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春季，春雨綿綿，滋潤著萬物。天氣逐漸溫暖，樹木從冬季的嚴寒中逐漸復蘇，慢慢的蘇醒，在這春雨中得到生命的活力。樹梢在不經意間就長滿了嫩綠的新芽。萬物都隨著春意漸濃而逐漸活躍。南方的候鳥排著整齊的隊列飛來，本地的鳥叫聲也更加歡騰。小動物們，也從冬的寂靜中跳出來，變得活潑，時不時在道路兩旁一閃而過。

木石村就在河邊，村莊不大，僅有二十幾戶人家，所有人加起來不足二百人。河是從遠方流過來，又流向遠方，具體是從哪里流過來，又要流到哪里去，誰都說不清楚，因為沒有人走到過河的源頭，也沒有人去過河的終點。但是，在木石村里的人們不關心這個事情，因為他們每天忙著為了生活而勞作，沒有太多心思去做那些無謂的事情。

村里的人們，大多數都是農民，他們都是勤勞的，春季播種，夏季收獲，收完之后又在最為炎熱的時候，馬不停蹄的種下第二季，在秋天的時候又可以收一季。通過勤奮的田間地頭勞作，他們幸而能夠過著溫飽的生活。經過春、夏、秋的勞作，有充足的糧食可以交國王的地租和稅賦。在接下來的嚴寒冬日，村里的人們可以適當的閑下來，有時間到附近的集市去買點家庭物質，或販賣一些自己在山里種植的山貨，或出售一些河里打撈的河鮮。生活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仿佛一切都不會變，永遠都那么平靜，那么和諧。

阿洛生活在這里，祖父、祖母生活在這里一輩子，父親、母親也一直生活在這里。他也一直生活在這里，最遠的地方是前年父親帶他去附近集市賣蘑菇干貨。他習慣了這里的一切，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和在這里閉著眼睛都能隨意行走的親切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親切。他想，他一直會這樣在這里生活。

沒有人會想到別的地方去生活，可能偶爾會有人想過，不過，很快又拋開了那些想法。因為，自阿洛懂事后，沒有聽說過誰離開木石村到外面的世界生活不再回來。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平靜，自然；年紀大的老人或因壽命或因疾病而離開人世，新生兒也紛紛出生降臨人世間，一切都那么平靜。

——————

春雨在不停的下著，阿洛坐在門口的板凳上呆呆的看著前方。遠處的云在游動，帶著輕微的翻騰，天色有點暗，云層有點厚。祖父在阿洛身邊坐著，抽著旱煙。煙葉是自己種的，在山腳下的一塊石頭雜亂的荒地上種的，那塊地什么糧食都不能種，種煙葉卻很合適。

阿洛問祖父：“父親、母親到田里都帶了雨具吧？”

“他們把蓑衣和木鞋都帶上了，應該不會被雨淋濕。等會兒雨小了，我們一同過去，帶上熱水和熱飯?！弊娓刚f。

“好的，遠方的云好像淡了，雨越來越小了?！卑⒙逯钢?，南方的天空說。

祖父抬起頭看向南方的天空，仔細辨識一番，然后說：“應該會停一陣子?！?

祖母和妹妹在后堂的廚房里忙著，妹妹幫著祖母燒著柴火，鍋里冒著熱氣，蒸的稞麥馬上要熟了。祖母揭開鍋蓋，熱氣從鍋內冒出后，再看一看。根據這么多年的經驗，她知道稞麥已經熟了。

“老頭子，阿洛，過來吃飯啦?！弊婺冈诤筇脝局鵂攲O過去吃飯。

蒸熟的稞麥在碗里呈金黃色，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配著一些蒸熟的魚肉，阿洛很快就吃完。祖父也吃完了。他們穿上蓑衣，帶著筷子，兩個陶碗和一個陶壺，陶碗里面是父母親的飯，陶壺裝著熱水。

——————

村里的人大多數都來田間耕作，不似冬日那般荒涼。來到自家田里，父親，母親光著腳在田里鋤田。阿洛和祖父把碗和壺給父母后，接過鋤頭。

光著腳站在田里，一陣涼意從腳心慢慢傳上來，阿洛感到略有點難受。好在不停的用鋤頭鋤著田里的泥土，身體也逐漸暖和起來，那種寒冷的感覺消失了，不覺得難受。

鋤頭對于他來說還是偏于沉重，阿洛畢竟還沒有完全長大。阿洛今年才十二歲，比小孩大，又不能稱為大人，是一個少年兒郎。雖然鋤頭偏重，阿洛仍然努力的一次又一次的舉起，再用力挖下，再用力拉，把田里的泥土翻起，鋤平。雖然速度沒有那么快，但是每次他都盡量都做到自認為的最好。

