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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鐘二郎的開局很傳統(tǒng)
農(nóng)歷六月的東京很熱!
鐘玨站在開封府門外的樹蔭之下,心煩意亂。
作為行政總監(jiān)的他,覺得自己不算事業(yè)有成,卻多少混成了高管。
在一個二線城市拿到30萬的年薪,已然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打工人,日子還算不錯。
可一個午覺醒來,就來到了東京汴梁,天圣三年的東京汴梁!
他的身后是一個老仆,大概五十來歲,在這個四十歲不到就能自稱老夫的年代,基本算是黃土已經(jīng)掩埋到了脖子。老仆的身上還掛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姑涼,那是鐘二郎兄長的遺孤。他身前是幾個包裹,里面裝著的不是什么新時代特產(chǎn),而是幾床被子、幾件衣服,還有幾貫銅錢。
如今的狀況是家里的房子被放貸的人抵了賬,包裹里那兩三貫錢,還是陳堯佐秉公判案,判給鐘玨的房子抵賬的差價。
所以,此時的鐘玨先生算得上是無家可歸,還得扛著身前的那些物資,頂著烈日去找住的地方。
還真尼瑪是傳統(tǒng)的開局啊,鐘玨覺得自己有些慘!
“二郎!”
身后傳來的聲音充滿懊悔,“都是老奴不好,若非老奴慫恿大郎把房子抵押借貸去送禮,想把阿郎從崖州弄回來,咱們的房子就不會被低了債,阿郎和大郎也不會......”
崖州......
就是后世的海南。
可在此時,那是天下人眼中的不毛之地!
被弄去崖州的,要么是犯人,要么是犯官。
鐘玨只記得自己的老爹以前是御史里行,三年前驟然被貶官是因為什么,他確實不清楚,主要是老爹從來不給他說工作上的事情。
貶官崖州......
要么是犯了事兒,要么是得罪了人。
不過鐘玨猜測老爹是后者,不然不會能通過送禮這種方式,調(diào)回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丁謂!
托了好多關(guān)系,終于弄好了調(diào)令,大兄鐘鳴急不可耐帶著嫂子前往崖州接人。奈何,老鐘同志命不好,返程跨海的時候遇上了風(fēng)浪,船翻了......
大宋是優(yōu)待士大夫的,尤其是先帝一首《勸學(xué)》之后,士大夫的待遇到達(dá)了頂峰。
因此老鐘,在崖州任職也是能領(lǐng)俸祿的。
只是,若是人死了......
那就對不住了,大宋冗兵、冗官,養(yǎng)閑人,但不養(yǎng)死人。
于是,鐘玨就坐蠟了。
沒了老爹的俸祿,一個讀書人哪來的經(jīng)濟(jì)來源還貸?
自然就無家可歸了。
哎!
鐘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看著已經(jīng)掛著老淚的老仆,強(qiáng)笑道:“劉叔,無礙的!咱們有手有腳,還會餓死?”
“是啊!”
劉叔抓著袖口擦了擦眼角,臉上掛起牽強(qiáng)的笑容,“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后你好好溫書,阿郎說你書讀得好,想來明年一定能東華門唱名!老奴就算去汴河抗包,也一定供養(yǎng)你和小娘子!”
這是忠仆啊!
自古以來樹倒猢猻散,如今鐘家這棵樹可以說是倒了,可年邁的老仆竟然揚(yáng)言要去碼頭抗包供自己和侄女......
在新時代,要供一個學(xué)生基本就能花費一個普通家庭大部分的收入。
如今是大宋啊,筆墨紙硯,都是高端物資!
要通過抗包,供一個學(xué)子科考,這得多艱難?
鐘玨心生感動,卻沒有應(yīng)承,讓一個半百老者去碼頭抗包供自己考試?
咱得要點臉!
更何況,在汴梁科舉是要有人推薦的,沒人推薦你連發(fā)解試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不能老仆出手,鐘玨抓起地上的包裹就往肩上甩。
幾件衣服、幾床被子,按理說應(yīng)該不算太重!
加上三貫錢也不過40來斤。
可鐘玨卻被包裹的慣性拉得一個踉蹌!
艸!
這羸弱的身體。
來這兒之前,雖然不像別人那樣天天健身房,可好歹每周兩場足球雷打不動。
扛個百八十斤,那還不如恐龍扛狼,搜一熱?
一邊為自己的身子骨懊惱,鐘玨一邊往前走。
老仆劉叔連忙跟了上來,伸手想奪過包裹,“二郎,老仆來吧!”
鐘玨往左邁了一步,堪堪躲過了劉叔伸出來的手,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道:“不用,劉叔你抱好茵茵!咱先去找個中人,租個房子。”
剩余的兩三貫,買房肯定是不夠的,只能暫時租房度日。
主仆三人,頂著烈日在汴梁城里走走停停,終于是在汴河大街租到了落腳處。
得益于那位愛封禪的皇帝,太過勞命傷財,不管是政府財政還是民間都沒啥錢,所以汴梁的房租還不算太貴,兩千錢一個季度。
可對時下窘迫的鐘玨來說,這便讓全身家當(dāng)縮水了三分之二。
而且租的房子不是獨居,而是與人合租,共用灶臺和茅廁的那種。此間的不便,在畢業(yè)剛找工作時候有過合租經(jīng)歷的鐘玨深有體會。
若是合租室友是個妹子,那還好,至少家里不會亂糟糟。
如合租的室友是個摳腳大漢......那就不堪回首。
況且,時下是大宋啊!
廚房、衛(wèi)浴這些設(shè)施是個硬傷。
“叔,餓!”
不等鐘玨神傷,粉雕玉琢的茵茵嘟著小嘴捂著肚子跑到了二叔的身邊。
“劉叔,家里你來打掃!我出去一下!”
看著茵茵噘嘴的樣子,鐘玨只覺得心疼,慌忙抱起茵茵道:“走,二叔這就帶你出去逛街、吃飯。”
“好!”
劉叔點了點頭,不忘提醒道:“那您小心些,若是遇到舊友......”
若是遇到舊友,能躲開些就躲開些。
富友窮仇!
鐘玨知道這是劉叔擔(dān)心自己遇到舊友被嘲諷,心里不痛快。他笑著應(yīng)允,抱著茵茵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店家,來一碗湯餅!”
鐘玨抱著侄女進(jìn)了酒肆,尋一張角落的桌子坐下來之后道:“另外,能不能弄點清水,給孩子凈手?”
小二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卻在嘟噥:“都落魄了,還那么清高作甚?”
額......
剛好聽到這話的鐘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長袍早已在做清潔的時候被弄臟,這樣子不是個落魄的讀書人是什么?
不多時,店小二回來了,托著一碗湯餅,還有一碗清水。
鐘玨也不多說,用碗里的清水給茵茵洗了手,這才讓小丫頭開始吃飯。
臨走的時候,鐘玨還不忘買了幾個饅頭,他自己和劉叔還都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