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八爺按照慣例地身穿朝服出了門!
今日是五日一次的早朝,除了這一天,八爺基本是不出門的。
坐著馬車來到皇城外,他一如往常的下了車,到了平日里用早餐的小攤。
“店家,來碗湯餅!”
八爺的作息一如往常。
“好的八爺!”
小攤販笑著點頭,丟湯餅,弄調料。
即將出鍋之時,那小攤販笑著問道:“八爺,今日是用一次性碗,還是消毒碗?”
“一次性的吧!”
出了王府的八爺從來都是很好說話的樣子,平易近人,從善如流!
賢王的名聲也是這樣來的。
他笑著道:“兩錢而已,不算事兒,你也少洗一個碗不是?”
“八爺仁慈!”
小販笑著端上了湯餅,然后將一張折疊好的衛生紙放到了八爺的旁邊道:“八爺,附送您一張衛生紙,可以擦嘴!”
衛生紙?
八爺頓時想起了昨日那吵人的鑼鼓,忍不住道:“就是昨日送進皇宮的那個?你竟然送?本王又不是沒錢,你且說,這紙多少錢,本王付了就是!”
“八爺,真不要錢!”
小販笑著解釋道:“每位用一次性餐具的客官,咱們都送!而且,咱們這個,肯定和皇宮的沒法比!所以,價格也便宜!”
“那就好!”
聽到此處,八爺不再堅持,吃起了湯餅。
“喲,八大王也在?”
湯餅還沒吃幾口,身后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八爺頭回頭笑著道:“在,晏侍講,吃湯餅?”
“是!”
晏殊笑著點頭,然后對小販道:“一碗湯餅,一次性食盒!”
小販依舊遞上了湯餅,附送了一張衛生紙,自然也不免一番解釋。
這樣的場景,在皇城下,卻隨處可以看到。
不少官員在感慨,小販們還挺地道。
不過,衛生紙這事兒,卻仿佛只是一顆小石子,丟入了大海并未產生多大的波浪。
反倒是朝會上的事兒,才是讓大家震驚不已。
三十四歲的晏殊升任樞密副使,正式進入了大宋的決策圈子里!
下朝后,恭喜紛紛涌來。
晏殊一一感謝,然后邀請著熟識:“晚上一起吃個飯,就在樊樓吧!”
“好!”
熟識們紛紛點頭,升遷宴,哪有拒絕的道理?
“八大王,晚上可否賞臉,在樊樓聚聚?”
晏殊邀請了八爺!
副國級的升遷宴,參加一次也不算結交外臣吧?
八爺略加思索,就點了頭。
入夜時分,晏殊的升遷宴正式開始。
一大票文官坐在樊樓最大的廳內,八爺感覺自己有些鶴立雞群,宗室只有本王一人啊!
很快,餐具被送了上來。
每人一雙筷子,一個碗,一個盤子,一把小刀,還有一個酒壺和一個酒杯!伸手捂上去,這些餐具有些溫熱,可以看出是剛剛從消毒的蒸籠里端上來的。
晏殊看著眼前的餐具,卻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無獨有偶,坐在他不遠處的八爺也有這個感覺。
“小二!”
王曾也在席上,他叫住了小二,指了指眼前的餐具道:“怎么,你們樊樓連擦嘴用的衛生紙都不送一張?”
對呀!
王曾這一說,晏殊和八爺頓時明白了為何會有之前的那感覺,原來是沒了衛生紙!
“還不送些上來?”
晏某高升,請個客,你連衛生紙都不送一張?
這讓晏殊覺得有些丟面子。
那玩意,又不貴!
汴梁城都傳遍了,最貴的也才二十錢一盒,折算下來,一錢就能買五張呢!
衛生紙?
樊樓沒有啊!
小二有些坐蠟,在場的可都是高官,得罪不起啊!
他只能告罪道:“晏相公,息怒!這衛生紙,咱樊樓暫時提供不了!”
是提供不了?
還是看不起晏某?
晏殊平日里很和藹的人,卻在這時把臉垮了下來!
升遷宴上,搞這一出,面子里子都過不去啊!
不過,和一個跑堂的生氣,晏殊還是做不出來的。
“吸呼!”
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道:“麻煩,讓能管事兒的過來一趟!”
“這就去!這就去!”
小二如蒙大赦,轉身就逃。
不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走了進來,正是大掌柜。
晏殊這等級別的官員,換別人來不合適啊!
他掃視了一圈,發現了東家,心中一個咯噔,卻依舊笑著拱手道:“各位相公,可是我樊樓有甚不足之處?某恬為樊樓掌柜,先行告罪,先行告罪!”
大掌柜的語氣很是客氣,臉上笑容可掬,甚是真誠!
伸手不打笑臉人,晏殊本就不是找麻煩,只是想尋一個解釋。他指了指身前的餐具道:“貴處,用餐竟不提供衛生紙乎?”
“回相公!”
掌柜了聞言愣了一下,隨后繼續笑著道:“實不相瞞,樊樓目前還未備置衛生紙,實在抱歉!若相公需要,在下馬上去買些來?”
掌柜的說沒配,晏殊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可一旁的八爺卻坐不住了。
在場的人,有幾個不曉得這是本王的產業?
小販都能配的東西,偌大的樊樓,居然不配備!
保不齊,明日就有人會說一句:樊樓啊,還真是生財有道!
丟臉啊!
八爺冷冷道:“小販都有提供的東西!樊樓竟然不配,呵呵,都說樊樓生財有道,本王今日是見識了!”
自噴,總比被人噴好啊!
八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完了啊!
聽著東家的語氣,大掌柜頓時覺得后背發涼,“諸位貴客,請稍等片刻!在下這就去準備!”
說完,大掌柜轉身出了大廳,竟然沒找人跟隨,直接朝著外面跑去。
......
篤篤篤!
鐘玨的租賃的院子突然被敲響!
這讓剛在作坊外吃完飯回家的劉叔有些愕然。
鐘家,在這汴梁沒有任何通家之好,更別說夜訪的通家之好了。
莫不是強人?
“二郎,護好茵茵,某去看看!”
劉叔抓起院里的柴刀,準備去開門。
鐘玨卻一把將柴刀奪過,他皺著眉:“還是我去吧!”
說罷,也不管劉叔是否反對,直接朝著門口走去。
目光透過了門縫,借著微弱的燈光,鐘玨看到了一個有些面熟之人。
這......好像是樊樓的掌柜?
鐘玨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再看了看,確認門外只有一人后,這才將門打開了來。
門外正是樊樓大掌柜,他見著開門,連忙道:“鐘郎君,江湖救急,能否賣某些衛生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