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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火海重生,紈绔歸來
火光還在骨頭縫里燒。
羅易睜開眼的時候,肺像被鐵鉗夾住,吸進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焦糊味。頭頂是塌了一半的天花板,鋼筋裸露,像巨獸的肋骨。他趴在地上,右手撐著一塊碎裂的鏡面,左手掌心火辣辣地疼。
鏡子里映出一張陌生的臉——眉骨高,眼尾吊,嘴唇薄得像刀鋒。這張臉他認得,羅承璟,羅家那個被掃進垃圾堆的私生子,酗酒、斗毆、欠債無數,上個月在一場別墅火災里“意外身亡”。
而他,羅易,前世是站在資本風暴眼的男人,最后卻死在一場大火中,連骨灰都被炸上了天。
現在,他回來了,頂著這張“廢物”的臉,躺在廢墟里,聽著遠處消防車的鳴笛由遠及近。
倒計時三分鐘——搜救隊馬上就要進來,要是被發現還活著,只會被當成植物人拖進太平間。
他猛地翻滾,一根燃燒的橫梁砸在他剛才趴著的位置,火星四濺。他爬到墻角,摸到一段斷裂的消防水管,殘存的水壓噴出一陣白霧,正噴在他臉上。
冷。
清醒。
他喘著氣,盯著鏡片里那張臉,低聲說:“我不是廢物……我是來清算的。”
掌心的燒傷隱隱作痛,疤痕在火光下泛著暗紅,形狀像一個扭曲的“羅”字。
沒人知道它是怎么來的,包括他自己。
——
靈堂里檀香濃得嗆人。
羅家老爺子躺在水晶棺里,面容安詳。羅易穿著一身黑西裝,站在角落,像根沒人搭理的柱子。家族長老三三兩兩坐著,目光掃過他時,全是鄙夷。
羅承澤一身高定西裝,站在供桌前,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聲音沉穩:“根據父親生前最后一份遺囑,羅氏集團董事長之位,由我羅承澤接任。所有股份、資產、信托基金,均由我全權接管?!?
全場安靜。
羅易低著頭,手指在褲縫上輕輕摩挲。他盯著那份“遺囑”,紙張泛黃,邊緣有輕微卷曲,但纖維反光太均勻了——那是新紙做舊的痕跡。
假的。
他沒動,也沒說話。他知道這時候開口,只會被當成瘋子。
羅承澤掃了他一眼,嘴角一揚:“有些人,連站都站不穩,還想繼承家業?羅家,不容廢物?!?
哄笑聲從旁支親戚里傳來。
羅易依舊低頭,可就在他目光掠過遺囑的瞬間,腦子里“嗡”地一聲,像有根針扎進太陽穴。
一串模糊的字一閃而過——“知意,記得吃藥。”
他猛地一震。
那不是聲音,也不是畫面,就是憑空出現在腦子里的字,像誰用指尖在他意識里劃了一道。
他眨了眨眼,字消失了。
可心跳卻快了半拍。
他沒時間細想,因為老爺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抖得像風中的枯葉,呼吸急促,臉色發青。
“爸!”羅承澤沖過去扶人,回頭瞪向羅易,“你還愣著干什么?滾出去!別在這添亂!”
羅易沒動。
他知道老爺子這是帕金森引發的呼吸肌痙攣,七分鐘內不緩解,就會窒息。
他緩緩走上前,腳步踉蹌,像是喝多了酒,一頭撞向供桌旁的清代花瓶。
“嘩啦——”
瓷瓶落地,碎成滿地月光。
“我賠!我賠!”他慌亂地跪下,手忙腳亂去撿碎片,嘴里嘟囔著,“值多少我賠多少……別趕我走……”
眾人哄笑。
“看,連個瓶子都拿不穩,真是羅家的恥辱?!?
羅易低著頭,袖口一滑,三根銀針已夾在指間。他借著長袍下擺遮掩,右手在地上“撿碎片”,左手卻悄然抬起,銀針疾點老爺子座椅扶手下三寸處——天樞逆針第三穴。
針氣入穴,無形無相。
老爺子的呼吸猛地一滯,隨即緩緩平穩下來,手也不抖了。
“咦?”有長老低聲驚呼,“老爺子怎么……好了?”
