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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暮靄云煙 孤影一劍

白發(fā)白眉的白衣人被戊寒江識破身份卻渾不在意,故作隨意的拍去身上的塵土,一甩身上白衣在戊寒江對面的凳子上坐下,陰笑道:“沒想到‘劍圣’歸隱江湖十?dāng)?shù)年,竟然也要趟這趟渾水了。”

于欣見到白衣人喉結(jié)突出卻面白無須,說話時聲音尖聲尖氣,舉手投足之間張揚(yáng)中掩飾不住的奴性,頓時明白了來人的身份,嬌軀忍不住瑟瑟發(fā)抖起來,正是這伙生理殘疾的家伙,斷送了父親和弟弟的性命,使于家家破人亡,而她也流離失所,受盡迫害。

天色漸亮,津口渡船來人往,官道上車馬飛馳,不知何時周圍突然多了十幾個亮甲鮮衣、腰懸利刃的高手,隱隱將茶棚圍在中間,使過往纖夫、苦力、行人不敢靠近。

戊寒江將周圍的變化盡收眼底,淡笑著反問道:“‘衣冠勝雪’曹冠雪,你不在京師作威作福,千里迢迢趕到這會興鎮(zhèn)扮成一副奴才相,卻又是為何?”

“你,”白衣人突然一拍桌子,右手五指長達(dá)寸余的指甲嗤的一聲把槐木茶桌的一角應(yīng)聲撕下,圭怒道,“戊寒江,你最好認(rèn)清現(xiàn)在的形勢,不要考驗咱家的耐性!”

原來這白發(fā)白眉的白衣人便是現(xiàn)任東廠督主曹吉祥的義子、號稱東廠第一高手的“衣冠勝雪”曹冠雪,茶棚周圍的高手自然便是那飛揚(yáng)跋扈的“鮮衣怒馬十二衛(wèi)”了。

戊寒江其實一上岸就發(fā)現(xiàn)了津口渡上的異常,他故意來到茶棚之中誘使對方現(xiàn)身,務(wù)求在此一舉解決沿途的追殺,徹底解除后顧之憂。

曹冠雪自詡假扮的茶小二惟妙惟肖,卻不知在戊寒江的眼中早已經(jīng)破綻百出,戊寒江先是有意無意的出言擾亂他的心思,然后又故意裝作喝茶的樣子引誘曹冠雪露出馬腳,不過這曹冠雪手上真有兩把刷子,那么近的距離、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能夠毫發(fā)無損、全身而退,功力之高竟然猶在“怒劍無鋒”高劍鋒之上,端的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其實原本曹冠雪并非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長相、才學(xué)、武功都頗為出眾,只是一直郁郁而不得志,年近四十仍沒有出人頭地,后來他竟然一怒之下?lián)]刀自宮、投入到東廠督主曹吉祥的麾下,并死皮賴臉的拜曹吉祥為義父,這才被曹吉祥委以重任,將東廠大小事務(wù)交予他全權(quán)打理。

曹冠雪終于出人頭地,但是他的行徑卻為世人所不齒,經(jīng)常遭受到閣中抨擊和謾罵,最終導(dǎo)致他性情大變、須發(fā)皆白、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èn),因此被江湖中人冠以“衣冠禽獸”的名號。

曹冠雪最厭聽到太監(jiān)、奴才、變態(tài)之類的話,是以剛才戊寒江話一出口他便勃然大怒,恨不得將戊寒江生吞活剝掉。

戊寒江卻是故意要激怒曹冠雪,對于他的威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呵呵一笑道:“曹冠雪,難道你真的以為憑借你和手下的十二條狗,便能夠把老夫怎么樣嗎?”

此刻戊寒江的心中,比看到曹冠雪更為驚訝的是曹冠雪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如此這般的好整以暇?難道說之前高劍鋒是故意誘他上岸、讓他落入曹冠雪的包圍圈的?

但是江湖盛傳高劍鋒和曹冠雪面和心不合、兩人之間矛盾極深,高劍鋒又如何會幫曹冠雪跑腿辦事?還是說曹冠雪在他身邊安插的有人?

曹冠雪面對武林四大宗師之中行蹤最為詭秘、劍法最為高強(qiáng)的劍圣,絲毫不敢大意,急忙強(qiáng)行壓制住心頭的怒火,尖聲道:“戊寒江,你不要太過得意,先試著運(yùn)一下內(nèi)功,是不是感覺期門穴處隱隱作痛、而丹田之內(nèi)空空如也?”

戊寒江知道以曹冠雪的性格,絕不會貿(mào)然發(fā)難,一定還有很多后手,所以一進(jìn)到茶棚之后他便處處小心,便是拂去桌子、凳子上塵土的時候都將內(nèi)勁聚于手上,內(nèi)勁外發(fā)震去灰塵。

此時聽到曹冠雪之言,戊寒江便知有異,臉上絲毫不動聲色,悄然運(yùn)起苦心孤詣?wù)鏆庠隗w內(nèi)緩緩游走,卻猛然發(fā)現(xiàn)丹田之中的真氣一時間無論如何也無法凝聚,他一連試了三次,果然如曹冠雪所言一樣,期門穴突然劇痛起來。

戊寒江心中無比震驚,卻不知何時竟然便著了曹冠雪的道,他心思陡轉(zhuǎn),急忙強(qiáng)行逆運(yùn)真氣,“啊”的一聲道:“曹冠雪,你竟然如此卑鄙,向老夫下毒!”

于欣看到戊寒江額頭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頓時大吃一驚,急忙伸手扶住身子搖搖欲墜的戊寒江,焦急的問道:“戊伯伯、戊伯伯,您這是怎么了?”