阿洛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和祖父在田里仔細鋤著田地。父母在田埂上暫時得到休息，填飽早已饑餓的肚子。此刻天地之間，只有微風和細雨，在喃喃細語，講述著無言的故事。

——————

相對于大人們的勞作，小孩更加自由一些。阿洛在田地里忙的時候，需要去幫忙，而不忙的時候，卻可以在木石村四周到處游玩。木石村的河對面是高大巍峨的木神山。

木神山傳說是主宰木的神仙居所，木神的權杖神木杖也隱藏在木神山的某個地方。但傳說終歸是傳說，當地的人并不相信，也沒有人去尋找。雖然沒有神木杖，木神山卻給予木石村的人們豐厚的恩賜，各種急救的草藥、災年救命的充饑食物、四季不同的美味、還有各種獵物偶爾被村民們捕獲。對于小孩，村邊靠近河邊的樹林是最喜愛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野果樹，到了夏秋季節就陸續有很多美味的果子可以滿足他們的口腹。樹林中間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很完整，幾乎沒有裂縫，從平緩一些的面可以輕松的爬上去。站在石頭上，可以看到整個木石村的全貌，再看向另一邊，可以看到河面潺潺流水，以及遠處的小山和更遠處的木神大山。

小孩們就常常聚集在那塊大石頭上，或坐，或躺，或站著，分享著他們的小小世界中的事情。

阿洛也常常去那塊大石頭上和村里的伙伴們一同玩耍。

和阿洛玩的最要好的朋友是阿輝，阿輝的年紀和阿洛一樣大，阿洛是春季出生，阿輝是夏季出生。同樣的年紀，家又很近，他們很自然的成為最為要好的朋友。

阿水突然問出一個老掉牙的問題，“木神山上真的有神木杖嗎？”

阿湯看著他說：“肯定沒有，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我們木石村的人在這里住了幾百幾千年，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人發現過神木杖。阿登、阿慕爺爺都在山里打獵一輩子都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神木杖的影子?！?

阿輝說：“我聽爺爺說，木神在打敗邪惡的土神之后就隱入木神山中，帶著神木杖和他一起到山里去了。”

阿洛說：“神木杖，傳說有巨大的魔力，能讓人死而復生、讓花草樹木隨時開花結果、還能讓人擁有神力，天下無敵，還能讓人長生不老，永遠不死?！?

少年們聽著無不對神木杖充滿渴望和好奇，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夠擁有那神奇的寶物。

“神木杖長什么樣子的？”阿洛開始對神木杖進行想象，不自覺的就把問題說出來了。

阿輝、阿水、阿湯聽后，也都一臉茫然，然后陷入深深的思考。

“應該是綠色的?！卑⑺溃皹淠臼蔷G的，草也是綠的。神木杖估計也是綠的?！?

阿洛覺得有道理，贊同的看向阿水。

“也有可能是黃色的，木頭劈開里面都黃色的，還有深一些顏色的木紋?！卑⑤x想了一想說。

“是的，我和父親一起砍柴的時候，木頭里面都是黃色的。”阿湯道。

“上次我和祖父到木神山上里去采藥的時候，柴刀不小心劃到一棵樹，那棵樹流出紅色的血液，把我嚇壞了。爺爺連忙帶我離開。那棵樹里面應該是紅色的吧？”阿洛說。

“有紅色的樹，它在哪里？”阿輝突然來了興致。

“那邊?！卑⒙迨种赶蚰旧裆降姆较?，繼續說：“沿著那個方向一直向前，翻過四五座山，趟過一條寬的溪水，就到了一座大山的腳下，然后大伙兒就分開找自己的草藥。我跟著祖父一起走了很長一段路，我的柴刀無意間劃傷了一棵樹，那棵樹流出紅色的血液，還有一陣怪味散出。祖父看到后，立刻拉著我的手離開那里。然后過了沒有多久我們就往回趕。”

阿湯說：“你是說冬至時候的上山采藥吧？”

“是的，本來是父親要去的，正好碰上父親染上風寒，所以我和祖父去那邊?！卑⒙逭f：“我們回來的時候，還在山洞里過了一夜，在里面過夜的時候，還用石頭把洞口堵上，后面還有大人們拿著刀守著。大家在里面安安靜靜的，都不敢出聲。外面各種聲音傳來，很嚇人的。有人睡著了打鼾都被叫醒了，不讓打鼾。阿湯你父親被阿吉叔叫醒過一次，然后，我也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

