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水河燈火不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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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點燈人歸來——封壇夜
本作品為架空幻想題材,所涉設定純屬虛構,旨在構建奇幻敘事體系,不涉現實迷信內容,亦不鼓勵任何靈異崇拜。敬請理性閱讀,請勿對號入座。
赤水河左岸,霧氣繚繞之地,藏著一處千年酒香未散的秘境——郎酒莊園。
它不是尋常的酒坊,而是一方自古便被山河鐘情的靈土:生于赤水河畔,長于天寶峰下,養于陶壇之中,藏于幽深洞窟之間。這里的酒,不只是釀出來的,更是生長出來的,帶著土地的濕潤,山風的性子,和人心的火候。
清末時起,絮志酒坊便于此地立起煙火灶臺,代代傳承,敬畏自然、崇尚工法,直到今日——郎酒莊園已擴至十平方公里,六大釀酒生態區如星辰散落,貯酒陶壇如山,老酒貯存突破二十六萬噸,仿若一個“酒的國度”。
但赤水河邊的人都知道:酒香未必全為人飲。傳說那些封存百年的老壇深處,藏著的不止是陳年好酒……也藏著“未歸的魂”。
赤水河左岸,夜色如墨,風穿山澗,如泣如訴。
山腳的風吹得燈火顫顫,連河邊的老槐樹也似在低頭傾聽。這是入冬前最后一個月圓夜,赤水河水清寒如鏡,倒映著天光與星影,也映出山腰那座古老的郎酒莊園。
莊園深處,石門重重,緊閉如舊,門后封藏著歲月與酒香。天寶洞前的石階上,火把一盞盞亮起,映照出封壇人的身影。他們皆著藍布衣衫,頭戴藤編草帽,手中提著浸了朱砂的酒簽,一壇壇陶缸緩緩抬入洞中。
壇身蒙灰,封口覆紅布,每一壇入洞前都要由掌燈人繞火三匝,再貼上“鎮魂符”,才許封印。年年如此,從不更改。有人說這只是習俗,也有人說這是鎮住老壇中“不愿離去之物”的方式。
這是郎酒莊園一年一度的封壇夜。
據說,這一夜封存的不僅是陳酒,還有不肯散去的魂。
林澄站在山口,立在風中。她沒穿封壇人的衣服,卻在場所有人之中最靜,也最冷。她目光落在山腹深處那道緩緩合上的洞門上,掌心藏著一枚銅燈芯——她祖母臨終前偷偷塞進她手里的遺物。
那是舊燈的心,早已失了光。
“燈別點,魂別喚?!弊婺傅穆曇舴路疬€在耳邊回響,低低的,啞啞的,像風中快要熄滅的燈火。
可她終究還是來了。
她必須來。
封壇人說,今年多出了一壇“無名酒”。
那壇酒不是今年釀的,而是十日前赤水河水落時,在淺灘上被一位漁人打撈上來的。一只缸身斑駁的陶壇,封泥未破,壇口竟還散著濃郁酒香。有人驚奇,也有人害怕。有人笑稱那是“河神的酒”,也有人暗自避諱,說那是“死人帶的魂”。
林澄知道,那壇酒不是酒。
它是線索,是她追尋已久的燈魂未歸的證據。
月光升高,河水泛起一層薄霧。林澄收緊披風,走下石階。她每一步都極輕,仿佛怕驚動什么。風從耳邊掠過,裹挾著水汽與冷意,像舊人低語,又像是夢魘未散的余音。
她記得小時候,祖母曾抱著她,講過燈與魂的傳說——說魂若未歸,便會棲在舊燈之中,燈若失芯,魂便無所依附,終將隨風而散。而赤水河畔,埋過太多無人知曉的舊事,沉過太多再也點不亮的燈。
她走近封壇洞,火把已燃至盡頭,映出洞口那壇“無名酒”的影子。陶壇表面浮著斑駁水漬,封泥緊閉,卻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自壇縫逸出,不似新釀,更似舊魂。
“咔噠——”
封壇洞最后一盞火把,在此刻莫名熄滅了。
火光消散,洞前一片寂靜。
下一瞬,林澄聽見一聲微不可察的響動。
是陶壇發出的聲音——輕微卻異常清晰的一聲“咔噠”,仿佛有某種封印,自內部被緩緩推開。
那不是普通的裂縫,也不是氣息泄露的膨脹,而是……蘇醒。
黑暗中,那壇“無名酒”仿佛微微動了一下,封泥之下,仿佛有什么東西,正緩緩睜開眼睛。
林澄呼吸一滯,掌心的銅燈芯陡然一熱,如同觸電。她知道,它感應到了什么——
那不是魂歸。
是魂返。
風在這一刻逆著山勢刮起,吹滅了石階盡頭的火種,也吹起了她記憶深處,被風塵封的片段:
赤水河岸,舊燈初燃。
燈下,有人回望她,眼中如霧如夢,低聲道:
“別怕,我一直在?!?
林澄倏然睜眼,卻仍立在原地——燈未燃,魂未現,但她知道,從今晚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而那壇無名酒下,可能藏著的不只是魂。
也許,還有她命運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