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盧恩,你為什么不來見我?
- 她們又不是我?guī)牡模?/a>
- 云鎖瀟湘
- 2976字
- 2025-03-28 15:42:08
請拯救我,公爵大人……
夏洛特近乎哀求的祈禱,飄散在雨中。
盧恩低下頭,注視著抬頭看向自己的夏洛特。
她真的很努力地在看自己了。
只是無論夏洛特怎么努力,自己似乎都無法將身影映入她的雙眸中。
相見不相識……
這便是維多利亞的詛咒。
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充滿了小女孩的別扭和小家子氣啊。
盧恩失笑著搖了搖頭,旁若無人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權杖,輕輕點在了拴在夏洛特手腕上的鐵索。
當啷!
鐵索從中間斷開,落到了地上。
“很快就結束了。”
盧恩攙起夏洛特,微笑著說道。
夏洛特下意識地緊閉起了雙眼,任由自己長長的睫毛在雨中顫動。
她被盧恩攙扶著,緩緩前行。
攙扶著她的盧恩,不發(fā)一言地向前走著。而就在他們面前,正是三賢者的所在。
韋德與戴維斯在前,范海辛在后。
“公爵大人,請放手!”韋德再次喊道,只是這一次,他的話語中卻充滿了膽怯。
他們創(chuàng)造了命運的奇點,引誘盧恩前去拯救夏洛特。
他們創(chuàng)造的命運,注定了盧恩在營救的過程中,會露出破綻,會給予范海辛致命一擊的機會。
可是……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盧恩不曾在他們面前走過,便直接來到了夏洛特的身旁。
盧恩公爵……
他直接跳過了過程,來到了結果。
“你們的途徑,是我精挑細選的。”盧恩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三賢者,目光玩味而嘲諷,“你們難道忘記了嗎?”
“快退!”
最為敏感的戴維斯叫了起來。
他們身為三賢者,身為途徑頂點的序列一超凡者,已經(jīng)太久沒有經(jīng)歷過死亡的危險了。
在他們三人緊密的配合下,哪怕是序列二的前首相,也只能夠像一只待宰羔羊,任由他們宰割。
可是現(xiàn)在,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序列二的首相,而是一手締造了整個帝國的盧恩公爵。
“很抱歉。”
盧恩輕輕搖了搖頭,抬起手中握著的文明權杖,朝著三人輕輕一點。
“這次不能再讓你們從我的背后出手了。”
盧恩話音剛落,韋德三人便心頭巨震。
公爵都知道!
公爵知道自己這些人曾經(jīng)埋伏過他!
“歲月予文明以溫柔,文明報之以慨歌。曾給予的,終將報償。我說,你從今日起,再無命運的垂青。”
盧恩手持文明權杖,點向韋德。
曾經(jīng)最擅長操控命運的超凡者,只覺自己眼前一黑。
過往被他曾經(jīng)操控的命運痕跡,頃刻間化作了無數(shù)黑線,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他的體內,每一寸細胞都在以最惡劣的方式發(fā)展,原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概率,正在以百分百的概率,在他的體內爆發(fā)著。
癌變、血栓、神經(jīng)潰爛,所有百萬分之一的致死概率在此刻同時應驗。
他的肉體,瞬間崩潰!
鮮血,從韋德的口鼻中流出。
他想要轉動頭顱,可是肌肉卻已經(jīng)先一步開始崩裂。
他想要逃走,可是肢體已經(jīng)先一步開始癱瘓。
就連呼吸……
在這一刻都開始變得極其艱難。
“公爵……”
韋德掙扎著從喉嚨里冒出極其細微的字眼。他想要求饒,可是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轟然倒地,口角歪斜,液體從每一個孔道中流出,生不如死。
站在一旁的戴維斯,腦海中再也沒有了僥幸。
他轉身就逃。
而盧恩的話,卻如影隨形,眨眼間來到了他的耳邊。
“黑夜會被文明的火炬驅散,哪怕沉淪的人心,亦會于此大放光明。我說,你從今日起,再無勇氣。”
命運,總是由客觀與主觀組成的。
相較于韋德操控客觀事物,改變概率創(chuàng)造條件。戴維斯的途徑更擅長加深人的心理暗示,讓人忍不住去做傻事。
只是此刻的戴維斯,卻真的感受到了心靈的恐懼。
他的內心頃刻間被恐懼填滿,哪怕是最細微的風從他的身邊吹過,都會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
滴答!
當天上的雨點落在他的頭頂,濕潤了他的發(fā)絲。
“公爵!公爵!放過我!”
戴維斯抱住頭,拼命地大叫起來。他不斷地改換著位置,想要躲避未知的攻擊。
可是又哪里有攻擊?
