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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師,你贏不了我的

布列塔尼帝國,倫頓市,威斯敏特宮。

已是深秋九月,來自泰晤士河畔工廠的灰霧,還不曾掩蓋住月光。

高大深邃的宮殿中,遍布著目光堅毅的御林鐵衛們。

他們有的從伯明翰起兵開始,便追隨了女皇和首相。

他們有的從曼切斯特決戰開始,才慢慢嶄露頭角。

他們有的只是一介平民,卻被首相檢拔于草莽。

他們有的曾是落敗貴族,如今卻被首相帶領,重拾家族榮光。

沒有人會懷疑,雖然還有些老貴族們的掣肘,但布列塔尼帝國已然踏上了正軌。

角逐世界,讓太陽永遠不在帝國落下的時代,正在來臨。

而締造者一切的人,正是如今的首相——

盧恩。

沒有他,如今的女皇,只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沒有他,如今的帝國,只是一個任人宰割的殖民地。

沒有他……

就沒有一切。

他就代表著一切。

他,就是太陽!

四十五度,五指并攏,目光僅僅聚焦在他們的指尖。

而在一道道高高舉起的右手下,盧恩不曾點頭,腳步也不曾放緩半分。

他一步步走過駐守的鐵衛們,收割著一道道崇敬的目光,最后停下了腳步,停在了威斯敏特最核心的宮殿前。

肯辛頓宮。

如今女皇的居所。

作為如今尚未婚配的童貞女皇,肯辛頓宮內一應鐵衛皆是女子,任何男性不得入內。

除了一人。

女鐵衛高高舉起自己的手,卻又下意識地透過自己的指縫,觀察著陌生而又熟悉的帝國首相,締造了一切傳奇的盧恩。

她們不由地暗自忖度,卻又神傷,誰能不暗自嫉妒羨慕呢?

盧恩大人今年不過二十歲,出生在沒落的貴族世家。

據說他十歲前,只是個紈绔子弟。

可當他救出逃難的女皇,不,那時候只有四歲的公主的時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誰都不知道他當年是如何編織謊言,哄騙了前來追殺的護國軍。

誰都不知掉他又是如何借力打力,將海外迎立國王查理的大軍收為己用。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又會策劃出什么樣的計策。

誰都不知道……

可是誰都想要知道。

盧恩不用去看這些人的目光,他甚至不需花費心思,便能夠猜到這些人心中的想法。

他太熟練了。

肯辛頓宮大門在他身前緩緩打開,他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亂的衣領。

黑色的燕尾服一絲不茍地穿在他的身上,紳士禮帽被他隨手交給仕女,深黑色的皮鞋踏在只有王室能夠踏足的紅地毯上。

肯辛頓宮中靜悄悄,只有盧恩一人前行。

唯物論和辯證法,維多利亞學的很好。

海權論、國富論的知識,她也掌握得不錯。

至于宮廷朝堂內的勾心斗角,這十年來她站在自己身后,耳瀆目染,也算有些進益了。

不……

不能說進益。

她的手腕遠比自己想的要成熟,要圓融,要隱秘,倒是有些像一只盤踞在蛛網中心的蜘蛛了。

只是還少了點女皇的大氣,太孩子氣了。

盧恩評判著自己學生的水平,伸出了手,輕輕按在了冰冷的寢宮大門前。

他推開了大門。

矮腳的柯基犬聽到門響,立刻搖著尾巴湊到了盧恩身前,卻又被他一腳踢開。

“蘇恩,等會兒的場面有些血腥,你會承受不住的。”

盧恩憐憫地看了眼腳下哀嚎的柯基蘇恩,注視著他夾著尾巴,一路小跑著,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只有一道呼吸聲,還在寢宮中響起了。

盧恩半瞇著眼,感受著寢宮中的呼吸。

他褪下了穿在身上的黑色燕尾服,習慣性地掛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

總是穿著西服,總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他松開了袖口的珍珠紐扣,活動著自己的手腕。

最后他松開了自己衣領上的寶石扣,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順暢。

此刻的盧恩,與其說是像個覲見女皇的首相,倒不如說像是個午夜歸家的浪蕩少年了。

他走得很慢,過往一幕幕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老師,我真的不會死嗎?”

“不會。”

“老師,我們真的能成功收編他們嗎?”

“自然。”

“老師,老師!我這樣處理他們,我做的對嗎?”