羅承澤狐疑地盯著父親,又看向羅易:“你干了什么?”
羅易抬起頭,滿臉茫然:“我?我沒干啥啊……我就摔了個瓶子……”
他拍了拍手,站起來,腿一軟,差點又跪下,活脫脫一個酒色掏空的紈绔。
沒人懷疑。
只有老爺子緩緩睜開眼,盯著羅易看了幾秒,喃喃道:“這股針氣……像極了當年救我的那位醫生?!?
羅易心頭一震。
他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左手掌心的疤痕,火光下,那“羅”字仿佛在跳動。
——
羅總家后院,老槐樹下。
羅易靠在墻邊,手里捏著一片碎瓷,邊緣鋒利,能割破手指。
他剛才那一針,是前世獨創的“天樞逆針法”,專治神經性痙攣,連頂級醫院都解不了的癥,他一根針就能壓住。
可他不能暴露。
現在不行。
羅承澤已經盯上他了,剛才那句“你干了什么”不是隨口一問,是試探。
他得繼續裝廢物。
可廢物,也能殺人。
他把碎瓷片塞進袖口,抬頭看天。月亮被云遮了一半,像被咬了一口的銀盤。
腦子里又閃過那行字:“知意,記得吃藥?!?
這次他沒慌。
他反而笑了。
笑得像一把藏在錦緞里的刀。
——
三天后,羅家議事廳。
羅承澤坐在主位,手里拿著財務報表,神情凝重:“老爺子生前投的那筆新能源基金,最近暴跌,再不追加保證金,下周就要被強平。”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
“那可是八個億。”
“能不能找銀行貸款?”
“不行,老爺子一走,信用評級直接降級,銀行不放款?!?
羅承澤皺眉:“現在能動用的流動資金,最多兩個億?!?
廳內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
羅易晃了進來,手里拎著一瓶白酒,領帶歪斜,眼睛發紅。
“哎喲,開大會呢?”他咧嘴一笑,酒氣沖天,“我剛從澳門回來,贏了三千萬,要不要借你們救急?”
全場靜默。
羅承澤冷笑:“你欠的債還沒還清,哪來的三千萬?”
“賭桌上來的唄?!绷_易一屁股坐下,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我羅易雖然廢物,但好歹也是羅家人,家里有難,不能看著不管,對吧?”
“你?”羅承澤嗤笑,“你連自己賬戶都被凍結了,還敢說借錢?”
“是嗎?”羅易歪著頭,掏出手機,點開銀行APP,往桌上一推,“你看,余額三千萬,要不要我轉給你?”
屏幕亮著,余額數字清晰。
羅承澤瞳孔一縮。
不可能。
這家伙上個月還被銀行拉黑,信用卡全停,怎么突然有三千萬?
他伸手要去拿手機,羅易卻“啪”地合上屏幕,收進口袋。
“不過嘛——”羅易瞇起眼,笑得天真又惡劣,“借錢可以,得按我的條件來?!?
“你有什么條件?”
“第一,我要進羅氏董事會,哪怕是個掛名的?!?
“第二,老爺子生前批的那個醫療項目,停了三年了,我要重啟?!?
“第三……”他頓了頓,看向羅承澤,“你剛才在靈堂說的那句話,得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道歉?!?
羅承澤臉色鐵青:“你瘋了?就憑你?”
羅易聳聳肩:“你不答應,我就把這三千萬捐給慈善機構。反正我也不缺錢花。”
他站起身,拍拍褲子,轉身就走。
“你站??!”羅承澤猛地拍桌,“你哪來的錢?!”
羅易停下,背對著他,抬起左手,輕輕摩挲掌心的疤痕。
“你說呢?”
他沒回頭,可嘴角的笑,冷得能結出霜。
——
深夜,羅家老宅,羅易房間。
他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一支銀針,在臺燈下反復擦拭。
窗外風過,樹影晃動。
他忽然閉上眼,腦子里又浮現那行字——“知意,記得吃藥?!?
這一次,他沒睜開眼,而是輕聲說:“我回來了?!?
臺燈的光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
左手掌心的疤痕,微微發燙。
他緩緩抬起手,銀針尖端對準掌心,輕輕一刺。
血珠滲出,滴在桌面上,暈開成一個模糊的“羅”字。
針尖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