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冰川預言埋下殺機

羅易走出會議室的瞬間，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沒停下腳步，只是抬手在褲兜里劃開屏幕，三行字跳出來：

“羅氏實驗室爆炸”

“二叔派系在冰庫設伏”

“知意，記得吃藥。”

他腳步一頓，隨即加快。走廊盡頭電梯剛合上，他轉身沖向消防通道，皮鞋踩在金屬臺階上發出短促的回響。腦子里那本“未來日記”從不廢話，但這次連時間都沒給——說明變數太大，連命運都只敢寫半句。

半小時前他還在會議室撕遺囑，現在就得去冰庫搶藥。沈知意的藥不能斷，尤其是陸沉已經掐斷了正規渠道。那顆深紅藥丸是他媽留下的“鳳凰素”，不是鎮定劑，是激活她體內某種機制的鑰匙。而冰庫里鎖著的，是最后一批原料。

消防通道底層是地下四層，羅氏醫藥研發部的冷鏈中心。這里常年零下十八度，連監控探頭都容易凍僵。羅易貼著墻邊走，避開頭頂的紅外線陣列。他知道二叔的人不會只靠機器守著——那群人巴不得他死在冷庫里，好把實驗室爆炸的責任全扣他頭上。

拐過最后一個彎，冰庫大門就在眼前。不銹鋼門縫里滲出白霧，像刀口吹出的寒氣。他從針灸盒里摸出一支銀針，輕輕插進鎖芯，手腕一抖，咔噠一聲，門開了條縫。

剛要推門，眼角掃到冰墻上幾道劃痕。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他湊近一看，心猛地一沉——那是摩斯碼，斷續排列著：“別信B區三號柜”。

他記下了，沒多看。門一開，冷氣撲面，呼吸瞬間凝成霜。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應急燈泛著幽藍。他摸黑往B區走，目標是三號柜后面的隱藏夾層，那里藏著一個低溫密封箱，裝著提取物。

腳步剛踏進B區，頭頂的燈“啪”地全亮。

“羅少，真不怕冷啊？”二叔的侄子陳凱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拎著個金屬箱，笑得猖狂，“聽說你媽當年就是被凍死在南疆山洞里的？今晚咱們給你安排個同款。”

羅易沒答話，手已經滑進袖口，玄鐵針灸盒在掌心轉了個圈，變成一支鋼筆狀的短棍。

“你們設伏，是為了等我來背鍋？”他聲音很穩，“實驗室要炸，你們想讓我死在冰庫里，順便把罪名按我頭上？”

“聰明。”陳凱打開金屬箱，里面是一排閃著藍光的麻醉針，“可你再聰明，也逃不過今晚這場‘意外’。”

話音未落，兩旁竄出四個黑衣人，手持注射器，動作整齊得像訓練過的機器。羅易側身一閃，鋼筆一甩，銀針破空而出，釘住最前面那人手腕。那人慘叫一聲，針落地。

剩下三人包抄上來。羅易騰空躍起，一腳踹翻一個，落地時順勢滾向冰柜背面。冷氣讓他指尖發麻，但他腦子清醒得很——這些人不會真殺他，陸沉要的是“可控死亡”，所以用的都是非致命武器。

可他剛想摸出第二支針，眼角余光忽然瞥見門口人影一閃。

小舟。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衛衣，赤腳踩在冰面上，臉色慘白如紙。下一秒，她猛地沖進來，撲向羅易。

“不要！”羅易吼。

但已經晚了。

一支麻醉針扎進她肩膀，她整個人一僵，撲通跪地。

羅易瘋了似的沖過去，一記掃腿放倒兩個，鋼筆直取陳凱咽喉。陳凱慌忙后退，撞翻金屬箱，針管滾了一地。

“你們對她做了什么？”羅易壓著人，聲音像從冰縫里擠出來。

“沒做什么。”陳凱冷笑，“就是讓她多活兩天。這丫頭中過三次‘寒髓針’，神經都快凍死了，還能跑這么快，真是奇跡。”