“差點火候,但也算過得去。”

“老師,我要加冕為皇了。”

“恭喜。”

“老師……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嗎?”

……

盧恩笑著搖了搖頭,取出了腰間別著的槍。

封印物——命定之死(未曾被記錄)

以三位不同途徑的序列一的靈魂為原料,將他們的不甘作為火藥。

以一位短暫登臨序列零的神靈尸體為載體,將他的怨恨作為彈殼。

最后則是以兩件排序靠前的封印物為槍身。

很好用的工具,刺殺的工具。

只要一槍,就是登臨彼岸的神靈也會死。

盧恩撫摸著白色的槍身,凝視著黑色的槍口,最后將目光抬起,落到了坐在燈下,背對著自己的學生。

她如今不曾穿女皇華麗的王服,不曾佩戴殖民地天竺寶石鑲嵌的王冠,就連她寸步不離的權杖也不在身邊。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棉衣,露著白皙圓潤的肩頭,背對著,深夜來訪的,陪伴了自己十年的,深信永不會離開自己的……

老師。

老師,帝國首相,未來的王夫,威斯敏特公爵……

盧恩。

“老師,放棄吧。”

不等盧恩開口,維多利亞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無論是誰坐在至高無上的皇位上,都會產生異變。

這是權利的腐蝕。

當一道命令可以處決千萬人,世間的一切在她的眼中就都變成了數字。

除了一人。

“老師,請你收手吧。”

維多利亞背對著盧恩,輕聲地開口勸諫著,就像是十年前她逃亡到盧恩家,看著那個黑發黑眸的盧恩,懇求著他不要將自己交出去一樣。

盧恩微微一頓。

他不是草木,又怎么能夠無情?

雖然早已知曉結局,但每一趟旅途卻又是那么的真實,總是會讓他心神具疲。

但,該到寫下結局的時候了。

盧恩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槍。

“老師,求求你,算我求求你。”維多利亞光滑的肩頭輕微地顫抖了起來,“回頭吧,不要走上那條路……”

上一次維多利亞哀求自己的時候,是在請自己不要坑殺降卒來著?

盧恩微微有些失神,卻又很快恢復了過來。

“有些徒勞了,事已至此,我又豈是言語能夠動搖的?”

盧恩校準著槍的準心,對準了自己學生左肩下。

那里,正是心臟的地方。

“可以的,可以的!”維多利亞話語猛然加快,“您是深夜前來,向我獻上封印物命定之死的。”

“誰會信?”

“他們肯定會相信的!每個人都會相信的!”維多利亞聲音中猛地多了一絲僥幸,“我會讓每個人都相信的!”

“可惜,我就不信。”

盧恩踩碎了女皇的僥幸。

“老師……”

女皇顫抖著轉過了身。

她確實有著一副姣好的面容。

略顯稚嫩的臉龐上,還帶著一絲孩童的天真。可長達十年的權利歷練,卻又讓她的眉宇間多了一縷堅毅與決絕。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

她臉上完美地融合了天真善良的蘿莉與冷酷果決的御姐兩種氣質。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欣賞她,都會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一點大陸上絡繹不絕的求婚使者可以作證。

可這讓人趨之若鶩的面龐,此刻只是在流著淚。

眼淚和鼻涕混在了女皇的臉上,隨著她的呼吸不斷地抽搐著。

就像十年前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

盧恩平靜地注視著維多利亞,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幕,卻顯得無比冷酷與殘忍。

“我忝為帝國首相,威斯敏特公爵。”盧恩平靜地敘述著,“我締造了帝國陸軍,打造了皇家海軍,創立了整個官僚系統。”

“萬人仰我鼻息,縱使是前朝貴族,也對我俯首帖耳。”

“維多利亞,你對于我來說,不過是個旗幟。一個旗號打久了,會讓人分不清他們究竟是在為誰效力的。”

盧恩抬起了槍口,對準了自己學生的心臟。

“更何況,與你分享皇位,又怎么比得了我一個人坐在上面?”

“這世界上什么東西都能夠分享,只有你坐下的冰冷皇座,不允許任何人窺探。”

“這就是我交給你的最后一課,身居皇位,便是孤家寡人,絕無親朋,亦無師生。”

“盧恩哥哥!”

