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王臻來干甚?”
趙禎和任守忠不知從那個旮凼鉆了出來!
“啪!”
“哎喲!”
迎接他的,是順手的一巴掌!
小趙同志摸著后腦勺,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這是疼的!他不滿道:“你干甚,好好的,打某作甚!”
呵!打你需要理由?
鐘玨冷哼道:“這是某贏的!”
贏了就可以為所欲為?
趙禎心中不服!
一旁的任守忠在憋笑,也在自審以后堅決不合別人打賭!
鐘玨卻沒理會趙禎他,轉身走向辦公室,還不忘道:“進來!”
趙禎覺著委屈,卻只能揉著后腦勺,跟了上去。
二人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前,鐘玨端著杯子盯著趙禎在冷笑!
趙禎似乎是察覺到了殺氣,縮了縮脖子,聶聲聶氣道:“有話好說啊,別打人,某還是孩子!”
......!
鐘玨無語,你丫的就不能硬氣些?
他嘆了口氣道:“你說你,有啥用?一個王臻就怕成了這樣!”
“你不懂!”
趙禎卻搖了搖頭道:“那可是王臻,汴梁城里那個衙內不怕他?”
哦?
鐘玨眼睛一亮,八卦之心被勾了起來,問道:“他有故事?”
“有呢!”
趙禎娓娓道來,把王臻去年收拾汴梁衙內的故事講了出來。
這倒是聽得鐘玨有些錯愕,他可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看上去毫無氣勢,像極了酸儒的王臻竟然有是個強項令,而且看上去效果不錯!
潑皮們啊!
吃棗藥丸!
鐘玨為潑皮們默哀了一秒!
“你又沒犯錯!”
一秒過后,鐘玨數落了起來:“見著官員就怕,有你這樣做......宗室的?”
“某!”
“某什么某?”
趙禎想解釋,鐘玨卻雙目一瞪,惡狠狠道:“咱又沒做錯什么事兒,犯得著怕他們?記住,以后別見著當官的就怕,該講道理就講道理,該講法律就將法律!只要是咱們做的事兒是對的,誰來了也不怕!我說的!”
“哦!”
趙禎還有些唯唯諾諾!
鐘玨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是不是男人?卵子還在不在?”
沒有卵子是什么?
女人和太監!
任守忠忍不住往腹下看了一眼,有些蛋蛋的憂傷!
這個年齡的趙禎,其實對女人和對太監都沒啥偏見,反倒是覺得......其實也不錯!
可是,要是別人說他沒卵子......
心里莫名奇妙有些怒火啊!
小趙同志雙目一瞪:“粗鄙!你說誰沒卵子?”
“有就好!”
哪知,鐘玨卻只是輕描淡寫一句話:“那就記住,你是個男的!”
這就完了?
準備回懟的趙禎有些蒙圈,剛剛升騰起來的男子漢氣概,險些被這一句話給弄沒了!
就像那啥的時候,褲子都脫了啊,你竟然說......!
趙禎硬生生道:“某當然記得!”
“嗯!”
鐘玨繼續嗯了一聲,隨即問道:“對了,你聽說過家父的事情沒?某總有些搞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人對某......都抱有惡意?”
陳堯佐說老爹思路奇特,今日見第二面的王臻說老爹特立獨行,孫奭更是恨屋及烏!
如果一個人恨你,可能沒有理由!
但那么多人都恨你......
那就得找找自身的原因了!
鐘玨對父親的事兒完全不清楚,希望能從趙禎這里聽到只言片語。
“這個......其實某也知道得不多!”
趙禎皺著眉頭努力想了想道:“說是,鐘......伯父,咸平三年進士,開始的時候也算正常,可幾年前他在旦日朝會上罵了先帝和寇相!”
嚯!
這么猛?
鐘玨有些好奇,這得是抽了多大的風,才在旦日大朝會這樣噴皇帝和宰相!
真當趙恒是趙禎,當寇準是文彥博之流,還是當自己是包拯?
“噴了什么?”
“說先帝好大喜功,瞎折騰!說寇準是奸臣,打贏了還賠款,這是資敵!好像......好像還說什么,弊在賂秦!”
“弊在賂秦?”
鐘玨砸吧了一下嘴,這TM莫非是老蘇的《六國論》?
他吞了一口唾沫,問道:“可是: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
“記不清楚了啊!”
趙禎攤了攤手,“那時,某還小!”
“要你有個屁用啊!”
鐘玨郁結,忍不住道:“幾句話都記不住!幾年前,你十歲左右吧?你看看晏殊,人家十歲能做甚,你十歲記個事兒都記不清楚!”
趙禎:人家晏殊是神童啊!
“還有呢?”
噴歸噴,該問的還是要問,鐘玨繼續道:“還有什么?”
“還說.......!”
趙禎努力在回憶大娘娘曾說過的只言片語,“好像說,太后娘娘‘有武氏之才,卻無武氏之心’!所以......”
“所以官員們,都認為家父是墻頭草,軟骨頭?”
后面的話,不需要趙禎說,鐘玨大概就能猜到了!
前幾年還在噴皇帝,因此還獲罪被貶。
后幾年恭維劉太后,被召回任職。
雖然中道崩阻,可這等行徑,在讀書人的眼里那就是墻頭草,阿諛奉承之輩,和丁崖相啊、王欽若啊沒啥兩樣!
你要是一剛剛到底,流個‘粉身碎骨渾不怕’的名聲,那還好!可左右搖擺,毫無氣節......讀書人啊,最看不起什么呢?
臉都不要了,難怪別人這么記恨啊!
“有沒有辦法弄清楚,那日大朝會,家父到底說的是什么!”
鐘玨覺得自己已經猜測得八九不離十,卻還想佐證一下。
“好!”
趙禎點了點頭,決定明日就借閱一下老爹的起居注!鐘二郎好不容易求咱一次,這事兒得辦敞亮!
鐘玨承情道:“那就多謝了!”
這搞得趙禎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笑著道:“咱們是朋友嘛!”
是啊,朋友!
鐘玨笑著給出了一個認可的眼神。
這讓趙禎做事都有了莫大的動力。
入夜時分,趙禎沒有吃飯,直接回了宮。
鐘玨將茵茵架在了脖子上,一邊走路一邊問著劉叔故去父親的情況。
可惜,劉叔雖然對鐘士希的印象更深,可也僅僅局限于家里。
人啊!
其實往往就是這樣,大量的時間投入在了工作之中,以至于,家里的人其實對你了解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