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師,我們同歸于盡吧!
- 她們又不是我帶壞的!
- 云鎖瀟湘
- 2845字
- 2025-03-31 10:52:31
月光穿透窗紗,來到了維多利亞的寢宮中。
奢華寬大的臥室中,只有她一人,連一直陪伴著她的柯基犬蘇恩,也被她趕走了。
朱紅色的睡裙披在維多利亞的身上,她似乎連穿起睡裙的力氣都失去了。
繁復考究的蕾絲睡裙,也只能將她的身軀將將覆蓋,偶爾隨著她輕輕地抽泣,便會露出大把的雪白色肌膚。
她確實美極了。
長長的睫毛上,沾著剛剛落下的淚珠。白皙的臉龐,也因為剛剛過于激烈的哭泣,而顯得格外鮮紅。
她小巧的鼻子微微有些發紅,間或還輕輕地抽泣一下,似乎這樣能夠讓她心情平復一點。
只是環抱著雙膝的維多利亞,此刻卻根本撫慰不了自己的內心。
這樣的事,她二十年前經歷過一次。
當年盧恩刺殺她的那一夜,她捧著盧恩的頭顱,坐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夜。
沒有人知道女皇在哭泣,就像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女皇有多么的無助。
可是現在……
維多利亞顫巍巍地抬起頭,淚水卻又不禁招呼地流了出來。
“老師,我只是您游玩的東西?”
我……
連個人都不是?
維多利亞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答案,可是這答案卻是如此地清晰。
她為了確保情報來源的正確,親手從漢弗萊的大腦中又提取了一遍。
“女皇如此,帝國如此,萬物皆是如此!”
漢弗萊的情報準確無誤地浮現在維多利亞的腦海里,讓她根本就無法懷疑。
可是!
“為什么啊!為什么?老師,這到底是為什么!”
維多利亞猛地站起來。
朱紅色睡裙猛地從她身上滑落,露出了她纖細的腰,露出了她光滑的背,露出了她纖細的雙腿。
她赤裸著全身,站在遍地狼藉的臥室里。
她是女皇,她不能失態!
她想要發泄,可是她不能!
維多利亞大張著嘴,發出無聲地怒吼。
這與先前的怒吼不同,她曾經怨恨過,曾經憤怒過,曾經乞求過,可是如今她的怒吼,卻是那么的絕望……
維多利亞任由月光照耀著,緩緩走過狼藉的臥室,赤裸著雙腳的她,踩在了本該溫暖的地毯上。
她就這么孤獨地站立著,思考著,回憶著……
過往的記憶,像是潮水,一點點將她淹沒,一點點地嘲笑著她的無知,譏諷著她的天真,擊打著她的僥幸!
長發凌亂地披在眼前,維多利亞異色的雙眸穿過發梢間的縫隙,看向了室內唯一不曾被她打爛的東西。
那盞小小的梳妝盒。
維多利亞走到梳妝盒前,伸出手,將梳妝盒打了開來,注視著盒中的東西。
一只宵色的眼眸。
一朵純白色的雛菊。
前者,是她的封印物,用來監視整個帝國。
后者,那朵嬌艷欲滴純白色的雛菊,是她對于盧恩,對于老師最后的眷戀。
在二十年前的還都之夜,她在花店里焦急地等待著老師勝利的消息。
老師買了這朵雛菊,作為對自己歌聲的回應。
這是老師的承諾……
“還是您的謊言?”
維多利亞伸出食指,輕輕地撫摸著二十年來都不曾枯萎過的純白色雛菊。
突然,一抹冷笑,出現在了維多利亞的嘴角。
她從未如此悲涼絕望地笑過,就像是一朵已然被火焰燒焦的純白色雛菊。
“盧恩……老師……哥哥……朕的丈夫……”
維多利亞嘴里緩緩地念著自己對盧恩的稱呼,就仿佛在捶打著自己的心靈,到了最后,她終于念出了那句話。
“朕的世界的……玩家!”
她緩緩地拿起那朵二十年來都未曾枯萎過的純白色雛菊,端詳著微微顫抖著的花蕊。
“朕,這次真的恨你了,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恨。”
她是如此地平靜,也許這才是絕望與憤怒后的維多利亞。
只見她迎著月華,放棄了滋養著那朵純白色雛菊的超凡者之力,任由雛菊經歷最殘忍的時光。
剎那之間,花朵枯萎,繼而凋謝,最后化作無數白色的粉末,混在了從窗外溜進的月光之中。
淡淡的月光,伴著風一道,將潔白的粉末揚起,灑在了維多利亞赤裸的身軀上。
她閉著眼,感受著心中永不停歇的怒吼,平靜地微笑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睜開了眼。
她,已經有了決意。
“老師,既然這世界只是您的游戲,那么請您迎接朕為您創造的結局吧。”
維多利亞緩緩拾起自己的宵色眼眸,按回到了流著淚的眼眶中。
“朕要看著你,然后與您一道……同歸于盡!”
