張文件不知何人書寫,筆墨很新。
“......記錄......‘五月花’號......邪靈下船......死傷......警惕......無有接觸者!”
“接觸者”三個字用力很深,像是記錄者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抑制住自己的恐懼!
“......什么......邪靈?!”
大富哆哆嗦嗦地抖著手,腦子里冒出一個個疑問!
為什么這張記錄文件會在我的桌面?!
為什么這張文件上沾染血跡?!
“無有接觸者”又是什么?!
......
啊啊啊!
想得頭疼!
叔公也看到了紙張上的內容,雖然非常驚駭,但作為海警里的老資歷,他很快鎮定下來,柔聲道:
“大富,你要冷靜,你要冷靜......想想我們身邊,發生了什么異常的事?”
“對、對!冷靜!”
大富瘋狂撓頭,竭力回想著身邊有什么異常!
執行人員去拉船了......
審批文件......
阿海......
對!
阿海!
他是誰?
他從哪里冒出來的?
自己只記得阿海是自己的同事,但自己和阿海共事的記憶,一點也沒有!
大富驚恐地抬起頭來。
阿海,死死地盯著海面,聽見他這邊的響動,也依然沒有回頭!
就仿佛......他壓根不存在!
槍?!
我槍呢?!
大富慌亂地在工位上找起槍來,但,他找不到啊!
叔公呵斥道:
“給我冷靜一點,你是海警的文職人員,沒有配槍!”
“對、對!我是海警的文職人員!沒有槍的話,找找有沒有武器!”
哪怕大富仍然很慌亂,可是海警文職人員的素質讓他稍微冷靜一點,顫抖著手,扒拉著桌子,尋找著趁手的武器。
等下,這是什么?!
大富翻箱倒柜著,忽地在桌子的第二張抽屜中摸出一只錘子,錘頭上有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他握緊錘柄,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努力地壓低自己的腳步!
叔公緊張地看著他,無聲地為他加油鼓勁!
我不能失誤、我不能失誤!
大富雖然很緊張、很害怕,可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他只是個文職人員,他沒見過血,他平日里有些膽小懦弱!
但他不能害怕!
他想活下去!
他也想讓叔公活下去!
大富摸到了阿海的身后,聞到他身上咸咸的汗味,然后猛地抬手,對準他的后腦勺,狠狠砸下去!
阿海應聲而倒!
大富這才舒了口氣,抹了抹額頭沁出的冷汗。
叔公也松了口氣,笑道:
“好樣的大富,你是個合格的海警!”
大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剛想說著什么,突然看到從倒在地上的阿海身上,滑落出一張染血證件!
這是......
大富彎腰撿起,瞳孔驟然一縮!
這張證件上赫然寫著:
“姓名:海大富
職位:海警署文員
警號:......”
證件照上,自己笑容燦爛!
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阿海,會不會才是大富?!
自己,會不會才是那個“無可接觸者”?!
他就像木頭一樣,僵硬地扭過頭來,看向叔公。
可......哪里還有叔公?!
那個憨厚老實的老海警,根本就不存在!
他感覺后腦勺有點癢,撓了撓頭后,猛地發現:
自己摸過腦勺的手上沾滿鮮紅的血液!
這時,木屋的大門被撞開,兩個年輕男人持著槍,一把闖了進來!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比較老練,彎腰把倒在地上的尸體快速翻面!
尸體正面翻了過來。
他是一個面色蒼白的消瘦年輕人,黑眼圈濃厚,嘴唇干裂。
這個男人站起身來,對著另一個持槍警備的男人說道:
“阿謝,我們來遲一步!這個報警的海警,已經死了!致命傷是腦后的重擊!”
......
木屋里,血腥味濃而不散,只有兩個活人和一具尸體。
謝正元撿起掉在地上的警官證,看了看,對阿杰說道:
“剛剛看了,這個可憐的海警,名叫海大富,是個文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