維多利亞女皇猛地站了起來。

她再也忍耐不住,喊出了當年第一次見到盧恩時的稱呼。

“你贏不了我的!那些舊貴族都背叛了你,你手中的命定之死是假的,你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沒有!”

“哦?”

盧恩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槍,又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維多利亞。

她的臉龐似乎還和當年一樣稚嫩,只是此刻不知道為什么,一抹抹獨屬于女皇的殘忍,居然開始在她的臉上綻放起來。

像是罌粟。

明明那么美麗,卻又那么危險。

“拙劣。”

盧恩輕聲地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臨終遺言。

“這樣的話,無論什么情況,你都不能說出口。”

話音落下,扳機扣動。

無人慘叫,只有人頭落地。

不過二十歲的頭顱,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拋物線,落在了女皇維多利亞的腳下。

她低著頭,對于憑空出現在盧恩尸體身后的三名序列半神,不曾發出絲毫言語。

她的裙底染上了鮮血,紅的刺眼,像是終于姍姍來遲,盛開的罌粟花。

她蹲下了身,盯著盧恩的臉。

閉著的眼睛,仿佛心愿已了,又仿佛愿賭服輸,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維多利亞卻總覺得里面還藏著話。

藏著想要對自己說的話。

“陛下,舊貴族已經被控制住了,今夜就可以將他們全部逮捕。”

維多利亞沒有回應。

過了好半響,才有人大著膽子問道:

“陛下?”

維多利亞依舊不曾回答,她捧起了盧恩的頭,盯著他已經牢牢閉上的雙眼。

她看了好久,直到臉上的眼淚全部干涸。

“殺掉,全部殺掉,我要他們所有人都死,所有人!”

維多利亞聲音低沉,臉上幾近癲狂。

哪怕貴為序列一的半神,如今在場的三人還是感覺到一絲寒意。

他們的女皇,前途無限,英明神武的女皇,似乎要瘋了。

想到這,三人對視一眼,便想要下意識地寬慰。

“陛下,也許盧恩大人是為了給您創造一個理由,讓您……”

“理由?”

維多利亞將盧恩的頭顱放置于自己的王座上,赤著腳走到廳中,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槍。

命定之死,哪怕神靈也會殞命在這把槍下。

這是……

這是她故意留給那些舊貴族們的假貨,這是她故意放出來的誘餌,她瞞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老師。

她想要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對著自己的老師,笑著問一問他……

“老師,我這次火候掌握得好嗎?我處理得精妙嗎?”

她想要問出來,她想要看到自己老師欣慰的目光,她想要得到自己老師的贊揚,她還想要更多……

更多……

可是!

可是啊!

女皇撿起了槍。

黑洞洞的槍口朝著她冷笑。

“你們都看到了,他扣動扳機了,他開槍了。”

女皇維多利亞肆意癲狂,臉上的稚嫩消散無蹤,只留下冷酷與殘忍,還有最后一聲質問。

“我的老師,我的兄長,我的盧恩……他想殺我,他想要殺我啊!”

蓬!

冰冷的槍隨著維多利亞輕輕一握,化作了一灘齏粉。

她下達了今夜最后一條敕令。

“從今日起,抹除盧恩一切存在的痕跡。當明天太陽升起,我不允許整個帝國,還有一頁紙上,記載著他的名字。”

——————————————————

清晨,太陽照常升起。

摘下全息頭盔,盧恩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好讓自己的眉宇能夠放松下來。

無論如何,這最后一個副本自己總算是通關了。

看著已經熄滅的全息頭盔,盧恩由衷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游戲公司會推出這種變態游戲,完美通關的標準居然是要讓每個女皇黑化。

哪怕她們不是真的,但這樣做也太變態了一些。自己又向來心軟,只會在最后給她們刺出溫柔一刀。

嗯,很溫柔的那種。

盧恩站起身,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懸浮滴滴,發出了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的嘆息。

至少她們不會真的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們,只是一串冰冷的數字罷了。

“您好,車牌江A68J01已到達,請上車。”

聽到室內智能家居的播報,盧恩眉梢一挑,終歸是輕快了起來。

是時候了!

牛馬也是要工資的!

特別是作為未上市游戲的測試員,在如今這個ai遍地的時代,自己也算是個高薪職位了。

到時候買幾個戀愛游戲,好好洗一洗腦子,就當治療工傷了。

坐在車上的盧恩,看著窗外飛速掠去的風景,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版權:起點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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