下一刻,溫暖的壁爐,浮現在了維多利亞的眼前。
她赤裸著身軀,沉默而冰冷地看著壁爐旁,坐在搖椅上抽著煙,懶洋洋的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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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上課的時間了,半個小時的休息應該夠了。”
盧恩坐在壁爐旁,隨著搖椅前后搖晃,懶洋洋地對夏洛特說道。
“我已經不想聽了!什么真相,真的太煩人了!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我個女孩子該聽的!”
“算是吧。”
盧恩失笑著搖了搖頭,緩緩站了起來,看向了夏洛特。
只是他的目光,卻似乎穿過了夏洛特的身軀,看到了她身后本該是異色雙眸的少女。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無奈而溫柔,就仿佛歲月根本不曾改變過一般。
“但我還是要說,布局的時候,信息要真假摻雜。一切都是為了讓我們的目標,真的相信我們所言。”
“好難懂,公爵大人,您能不能說得淺顯點?”
“什么最讓你在意,什么就最是假的。一切的真實的信息,都是為了迷惑你最關心的那個點。”
“比如說呢?”夏洛特好奇地問道。
“比如說,我。”盧恩伸出手,指向了自己,“守住自己最在意的事情,觀察到對方最在意的事情,這就是破局的方法。”
“聽起來有些殘忍,公爵大人。”
“是很殘忍。”
盧恩緩緩說道,邁開了步,走到了夏洛特身前,直視著她的雙眸。
他的目光澄澈而深遠,穿過了時空,來到了那赤裸著嬌軀,不著片縷的維多利亞面前。
“但是請相信我,拜托了。”
請相信我,拜托了。
我要相信你?
你在求我?
維多利亞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回想著盧恩最后的那句話,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笑得是如此恣意,再無半點女皇的風采。
只是她回過頭,看向了那已經空空蕩蕩的梳妝盒,環顧著遍布室內的雛菊花粉。
最后,她低下了頭,看向了落在溝壑間的一抹白色花粉。
純白色的雛菊花粉。
她伸出了手。
纖細白皙的食指,輕輕地按在了她光滑而細膩的肌膚上,然后被維多利亞輕輕一抹,那一粒花粉便粘到了她的指尖。
朱紅色的豐唇,緊緊地閉著。
維多利亞凝視著指尖的純白色雛菊粉末,良久之后,莞爾一笑。
她,輕輕一吹。
最后一粒,屬于純白色小雛菊的花粉飄飛起來,然后就這樣孤獨地消散在了維多利亞空無一人的寢室里。
“老師,那朵花,已經不在了啊。”
她如此回應道。
維多利亞抬手一招,朱紅色的睡裙凌空飄揚,落在了她的身上。
無聲地火焰頓時燃起,將這睡裙燒成一片灰。
灰色的洋裙,包裹著維多利亞的身軀,仿佛她已成一片死灰的心。
“格溫,向三賢者傳令……哦,現在只剩下一名賢者了。”
維多利亞走到門外,聲音卻已經飄到了威斯敏特宮外,飄到了值守的女鐵衛格溫的耳邊。
“除了他之外,所有鐵衛都必須行動起來,包圍住……”
維多利亞說道這,突然一頓,繼而臉上冷笑起來。
她笑得殘忍而堅決。
當年她愚昧無知,后來的二十年間,她不想去細細思考。
如今,她卻決意將老師的一切連根拔起,包括老師的每一個后手。
她要堅決而殘忍地報復!
“布列塔尼皇家公墓,我決不允許有一只蚊子,飛到克倫威爾的墳墓旁。”
命定之死的材料,她突然想到了答案。
自己掌握的情報,是老師故意漏給自己的。
不……
也許并不是突然,只是自己以前并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在等待著老師給她一個解釋。
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話。
但現在的她……
不需要!
啟出墳墓中埋藏的秘密,鑄造足以弒殺老師的武器。
既然這世界對你來說只是個游戲,那就請您永遠地,永遠地死在這里,死在……
有我的世界里。
永遠,永遠。
維多利亞虔誠地祈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