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浪潮的新產(chǎn)品試制品成功出爐。

看著那黃褐色的紙張，跟著鐘玨的工人都心里打鼓。

這玩意，確定能賣出去？

“東家啊！要不咱們還是別弄這個新品種了？”

有工人忍不住道：“咱們池子里的紙漿可以拿去做食盒，至少不會虧本啊！”

在市場不明的情況下，保有現(xiàn)有市場，不推新品，這不失是一條穩(wěn)妥的道路，顯然開口的工人是在為作坊著想。

鐘玨卻笑著搖頭道：“這玩意，可比做食盒掙錢多了！抽調(diào)一半的熟練工人，專門制作這種紙張。食盒那邊，招募新人補(bǔ)齊！”

“這......東家，是不是太冒進(jìn)了些？”

那開口的工人還試圖勸誡，鐘玨卻是依舊搖頭，獨斷專行！

哎！

希望東家的決定沒問題吧！

一個個工人們只能聽命。

拿著試驗品回到了辦公室的鐘二郎卻笑嘻嘻地看著桌子上的玩意，越看越高興！

他情不自禁瞇起了眼睛，想象著汴梁，甚至整個大宋都用著眼前這張在左上角印有“浪潮”LOGO的紙的時候......

“嘿嘿！”

鐘二郎嘿嘿一笑，嘴角竟然有一絲晶瑩要滴落！

......

“鐘玨！某來了！”

趙禎蹦蹦跳跳著進(jìn)了辦公室，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可鐘玨還在暢想未來！

“咦？這是癔癥了？”

趙禎見著鐘玨癡癡地做著傻笑，忍不住伸手在鐘玨的眼前晃了晃。

然鵝，鐘二郎還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靠！

趙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后悔自己只學(xué)了飛白，沒學(xué)畫畫，不然定要把鐘二郎這癡呆的樣子記錄下來。

“喂！醒醒！”

趙禎一巴掌拍在了鐘玨的后背上，“想什么呢！”

“啊！哦！”

鐘玨的思緒，這才從黃金屋里拉了回來！他有些懊惱，這可是老子第一次走神看見那么多錢！于是便抹了一把嘴角，然后一巴掌拍在了趙禎的腦袋上：“嚎個甚？”

“你！你！你！”

趙禎指著鐘玨，一臉慘白！

“你什么你！”

鐘玨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你手上有唾沫！”

趙禎差點氣哭了，這廝竟然用手拂了唾沫之后拍朕的頭。

“唾沫？”

鐘玨翻開右手手掌看了一眼，一邊將手放到了后背，一邊正色道：“你看錯了！”

“看錯了？”

趙禎摸了摸后腦勺，那是一絲濕潤的觸感！

......！

小皇帝更加覺得惡心了。

“好了好了！”

鐘玨再度伸出右手，只是這次手包裹在了袖子里。他用袖子擦了擦趙禎的腦袋道：“沒啥大問題，擦了不就完了？”

趙禎：......！

矯情！

鐘玨瞪了一眼趙禎，這才指著桌子上的紙張，轉(zhuǎn)移其視線道：“好了，先來看看咱們的新產(chǎn)品，保準(zhǔn)掙錢！”

趙禎順著鐘玨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眼睛睜大了些：“噢喲，這是紙？不過，怎么有些泛黃？”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紙拿到了手里，“好柔軟！就是不知道書寫怎么樣！”

此話剛落，趙禎就拿起了鐘玨桌子上的毛筆落筆。

“慢......！這......！”

這玩意不是拿來寫字的啊！

鐘玨還來不及說話，那筆尖已經(jīng)壓在了紙上。

“這就是你說的掙錢的新品？”

僅僅一筆，趙禎便再也沒有寫下去的欲望，“好端端的筆畫，墨汁四浸，這紙也能賣錢？狗都不拿這個寫字！”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這么猴急么？

老是喜歡逮住半截就開干！

“誰告訴你這紙是拿來寫字的？”

鐘玨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不是用來寫字？

趙禎愣了一下，問道：“那拿來作甚？”

鐘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到：“你出恭后，用什么凈手？”

“手絹！”

趙禎不假思索！

時下的人，不論男女，但凡家里豐盈點，都會配備手絹，用來擦手，搽鼻涕。

這一點，和二十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農(nóng)村差不多。

愛干凈一點的人，手絹會反復(fù)洗。

不愛干凈的人，手絹擦了鼻涕后......

當(dāng)然，還有人不用手絹！

咳咳！

這就有些惡心了！

鐘玨及時停止了自己發(fā)散的思維。

“那，你出恭用什么？”

鐘玨又問到。

“馬桶啊！”

“......！某問的出恭之后！”

“出恭之后，清水洗手，然后手絹擦手啊，有什么問題么？”

“！！”

鐘玨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一巴掌拍過去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我是問你，用什么擦屁股！非要明說么？”

“哦！”

趙禎撓撓頭，不知道鐘玨為啥生氣，明明是你沒說清楚嘛！他理所當(dāng)然道：“廁籌啊！不然用什么？”

“不覺得硌得慌么？”

“還好吧，都是仆人們專門弄的，很光滑！”

好吧！

和你這個不知民間疾苦的人這個，簡直是沒法說！

廁籌啊！

竹片啊！

鐘二郎真心不習(xí)慣！

他黑著臉道：“這種紙，主要用途就是代替手絹、廁籌！末叫它衛(wèi)生紙！”

這會兒趙禎明白了，合計著說了半天，就位說清楚新產(chǎn)品用來作甚！

有必要這樣賣關(guān)子么？

典型的水字?jǐn)?shù)嫌疑！

“估計不太好賣！”

趙禎學(xué)著那些大臣的模樣，摸著下巴道：“廁籌多實惠，一錢可以買一把！用完之后，交給下人們洗洗，曬干了可以繼續(xù)用！你這衛(wèi)什么紙來著，怎么賣得出去？”

“你懂個屁！”

鐘玨冷冷一笑，看著趙禎的眼神......讓趙禎很不舒服。

朕不是笨蛋，請停止你的鄙視！

鐘玨可不管趙禎的心情，繼續(xù)道：“任何產(chǎn)品，賣不出去不是產(chǎn)品的問題，而是宣傳和銷售的問題！以我浪潮作坊的宣傳方式，某的衛(wèi)生紙，必定會暢銷大宋！”

趙禎本能地不相信！

這玩意，你就算一錢賣十張，也是一次性消耗品，哪有廁籌來的便宜？

更何況，廁籌這玩意，大家伙都用了多少年了？

“不信？”

鐘玨斜瞄著趙禎，淡淡道：“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么？”

“如果賣不出去，某以后再也不拍你的腦袋！如果賣得好......嘿嘿！你說咋辦？”

“那......那某的腦袋以后你隨便拍！”

趙禎脖子一伸冷哼道：“不過，只能是沒人的時候！”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