戊寒江所料不錯,曹冠雪明知道功夫略遜于他卻敢在此設(shè)伏,確實是有所依仗,不過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隱藏的暗手能夠湊效,畢竟“劍圣”戊寒江的名頭在江湖之上實在是太過響亮了。

然而曹冠雪生性多疑,看到戊寒江臉色突然大變,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反倒起了疑心,一臉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一番之后,這才盯住戊寒江放聲笑道:“怎么樣‘劍圣’戊大俠?是不是沒想到啊?你明明一口茶水也沒有喝、怎么偏偏就著了咱家的道了呢?”

戊寒江確實深感疑惑,據(jù)他所知江湖之上雖然有很多無色無味的毒藥,但是不管是什么樣的毒,若想湊效就必須借助媒介,他從進(jìn)入茶棚的時候便處處小心,如果剛才曹冠雪下毒的話他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戊寒江苦思無解,只能一面拖延時間、一面運(yùn)功逼毒,他伸手推開于欣、扶著桌子問道:“老夫確實疑惑,你是通過何種方式給我下的毒?”

曹冠雪得意無比,哈哈大笑起來:“江湖都說‘劍圣’戊寒江見多識廣,難道連這大名鼎鼎的暮靄云煙都不認(rèn)識嗎?”

暮靄云煙乃是蜀中唐門五大奇毒之一,無形無色無味,毒性根據(jù)中毒者的功力高低奇詭多變,愈是武林高手、所受毒性愈深,初中毒時毫無所覺,進(jìn)而功力全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直到七日之后毒性大作、中毒之人便會渾身潰爛而死。

因為這暮靄云煙原料極難尋得、毒性又極為霸道,便是唐門之中也很少有人能夠配置成功,如今除了唐門之主‘千手書生’唐嘯云之外,更只有年方二十便有資格進(jìn)入枯榮觀中研習(xí)毒藥的唐池、唐衡、唐水、唐榭四人能夠配出。

因唐池、唐衡、唐水、唐榭所配置成的暮靄云煙乃是合四人之力,毒性成分更加復(fù)雜,如果沒有獨(dú)門解藥的話,任是無上仙丹、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

“怎么?東廠竟然連唐門的‘池衡水榭’也請來了嗎?”戊寒江心中更加震驚,如果唐門也投靠了東廠的話,今天晚上還真是兇多吉少啊。

戊寒江想到若果真如此的話,愛徒陸逸此番正欲經(jīng)洛陽、穿終南前往巴蜀之地尋找承影劍的下落,這一去豈不是正落入了唐門的毒手?

曹冠雪不置可否,哈哈大笑道:“你大可放心,唐四公子足跡極少出川蜀之地,你便是找他們討要解藥,等你到達(dá)蜀中的時候,也早已經(jīng)過了七日之限。所以咱家勸你還是乖乖的棄劍就縛,把于氏余孽交于咱家,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全尸,‘劍圣’之名也不至于蕩然無存。”

于欣突然站起身來,一臉怒色的道:“曹冠雪,快把解藥交出來,你們要?dú)⒌娜耸俏遥腋銈冏弑闶橇耍 ?

曹冠雪頓時笑的前仰后合:“讓我交出解藥?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就是你部自投羅網(wǎng),等這老匹夫毒性發(fā)作,我也一樣能夠?qū)⒛闶值角軄恚!?

“欣兒退下!”戊寒江突然冷哼一聲,緩緩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反手握住手中孤影劍,冷笑道,“小小暮靄云煙之毒,還奈何不得老夫!”

話音未落,孤影劍鏗然而起,迎著朝陽綻出一抹孤傲的光影、迅捷而無聲的直朝曹冠雪頸上斬落。

在這一剎那,天地萬物、西風(fēng)愁云仿佛突然間靜止了一樣,就連茶棚之外的東廠十二衛(wèi)、行人、苦力、纖夫也被這一劍的華光所吸引,定在了那里,好像天地之間的生機(jī)、光華、甚至每一分氣息都完全融入到了這一劍之中,再也分不清天地在何方、風(fēng)云在何處。

只有處于劍鋒所指的曹冠雪無暇欣賞這一劍的美妙,戊寒江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揮出了一劍,他卻仿佛被萬千劍影籠罩了一樣無處可逃、好像除了引頸就戮之外再無處可遁。

曹冠雪眼中的孤影劍光越來越璨、劍氣已經(jīng)撕裂開了他的護(hù)體真氣、下一刻便要侵入他的肌膚、撕碎他的經(jīng)脈,鉆心的疼痛才讓他豁然驚醒,連忙尖叫一聲,修長的身子陡然詭異一縮,十指箕張朝璨著光影的孤影劍抓去,他本人則使出平生絕學(xué)向后倒飛逃竄。

只聽錚錚叮叮數(shù)道金鐵交擊的聲音,倒飛的白影迅捷無比的消失在茶棚之外,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血光蓬然在茶棚之中綻開,血腥的味道瞬間揉碎在寒風(fēng)之中。

“戊寒江老匹夫,咱家跟你沒完!”曹冠雪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在數(shù)十丈之外傳了過來,原本囂張跋扈的東廠十二衛(wèi)也風(fēng)一樣遠(yuǎn)遁而去,剎那間茶棚內(nèi)外只剩下戊寒江和于欣兩個人。

戊寒江一劍重傷曹冠雪,卻也因強(qiáng)運(yùn)內(nèi)力而傷及五臟,剛對于欣說了句“快走”便再也忍不住、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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