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留在玄天宮,師父帶著阿洛回到陵館。
信從師兄身體恢復后,到玄天宮去幫師伯做文書方面的事,先后來了信義、信非、信廣師兄,現(xiàn)在是信悟師兄在陵館。
夜里,師父拿著裝水鬼紅肉的箱子,帶著阿洛來到后園。來到涼亭,示意阿洛和他一同將涼亭東北方位的一塊石頭抽出。倆人吃力的將石頭抽出后,師父把箱子塞到里面,再將石頭塞回。阿洛好奇的問師父:“水鬼的那團紅肉是什么?”
師父猶豫了一下,之后對阿洛說:“那團紅肉是水鬼之心。水鬼不死,是因為心不死。”
“現(xiàn)在封在這里,它不會死嗎?”阿洛問。
“不會的,它是魔物。”師父答道。
師父接著,說:“水鬼之心有神奇的魔力,任何將死之人吃下去之后,就能再生龍活虎的活五年。五年后,魔物浸染整個人,在某一天,那個人會一瞬間變成水鬼。之前的一切都與它無關。”
“師父,你見過這樣的事嗎?”阿洛問。
“三十年前,我和你師母到國土東邊拜訪老友,正好碰上鬧水鬼的事情,在抓水鬼的過程中,水鬼把你師母打成重傷,命懸一線。后來,我們抓住了水鬼。為了救你師母,我取出水鬼之心,讓你師母吃下去。我和你師母又能多在一起五年。”說著,師父沉默了。
“五年后的一天,你師母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變成水鬼。我本來預先準備好只要你師母一變成水鬼,就將她殺了。可是,看著你師母穿著剛才的衣服,只是人變了。我下不了手,任其逃匿。”師父說完,不禁嘆了一口氣。
阿洛聽后,不知該說些什么。阿洛安慰師父說:“師母就算變成水鬼也不會害人的。”
師父說:“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但是你需要知道。水鬼之心的奇效和惡毒,用好了可以利人,用不好則害人。”
阿洛說:“嗯,我記住了,對誰都不說。”
那夜,在后園,師父和阿洛談了很久,門派內的很多絕密的事情,師父都悄聲的講給阿洛聽,雖然阿洛很多事情來龍去脈都不懂,但是他認真的記住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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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阿洛仍然不見信和回來,心里開始焦急,擔心信和出去游歷了。
阿洛向師父說要到玄天宮去送信和,師父順快地讓阿洛過去。
當阿洛到達玄天宮的時候,信和正在聽歸真師伯講授課業(yè)。阿洛默默地到后面,安靜地坐下,靜聽師伯講授的經典。
信和偷偷地轉過頭,暗暗的向阿洛打個招呼。
晚餐后,信和開始整理出行的東西。明天,他就要遠行游歷。
信和準備的東西不多,秋天與冬天的衣物各一身,鞋一雙,水壺一個,筆紙若干放在竹筒內,還有一幅臨摹的地圖,少許干糧。阿洛在旁邊幫著收拾,很快準備妥當。信和背著筐在房內走幾步。阿洛心里暗自嘆息,從來沒有想過,離別來的這樣快。
信和微笑著對阿洛說:“像不像游歷的人。”
阿洛說:“像,而且英俊不凡。”
夜里他們沒有聊太長時間,心里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信和游歷的計劃是先向東走到海邊,接著向南,到了海桑國再返回。
第二日,師伯與眾師兄齊聚大門,在門旁擺了一個桌子,桌上兩個木盤,一個盤裝著一些糕點,另一個托盤里裝著一個布袋。
歸真師伯雙手握著信和的手說:“孩兒你長大了,現(xiàn)在要去外面的世界歷經人世,方能為事。修行之人,不能貪圖享樂,亦要保重身體,在外要謹言慎行,不托大,不畏縮。”
接著,師兄們一個個和信和道別。
最后,師兄們把糕點裝入信和的筐內,布袋交到信和手里,布袋里裝的是游歷所需盤纏。阿洛陪著信和一同走到云田。
信和回家住兩日。兩日后,阿洛陪著信和再走一陣,在云山集,信和讓阿洛止步,送君千里,也終歸要離別。阿洛目送信和消失在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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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來到上次與父親一同吃飯的食肆,找到食肆主人。阿洛問食肆主人一些有關青鏿的事情。
通過食肆主人的話語,了解到青鏿在其老妻的照料下,過著貧寒的日子。生活在周圍人和偶爾外人的接濟下,還算能過下去。其妻也是勤快人,年紀雖老,也種些雜糧果蔬經常來云山集換點生活用品。
阿洛問:“他們今天來到這里了?”