阿湯尷尬的呵呵笑起來。

“然后，天亮后，我們吃了點東西，就往回走，走了很久才回到木石。”阿洛說。

“其實，我也很想去，但是父親從來不帶我去?！卑冻隽w慕的眼神。

“聽說很危險，一般都不到木神山里面去?！卑⑤x說?！按笕藗円簿鸵荒耆ヒ粌苫兀看稳ザ家畮?，二十多人一起去。去的人都要帶上刀，還有人帶弓和箭?！?

“上次我和祖父去的時候，就有二十多人?！卑⒙逭f。

“聽說木神山深處有妖怪。”阿水神情緊張的說，“那妖怪還會吃人，前年木水村的人就有被妖怪吃掉的，人們找到的時候，只找到一件帶血的衣服。那人是我娘舅家的鄰居?！闭f著說著，阿水的手竟然顫抖了起來。

阿水繼續說：“那天我正好在外祖母家留宿，到了夜晚，阿紫的父親還沒有回到家里，她母親急了，央求族長派人去尋找。族長派出全村的精壯勞力去找，在河邊山頭上找到了那件帶血的衣服。人們再也不敢往里面走了，于是，把血衣帶回。阿紫母親一看就是阿紫父親的。哭的昏天黑地的。我也過去看了那件血衣，被咬的有很多大的窟窿，血幾乎把衣服整個都染透了?！闭f著，阿水打了個寒顫。

其他人也聽的背后發涼，阿湯說：“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天亮后，族長又派人去查看，還是沒有發現妖怪，阿紫的父親也沒有找到?！卑⑺f。

“天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阿輝說，其實他的心里還是挺害怕的，害怕妖怪過來把他們都帶走了。

于是，他們各自回家去了。

樹林又恢復寧靜，河邊的水波輕拍著岸邊的石頭，給寧靜的世界，帶來輕緩的歌謠。

——————

隨著日子的過去，氣溫也隨著升高。稞麥的嫩苗出土，一些野花也田埂上荒地上開了，田野也呈現美麗的春季景象。溫暖的陽光灑落大地，溫暖世界，同樣也溫暖人們的心。微風輕吹，沒有寒冷，令人舒適，舒適的讓人犯困，天地之間仿佛就是一張溫暖的床，隨時都讓人倒下就睡。

這段時間家里忙的事情較少，阿洛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和伙伴們一起游玩。阿洛基本都是早上吃完早飯后出門，直到天黑晚飯時才回家。大人們也不管他們，只要不去調皮搗蛋、偷雞摸狗，大人們就放任孩子們玩耍。

在河邊樹林玩膩了，石頭上也躺膩了，河里的魚也抓膩了，田野和荒地，菜園，村子里都玩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接下來，他們要到哪里去玩呢？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邊一帶都玩膩了，你們有沒有好的地方可以去玩？”阿洛問身邊的三個伙伴。

“不知道?！卑⑤x搖搖頭道。

“我也沒有好的想法。”阿湯看看大家說。

阿水想了又想，無奈搖搖頭。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阿水靈光一閃，說道：“對了，我們去木水村吧？”

阿洛問：“那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阿水道：“我們去那邊轉轉，或許能夠看到妖怪！前年不是有妖怪在木水村出沒嗎？”

聽到阿水的建議，另外三個人都愣住了。他們都在驚奇這個大膽的想法，又在擔心真碰到妖怪那么就被妖怪吃了。

“要是碰到妖怪，我們不是也被妖怪吃了嗎？”阿輝問。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

“木水村后來一直都沒有發生過妖怪吃人的事情，大家都好好的。”阿水接著說。

“我們就遠遠的看看?！卑⑺嶙h道。

阿輝、阿湯也同意一起去看看。

于是，四個人開始往木水村出發。他們走的是小路，沿著河流向東走了很長一段，穿過一片連著一片的稞麥田，到了一座石橋，石橋很長，是用青灰色的石頭砌成，墻面靠側邊的地方長滿青苔，兩側用高高低低各種石頭堆疊成護欄。他們走過石橋，穿過一片小樹林就到了木水村。

又走過一座小橋才能進入木水村，在橋頭幾個小孩向阿水打招呼。阿水回應后并沒有停下，繼續快步走著。他們四個人走的有點累了，打算先到阿水外祖母家中喝口水歇一歇再到樹林中去看看妖怪到過的地方。

