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逸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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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洛水之上 千里追殺
洛陽城的冬天一如往常的寒冷,凜冽的北風(fēng)從洛水兩側(cè)的山峰呼嘯而過,揉碎層層皚皚的白雪,吹蕩的天地都變了顏色。
陸逸愜意的躺在冰冷的河水里,身子隨著風(fēng)浪如游魚般擺動,整個人仿佛和這風(fēng)、這雪、這水、這浪融為了一體,進(jìn)入到了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
突然間幾聲雜亂的呵斥聲穿透呼嘯的寒風(fēng)從遠(yuǎn)處傳來,刺骨的河水里竟也泛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陸逸豁然睜開雙眼,迅速的游到岸邊,伸手握住插在石縫中的精鋼長劍,朝洛水的下游望去,果然看到幾艘帆船正風(fēng)馳電掣而來,逆風(fēng)逆流之下,竟然如同飛魚一般,眨眼之間距離他便已不足一里之遙。
陸逸極目望去,頓時大吃一驚,只見最前面的竟是一葉扁舟,一個頭戴斗笠、身背鋼叉的中年人緊張而迅速的搖著船槳,舟頭則橫劍傲立著一個錦衣少年,兩人中間竟然站著一個長發(fā)飄飄的素衣女子。
緊隨著扁舟之后,卻是三艘高達(dá)丈余的帆船,除中間那艘大船上豎著一根光禿禿的桅桿之外,左右兩側(cè)的船上迎風(fēng)招展豎著幾面紅底鑲金的大旗,迎風(fēng)招展、獵獵作響,好不威風(fēng)。
三艘大船越迫越近,扁舟上操槳的中年漢子突然哎呦一聲扔掉手中的船槳,用手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肩,對著大船上的人破口大罵起來:“我草你姥姥的廠衛(wèi)鷹犬閹狗,有本事和你爺爺真刀真槍的干一場,招呼暗青子算什么英雄好漢?”顯然是一個不慎中了對方的暗器,慶幸的是流出來的血仍是紅色,暗器上并沒有喂毒。
“我說劉老三你是不是被氣糊涂了?你都已經(jīng)叫他們鷹犬閹狗了,他們當(dāng)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漢了,咯咯咯!”一道慵懶而柔媚的聲音突然從中間的大船上響起,聲音并不大卻清晰無比的傳入所有人的耳朵,就連數(shù)百米之外的陸逸也聽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心神一顫,暗暗想道,“世間竟有如此好聽的聲音,卻不知道說話的到底是什么人?”
中年漢子聽到女子的聲音,剩下那些粗鄙不堪的罵人的話頓時噎在嘴邊,吱吱唔唔好半天,整個人憋得老臉通紅,硬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正在此時,一聲冷哼突然從左側(cè)大船上響起:“妖女,最好把你的嘴放干凈點,否則收拾了這三個人之后,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到時候我高劍鋒可不管你們是望江樓還是望海樓!”
先前說話的女子手扶胸口,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嗔道:“高大人好威風(fēng)的架勢,奴家好怕哦,卻不知道你怎么不放過奴家這個妖女呢?”
右側(cè)的船頭站著一女一男,女的單手持劍,男的雙手握勾,聽到旁邊雙方率先斗起嘴來,握勾男子冷笑一聲,伸勾一指扁舟上的三人,不陰不陽的說道:“你們兩個都號稱斷魂,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誰能夠從我們錦衣衛(wèi)手中把這三人的魂給斷掉?”
持劍女子不滿的看了握勾男子一眼說道:“師兄,和他們這么多廢話干什么?我們這就擒下這三個反賊,回去向萬大人復(fù)命!”
握勾男子略顯討好的訕笑道:“師妹言之有理,且看師兄把這三人手到擒來!”說罷雙勾一分,作勢向扁舟躍去。
見此情形,原本正在斗嘴的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飛身而起,攻擊的方向并不是扁舟上的三人,卻是握勾的男子。
左側(cè)船頭的男子一個閃身撲將過來,勢大力沉的一劍仿佛帶著萬鈞怒火猛然斬向握勾男子手中的離魂勾;與此同時,中間船上手抱琵琶的紫衣女子咯咯一笑,如天女下凡一樣將袖中長綾朝扁舟船頭的少年卷去,眼見少年避無可避即將被纏住,紫衣女子的笑聲更加勾人心魄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劍一勾突然凌空而至,齊齊朝紫衣女子的袖中綾斬去,紫衣女子嬌吒一聲,終是心疼自己的長綾,急忙長袖揮舞,飄然退回船頭。
原來就在持劍男子和握勾男子交手的一剎那,兩人均發(fā)現(xiàn)了紫衣女子的企圖,于是紛紛中途變招迫退長綾,借著雙方交手的反震之力退回到各自的船上。
三人交手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功夫,遠(yuǎn)處的陸逸卻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忍不住為三人妙至毫巔的招數(shù)和隨心所欲的反應(yīng)喝彩起來,卻不知道他們所為何事,一定要對扁舟上的三人趕盡殺絕?