食肆主人想一想,說:“好像來了,我好像看見他的妻子牽著駝馬過去了。”
阿洛連忙向食肆主人告辭,到集市那邊去找青鏿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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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市外的一個巷角房檐下,阿洛找到了他們。青鏿躺在駝馬車板上睡覺,其妻坐在墻根,靠著墻正在打盹,在她的面前擺了一些新鮮的果蔬。
當阿洛走近時,青鏿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阿洛,眼睛都不眨,手準備支撐身體爬起來。
阿洛趕緊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銅錢,一把塞到正在打盹的青鏿老妻手里,然后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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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陵館,剛開始幾天,阿洛總是習慣性的到他房里去找他,當?shù)椒績群螅匆姷闹皇且婚g空房。阿洛的心里一陣失落,不由感嘆,留下來的人,比離開的人更能感受離別之苦。
逐漸的,阿洛習慣了沒有信和在身邊的生活。
習課業(yè),練功,做飯,做雜活,陵館的寧靜讓阿洛平靜,心里的學識,身體的強健在平靜中生長。
阿洛問師父,他大概什么時候開始游歷。師父告訴他,時機成熟時告訴他,讓他安心的修行。
山上的翠綠變枯黃,一轉眼夏去,秋逝,冬來;在一個傍晚,父親牽著馬來到陵館。見到父親,阿洛心里欣喜不已,最近他心里也一直暗暗的期盼著父親到來。
夜里正當陵館的人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陵館的門被人猛地敲著。阿洛跑到門口,問:“是誰在外敲門?”
門外人答道:“我是樹哥,有急事要見歸云先生。”
阿洛忙把樹哥迎入館內。樹哥一見到歸云師父便跪下,請歸云師父幫忙。
歸云師父讓樹哥把事情從頭說起。
事情是樹哥的媳婦今天到樹哥攤位幫忙,被路過的高官公子看上了,在他收攤之際來了一幫人把他媳婦掠到馬車上走了。后來經他打聽,是被掠到云山西邊的別館去了。別館在云山西邊的玉柳村一帶。
師父聽后,叫樹哥放心,隨后叮囑阿洛,如果天明他沒有回來,天亮后,就讓阿洛去玄天宮把今晚的事稟告給師伯。
師父帶著劍和樹哥一同出門,阿洛想一同去。
師父擺擺手,說:“事情緊急,我到二師伯那邊取馬,騎馬過去。你留在陵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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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阿洛一夜未眠,輾轉反側,床板都快磨穿了。
第二天,天未亮,阿洛拿著锏來到云田路口等著師父。而樹哥正靠在路口的一棵樹下睡著,阿洛悄悄地過去站在旁邊安靜地等著。
等了許久,在晨光薄霧中,一人牽著一匹馬,馬上坐著一個人,正不快不慢地過來。阿洛跑過去,只見牽著馬的人正是師父,馬上坐著很像樹哥的妻子。
樹哥已醒來,看見妻子安然歸來,整個人都笑開了花,對師父千恩萬謝。
臨別,師父對他們夫妻叮囑道,此事不能向任何人說。他們夫妻亦嚴肅的向歸云師父保證,不會向任何人說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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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次住陵館的時間比以往都長,阿洛自然也希望父親在這里住的時間越長越好。
父親返鄉(xiāng)前夜,師父和父親聊了很長時間。阿洛沒有在意,和往常一樣自己先睡了。
次日,和尋常一樣,阿洛又一次的在云田村口送別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