范海辛看得分明,戴維斯他明明就是在躲避雨滴,在躲避著從天而降的滂沱大雨。
可是戴維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他甚至不敢將雙手高舉過頭頂!
他瘋了……被公爵的話,被這瓢潑的大雨,硬生生地給嚇瘋了。
范海辛看著戴維斯的下場,后背全然被汗水濕透。
他不等盧恩再舉起權杖,便已經(jīng)側過了身,讓開了道路。
“公爵大人,”范海辛不敢直視盧恩的雙眼,“我投降。”
他說著,抬手便將手槍扔到了地面。
這對于獵魔人途徑的超凡者來說,放棄自身滋養(yǎng)的武器,就是放棄自己的超凡之力。
范海辛放棄得徹底,投降得干脆,倒是有些出乎盧恩的意料。
他原以為,這位玩家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如今看來……
不過如此。
盧恩掃了眼落荒而逃的范海辛,不再追擊。任由范海辛攙扶著韋德與戴維斯,消失在這刑場之上。
剎那之間,原本高高在上的三賢者,一傷一瘋一逃。
不要說奧沙利文,也不要說旁觀處刑的倫頓市民了,就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鐵衛(wèi)們,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知道盧恩公爵很強,知道他締造了整個帝國。
他們知道盧恩公爵機智百出,知道盧恩公爵詭計多端……
可是他們完全想象不出,盧恩公爵居然能夠強大到這個程度。
言出法隨,在這帝國之內,他只要想便似乎無所不能。
“當年的陛下……是如何殺死公爵的……”
終于有年輕的鐵衛(wèi),忍不住發(fā)出了疑惑。
被詢問的年長鐵衛(wèi),輕輕搖了搖頭。
他心中有句大逆不道的話,卻是不敢公之于眾的——當年的公爵大人,是被人刺殺的。
而刺殺者,恐怕正是現(xiàn)在的女皇,維多利亞。
否則若是以公爵的手腕實力,不要說顛覆女皇的統(tǒng)治了,就算他想要加冕為帝,也是輕而易舉。
想到這,環(huán)繞刑場的鐵衛(wèi)們,無論曾經(jīng)見過盧恩,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威能,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
嘩啦!
人群在暴雨中猛地喧囂,居然也跟著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康莊大道來。
誰也不想在此刻,擋在公爵大人的身前。
筆直,寬敞。
很符合帝國首相出行的規(guī)范。
盧恩贊許地點點頭,轉過身,將貼在夏洛特額頭的發(fā)絲卷起,溫柔地勾在了她的耳后。
“我應邀前來,夏洛特女士。”
盧恩說著,牽著夏洛特的手,緩緩走入人潮之中。
夏洛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甚至都聽不清耳邊盧恩的呼吸,此刻的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盧恩,你想不告而別嗎?”
就在兩人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雨中的瞬間,一道哀怨的聲音,卻緩緩地響了起來。
她頭戴著君主至高無上的王冠,披著豪華的大紅色披風,身穿著君王獨一無二的禮服,手握著鑲嵌世界之淚藍寶石的權杖,出現(xiàn)在了眾人身前。
無論愿意,還是不愿,當她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之時,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沒有人能夠例外。
這就是她的途徑,最簡單,也最恐怖的途徑——統(tǒng)治者的威能。
如果說盧恩創(chuàng)造了文明,那么這個文明就該由她來統(tǒng)治。
女皇,維多利亞!
她手持著權杖,站在處刑臺之上。她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被盧恩點斷的鐵索,又抬起了頭,看向了被盧恩攙扶著的女人。
嫉妒,怨恨,哀愁,不解,思念……
無數(shù)種情緒在她的眼中混雜,卻只化作了一句話。
“你為什么不敢回頭看我?”維多利亞說著,突然一笑,“你害怕再見我,是不是?”
盧恩沒有回答,夏洛特卻忍不住回過了頭,看向了那處于高臺之上的女皇維多利亞。
她的衣著是那么華麗,她所處的地位是那么崇高,她所擁有的力量是那么強大……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
夏洛特突然覺得,她好可憐。
“盧恩!”維多利亞再次朝著盧恩大喊起來,“就算你從這里帶走她,只要我還活著,她就永遠不可能認識你!”
夏洛特微微一顫。
盧恩卻沒有停下。
“回來!我叫你回來!”維多利亞頓時惱怒起來,“回來殺了我,就像你二十年前想做的那樣!”
或者回來求我,求我解開在夏洛特腦海中下達的敕令……
維多利亞憤怒地嘶吼著,盧恩卻只以沉默的背影相對。
他緩慢地走著,甚至牽起了一旁茫然的奧沙利文。
維多利亞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一切她渴望而不可及的一切,不曾出手。
她的心,早已遍體鱗傷。
她,想知道原因。
可是她的盧恩……
只以背影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