陸逸自幼跟著師父在洛水之濱長大,雖然從未涉足江湖,卻也對江湖上有數(shù)的高手知之甚詳,左側(cè)持劍男子剛才怒劍狂斬的一招明顯是秦川怒劍門的正宗劍法,而東廠和錦衣衛(wèi)之中能夠把這一招“驚濤怒浪”使的妙絕如斯的,恐怕只有東廠第三號人物,號稱“百里秦川怒劍門、無鋒劍出鬼斷魂”的“無鋒劍”高劍鋒了!
紫衣女子來自江湖上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殺手組織望江樓,使用的武器又是袖中綾和琵琶,更敢連番揶揄高劍鋒,恐怕也只有望江樓神尊座下四大掌座之一的“半闕傷神、一曲斷魂”琉璃了。
右側(cè)船上兩人的身份更不用說,錦衣衛(wèi)里面能夠有如此身手,又使用奇門兵刃離魂勾和二尺短劍、而且形影不離的,除了“生離死別”蕭離別和“追星逐月”沈星月師兄妹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了。
這扁舟上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夠讓東廠、錦衣衛(wèi)和望江樓三大勢力的絕頂高手同時出動?
就在陸逸思忖扁舟上那三人身份的時候,錦衣少年卻率先開口了:“高劍鋒、蕭離別、美女姐姐,你們?nèi)齻€不就是想要于某的項上人頭嗎?何必如此爭來爭去傷了和氣呢?只要你們能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我根本不勞你們動手,自己棄劍就縛!”
高劍鋒冷冷的看了一眼琉璃和蕭離別、沈星月三人,然后盯著錦衣少年一字一頓的說道:“于冕,你覺得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還有和我們討價還價的資本嗎?”
錦衣少年于冕淡淡一笑,雖然此時他已經(jīng)身負(fù)重傷、衣衫不整,但是一股雍容大度的氣勢突然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他輕輕的撫了撫血跡斑斑的錦袍,并沒有理會高劍鋒的質(zhì)問,而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琉璃和蕭離別兩人。
琉璃故意將身上薄如蟬翼的紫衣向下扯了一下,露出里面的雪白和一摸幾乎可以忽略的粉紅,含嗔了看著于冕咯咯一笑道:“小弟弟,姐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這次可別再耍什么花樣哦!”
從于冕一出京城的那一刻,望江樓和東廠、錦衣衛(wèi)就對他們姐弟展開了追殺,但是每每在即將得手的時候,都被于冕巧計逃脫,讓琉璃等人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而于冕姐弟之所以能夠數(shù)次死里逃生,除了沿途自發(fā)護(hù)衛(wèi)他們的豪俠義士的幫助之外,于冕那和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機(jī)智多謀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正是多次吃過于冕的虧,琉璃這才有此一說。
蕭離別卻滿不在乎的說道:“前幾次都是在陸地上被這小子耍詐跑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水遁?”
蕭離別號稱“生離死別”,平生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親眼看著那些至親至近的人在他的手中生離死別,這次也不例外,他倒要看看于冕是怎樣替他的姐姐求情、被無情拒絕之后兩人又是怎么樣生離死別、共赴黃泉的?
于冕心急如焚,臉上卻不動聲色,淡然說道:“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就是請你們放了劉炳坤劉大哥。”
“什么?放了他?”高劍鋒、琉璃、蕭離別三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于冕。
高劍鋒三人之所以會如此驚訝,實在是他們沒有想到于冕竟然會提出放掉操舟漢子這樣一個請求,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
“沒錯!劉大哥是無辜的,你們想要的只是我和我姐姐的人頭而已!”于冕肯定的點點頭,然后歉意的看了姐姐于欣一眼,對操舟漢子說道,“劉大哥,你熟知水性,這就趕快走吧!”
劉炳坤堅決的搖頭說道:“于公子,當(dāng)年若不是忠肅公(編者按:于謙謚號忠肅)為我申冤的話,我劉炳坤早已經(jīng)被官府逼的投河自盡了,俺雖然是個粗人,但是知恩圖報這一點多少還是知道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走的!”
于冕慘然的看著劉炳坤說道:“劉大哥,你千里迢迢護(hù)送我們姐弟到這里,于冕已經(jīng)萬分感激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你比我更清楚,又何必在這里枉自送了性命?”
眼見劉炳坤不再說話,卻死活不肯棄舟逃走,大船上的蕭離別頓時撫掌大笑:“好感人至深的一幕,可惜就算我們同意你的請求,你這位認(rèn)死理的劉大哥也不肯走啊!所以你還是別耍花樣了,乖乖的束手就擒,我還能保證給你個痛快!”
于冕見劉炳坤態(tài)度堅決也無可奈何,可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就擒,看到蕭離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突然心中又生一計,呵呵一笑說道:“要我束手就縛也可以,不過我要跟美女姐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