來到阿水外祖母家，外祖母正在紡紗。外祖母看到阿水，高興的過來招呼。

外祖母和阿水聊著家里近況的時候，阿水的二舅從外面回來。

“阿水，你過來了？你母親和父親近來可好。”二舅問。

“二舅，好。我父母挺好的。”阿水答道。

“這次過來到這里多住幾天。”二舅說。

“呃，我下午就回去，我和我的朋友們到這邊來轉轉?！卑⑺?。

“那就讓你表弟帶你去釣魚吧？”二舅說。

“不了，我們就四處走走，今天不釣魚。讓表弟帶我們到妖怪出現的樹林去看看吧。”阿水道。

一聽阿水的話，舅舅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那個樹林已經成為了禁地，我們都不能去那里了。不論誰都不能進去?！倍苏f。

“我們不進去，就遠遠的看一看?！卑⑺卮稹?

“不行”二舅說：“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要不阿姐會擔心你的。我送你們過橋吧。”

阿水和三個伙伴不情愿的被二舅送過石橋。二舅送過石橋后，仍然在石橋頭站著，像一尊雕像一樣看著他們離開。

阿洛他們四人一看今天是沒有指望了，于是大步往木石村走。

回去的路上，他們已經商定好了。明天再來，不拜訪阿水外祖母家，直接到那個樹林去看。

——————

第二天，他們在大石頭上集合，集合后，立刻出發去木水村。他們沿著昨天的路，一路快走來到木水村。

阿洛心中既緊張又有興奮，可以去看看妖怪出沒的地方了。他們快速的穿過石橋，正當他們要下橋的時候，一個人影從橋邊的樹下走出。阿洛仔細一看，停下了腳步。其他三個人也停下了腳步。

“二舅，我們玩的時候走迷了路，稀里糊涂的走到這邊來了。我現在記起來了，我們回去了。”阿水迅速的轉過身，快速大聲的說出這些話，然后往回跑。他們三個也跟著往回跑。

二舅并沒有追，在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離開。

“怎么你二舅在那里?。俊卑⑤x說。

“哈哈，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阿洛笑著說。

“我怎么會知道？”阿水說，“要是我知道，我就不會來了?！?

“很奇怪啊？難道二舅一直在那里等我們？”阿湯問道。

“難道真的有妖怪，不讓我們靠近？”阿洛疑惑的說，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回答。

一路上，伙伴們討論許久。

看來到木水村看妖怪來過的樹林還真有難度。

——————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沒有再說起到木水村的樹林看看的事情。天氣逐漸溫暖，農田里的事情漸漸多了，大人們忙不過來常常需要小孩去幫忙。

阿洛他們這樣半大的小孩，也算是半個大人了，父母時常喊他們去幫忙干活。父輩們叫他們去，一是分擔一些勞動量，二是在干活的過程中潛移默化的學習田間勞作的各種知識技巧。除了到田間幫忙干活，他們還需要到村里的教習社去讀書習字。雖然不是要求太嚴，但是，教書的是族長本人，大伙都不敢懈怠。族長交代的功課沒有做好，接下來用樹枝打手心的懲罰是免不了的。大伙也都認真的學習族長教授的課業。

學習是在族里議事廳進行的，具體是學堂變議事廳，還是議事廳變學堂，誰也說不清楚。這棟房子看起來很古樸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但是卻不破敗。因每隔一段時間，村里的人們就會把它修繕一下，以此保持著良好狀態，沒有破敗的跡象。

族長在前面墻上壁上掛著的紙上寫下今天要學的字句，然后讓下面的學生們反復書寫。

學生們用竹筆在自己前方的沙面上書寫，寫完后，用竹板來回抹平又可以書寫。沙在學生們的書寫下，發出“沙沙”的聲響，竹筆在沙上面刻出一道又一道的筆畫，最后形成一個個有意義的字。古老的智慧就在這些不經意間向后來的人們傳遞著。寫著寫著，寫的快的學生完成的早，寫的慢的學生完成的晚。

早完成的學生就開始用竹筆畫來畫去，畫著畫著，畫到旁邊學生身上去了。旁邊的學生用竹筆一打，一來二去，就開始打鬧起來。族長回過頭一看，兩個學生正在用竹筆作劍打鬧正歡。