羅易沒再聽他廢話，反手一針扎在他頸側，人立刻軟了。他抱起小舟，發現她嘴唇發紫，呼吸微弱。正要走，忽然注意到她右手掌心——那里有一塊燙傷的印記，形狀像半個符文，邊緣焦黑，像是被烙鐵生生壓出來的。

他瞳孔一縮。

這個印記……他在哪見過。

不是照片，也不是族譜。是在他母親留給他的那本殘頁手札上。最后一頁寫著：“鳳凰計劃，雙魂共契。血引為鑰，掌印為證。”

他抱著小舟往門口沖，剛到門口，忽然想起什么，回頭看向B區三號柜。柜門半開，里面空空如也。可地上有個小凹槽，形狀和他玄鐵針灸盒底部完全吻合。

有人提前來過。

而且用了和他一樣的工具。

他咬牙，抱著小舟沖出冰庫。走廊燈光刺眼，他一路狂奔到地下二層的私人診療室，反鎖門，打開急救箱。

小舟還在昏迷，體溫低得嚇人。他扯開她衣服，發現她后頸蓮花刺青周圍皮膚發黑，像是毒素正在擴散。麻醉針里果然加了料。

他抽出九根銀針，運指如風，扎在她脊椎兩側。針尾輕輕一彈，內力催動，寒毒開始外排。她身體劇烈抽搐，嘴里突然冒出幾個字：

“……鳳凰……不能……重啟……”

羅易手一抖。

上一章橋洞里燒毀的族譜、照片上的“1999”、她鐵盒里的紐扣……全串起來了。小舟不是偶然出現在他生命里的。她是“鳳凰計劃”的另一把鑰匙。

而那個計劃，和他母親、沈知意、甚至他自己，都有關系。

他低頭看她掌心的燙傷印，忽然明白為什么她總在凌晨三點熱牛奶——那是實驗體每日必須補充能量的時間點。她不是流浪少女，是逃出來的“樣本”。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羅少？”是周青的聲音，帶著笑，“您這回又搞出什么大動靜？我剛截到一條內部消息，東晟的衛星拍到羅氏實驗室外圍有熱源聚集，估計撐不過兩小時。”

羅易沒回頭，只問：“沈知意那邊怎么樣？”

“還在會議室，但情緒不太穩。她把朱砂筆折斷了，紅酒也喝完了，現在正用碎玻璃在合同上劃叉。”

羅易閉了閉眼。

他知道那不是發瘋，是解碼。沈知意用叉號的筆順在傳遞信息，只是沒人看得懂。除了他。

他從針灸盒里取出一顆白色藥丸，輕輕塞進小舟嘴里。這是他私調配的解毒劑，能壓住寒髓針的副作用。做完這些，他把她抱到沙發上，蓋上毯子。

“等我回來。”他說。

剛要開門，小舟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不像病人。

她睜開眼，眼神清明，嘴唇動了動。

羅易俯身去聽。

“冰庫……那個箱子……”她聲音極輕，“里面有你的……出生記錄。”

他愣住。

“他們燒了族譜，但沒燒完。B區三號柜后面，夾層里……還有一份DNA比對報告。你和我……不是兄妹。”

羅易呼吸一滯。

她繼續說：“你是羅家的‘容器’，我是‘引子’。鳳凰計劃……是要把兩個人的記憶和命格融合。失敗過一次……所以你媽才讓你重生。”

羅易盯著她，腦子里一片轟鳴。

如果這是真的，那他不是“重生”，而是被強行喚醒的“復制品”？而小舟……一直知道？

他想再問，小舟卻閉上了眼，手緩緩松開。

診療室安靜下來。

羅易站起身，看了眼手機。

“未來日記”又更新了：

“沈知意將親手引爆實驗室”

“小舟掌心印記將在午夜發光”

“知意，記得吃藥。”

他盯著最后一行，忽然笑了。

笑得有點澀。

他摸出那顆深紅藥丸，放在掌心。金紋流轉，像活的一樣。

然后他轉身，推門而出。

走廊盡頭，陽光正斜斜切進來，照在消防栓的玻璃上。玻璃映出他半張臉，左肩內側的“羅”字紋身在光下微微發燙。

他抬手，把藥丸放進嘴里，沒咽。

含著，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