“安靜，阿成和阿路你們兩個站到后面去?！弊彘L嚴厲的語氣命令兩個打鬧的學生到學堂后面去罰站。

阿成極不情愿的站到后面去，因為惹出這件事的是阿路用竹筆戳他玩。阿路老老實實的站到后面去，沒有害怕與任何愧色，他是罰站的常客。其他人也在他們站到后面一瞬間靜下來了，接著練習寫字。隨后，族長小聲問他們話，又接著“啪、啪、啪”三下打手心的聲音。

過了一陣子，阿成回到自己位置，阿路還在學堂后面站著。

阿洛看著阿路的樣子，很想笑，但是忍住了。阿路也無所謂的站在后面，悠然自得。族長繼續教授其他的文章和字。

到了正午，終于等到可以休息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可以自由活動一漏。一漏也就是水桶裝滿水，桶底有一個漏點，水滴完即是一漏。

阿洛、阿輝、阿湯、阿水四個伙伴聚在一起聊天。他們聊著前幾天去木水村的事情。

“難道木水村真的有妖怪？你二舅一直盯著我們，不讓我們去。”阿輝說。

“我二舅一直以來很喜歡我的，感覺這兩次見面比較古怪，感覺就是不讓我去他那邊的感覺。”阿水說。

“是的，應該是有古怪的。我們一到木水村就要我們回頭，更加感覺不正常?！卑⒙逭f。

“下次我們再找個時間過去看看?！卑戳丝创蠹艺f道。

突然，他們都閉上了嘴巴，不再講話。阿湯看看背后。原來是阿路走過來了。

阿路問：“你們在聊什么有好玩的事情？”

阿輝哈哈一笑，說：“我們正在討論族長老爺子的課，討論把字寫好。”

阿路一看，也覺得沒有什么意味，然后知趣的走開了。

他們繼續討論去木水村的事情，決定明天上午繼續到木水村去一趟。這次要比上次小心一些，先派一個人去石橋那頭看看，沒人的話揮手讓其余的人過去；二舅在的話，就連忙往回跑。

說著說著，一漏的時間到了，各自回到自己位置繼續聽族長的課。

——————

早上，阿洛第一個到大石頭上等待他們。接下來，阿輝、阿湯、阿水逐個來到集合地，人到齊后就立刻出發去木水村了。

到了石橋，阿洛先上橋，然后不快不慢的走到另一端，四周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二舅也沒有其他人，于是，他連忙跑上橋，用手以最大幅度的揮動來告訴他們趕緊過來。

四人來到橋邊樹林，然后，阿水負責帶路，其他人緊跟在后。這次沒有進村莊，從村旁邊的小路過去。

走了一段不長的小路，一個樹木高大的樹林呈現在在眼前。樹林后面是延綿的山脈。樹林里的樹高大而挺拔，此時樹葉嫩黃，還沒有完全伸張開，而樹林里面卻顯得幽暗，顯得很詭異，好像一雙邪惡的眼睛在暗處有意無意的看著你。

伙伴們沒有靠近樹林，他們站在離樹林百步的地方看著。

阿水說：“這就是出現妖怪的樹林，感覺怪怪的?！?

“是的，感覺比較陰沉。”阿洛說。

“里面的妖怪不知道是一個還是好多個？”阿輝說。

“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卑f。

這時，一陣風吹過，樹林里樹木隨風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音。這聲音好像在對人進行召喚，有好像在發出警告讓人遠離。突然，一個響聲傳來，“哇”的一聲，一只黑色的鳥穿出樹叢，撲閃的煽動著翅膀飛向遠方。

四個伙伴見狀，拔腿就往回跑。他們恨不得長四條腿，不停的狂奔，氣都快喘不過來，終于到了石橋。

阿洛放慢速度，快速的喘著氣，使出殘存的力氣喊道：“可以慢一些了！”

他們聽到阿洛的聲音，都慢下了步伐。阿輝最先停下，用手撐著樹干說：“你們跑的那么快，為什么，我們在比賽誰跑的快嗎？”

阿水說：“我看你們跑那么快，我也跟著跑快?。　?

阿湯說：“我吃奶的力都用盡了！你們看見妖怪了嗎？”

“沒有看見！”阿洛說。

“我也沒有看見！”阿輝說。

“我更沒有看見！”阿水說。

“我也沒有看見，我看見你們跑我還以為你們看見妖怪了?！卑f。

四個人互相的看著，面面相覷，然后突然一起大笑起來。他們都明白了，各自笑自己的傻。

——————

日子就這樣過著，白晝之后時黑夜，黑夜之后是白晝，阿洛和木石村所有的人一樣平靜的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