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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歲月靜好原是空

“我哪里喝醉了,這是桂花釀,有喝桂花釀喝醉的么?”

“南妹妹,就不要再喝了罷,仔細惠姨娘又說你,下次還怎么讓我帶你出來?”

“惠娘娘?哼!她巴不得我多多闖禍被爹爹責罰,爹爹不在家的時候,她可是從來都不管我的,還記得我小時候淘氣,不小心從杏樹上摔下來,她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幸虧三哥哥你連夜請來吳伯,讓南兒撿回一條小命。今天爹爹被連夜召去給貴妃娘娘請脈,不到明天午時是回不來了,今兒個我就算是把天捅個窟窿,也得等我爹明天回來不是么?”

“你是賴上我了?”月白色衣袍的少年苦笑的搖了搖頭“早知道你是這么一個惹禍精,我還干嘛帶你出門?”

“三哥哥,不會的,不過是貪桂花釀幾杯,哪有那么嚴重?你不知道,平時莫說是桂花釀,就是重陽的菊花酒也是摻了水才只給一杯,哪有現在這樣,能多飲幾杯,我爹動不動就說什么:‘好好的女兒家,哪有這樣飲酒的?成什么體統!’可連李太白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彪y道女兒家連“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時候都沒有了么?三哥哥,你放心,我也有分寸的,斷斷不會喝醉。況且有三哥哥在,就是喝醉了也沒什么要緊。三哥哥,你說是不是?來來,再陪南兒飲一杯,今天可是中秋之夜,南兒敬三哥哥,但愿人長久,人月兩團圓?!?

鵝黃色襦裙少女微酡顏,因是偷偷跑出來的只梳了丫鬟髻,并未戴簪,梨渦初露,“巧笑盼兮,巧笑倩兮”倒是十分貼切了,月白色衣袍少年只舉杯嘆道:“南妹妹真好個伶牙俐齒,讓我這個須眉男兒都自嘆不如,三哥哥我自罰一杯?!?

“謝謝三哥哥,自母親故去以后,年年此時,都是你帶我出來解悶,三哥哥不知道,逢元春節還好些,往來拜見也還不覺得。越到中秋,我越覺得沒處躲藏,惠娘娘也未曾在吃穿用度上薄待過我,只是,我一看見她,我小妹和爹爹在一起,心里就不是個滋味,他們是一家三口團圓喜慶,我插在中間,是個什么事呢?只覺得這世間雖大,可是屬于我的地方,是一席也未有,天地之間統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幸而三哥哥總是這時來,讓南兒少了許多尷尬寂寥,若說知己,就只有三哥哥最知我。今夜多飲了幾杯,哥哥莫要怪南兒話多,三哥哥既然喜歡然姐姐,妹妹自然會幫忙撮合。”

少女隨即以帕掩口,忍住不笑,少年開始聽說的可憐,準備了勸慰的話,讓白月南不要傷心,可話鋒一轉,到楞了一下,反應過來這丫頭原來是拿自己調笑,“你這丫頭,真是越發淘氣頑劣!”拿起折扇,輕敲白月南的頭,“南兒不告訴然姐姐便是,三哥哥為何要惱?”白月南故作不知,抿嘴而笑。

屏內歌姬恍惚唱著的是一曲小桃紅:“滿城煙水月微茫,人倚蘭舟唱,常記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斷空惆悵。只道:蓮花相似,情短藕絲長。江南舊事,夢里夢外,又豈止是三春?塞上風云,隔水相眷,疑是故人來。昨日的黃花,舊時容顏,怎不憶江南!醉倚桃紅,泣別離,身在塵緣外?!?

白月南大概不知道,這是她過的最后一個快樂的中秋了。

此時,在舒夫人的安樂宮里,皇上龍顏大怒,跪了一地的太醫們,只覺得自己此次兇多吉少,恨自己少長了一個腦袋,實不夠這位龍威之下的君王砍的,也怪自己貪圖虛名利祿,進哪不好,偏進入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大院,邊嘆自己此命休矣,邊仔仔細細在腦海里悉數自己的藥方到底哪里出了紕漏。

“陛下,臣妾本就產后不調,此次流產也是意料中的事,是臣妾求子心切,何必責怪太醫?”舒夫人氣喘微微,似是知自己命本如此,心內已灰了一半,淚從眼角流進了鬢間發中,更顯得梨花一枝春帶雨,越楚楚動人了,

“哼!桂芳何必如此責怪自己,朕養了一幫廢物,連這點小病都醫不好,留之又有何用?”

一眾太醫瞬時抖如篩糠,為首的正是白月南的爹白世卿,只得硬著頭皮跪上前來說:“陛下息怒,娘娘此次癥狀更似是聞了大量香料所引起的小產,原本太醫院在4月前時,吳太醫的方子已將娘娘的產后不足補養好了,可不知為什么,一月前突然情況急轉直下,微臣和吳太醫商計良久,也無回天之力啊,請陛下明鑒?!?

此時若是抬頭直視天顏,便會發覺這位少年帝王眼中精光一閃,使眼色與貼身太監,總管太監最是精絕,知道此事蹊蹺,對眾位太醫說:“舒貴妃娘娘乏了,大人們都散了吧,白大人和吳大人請跟奴才過來。”大家這才舒了一口氣,巴不得起身魚貫而出,也都沒發現皇帝已不在殿內。

二人跟著太監總管,出得門去,繞過回廊,走入后院的竹林當中

“兩位愛卿,有話可以直說了?!?

說話的人仿佛累極,吐字緩緩,二人才發現這是皇帝的背影,

“啟奏陛下,舒貴妃此次與上次其實是同一病源,身中的也是深宮之內的老計謀?!?

吳太醫斟詞酌句,深怕那句話說的不對,肩上的人頭就不翼而飛了,內幕人都知道,皇帝雖政績卓著,可在后宮卻唯皇后之命是從,因著往昔與皇后共飲甘苦,事事都順從皇后,所以只皇后所出一位公主,后宮她人皆無所出,就連皇上也無法,此時點中不點破才是明智之舉。

“好了,朕知道了,此次……還是女孩么?”

“啟奏陛下,是一男胎。”

白太醫只聽聞皇帝好似笑了一下,更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此事我自有計較,二位不該說的還是不要說了罷?!?

“是,微臣明白”吳白二位太醫不由得都捏了一把汗,皇帝連朕都忘了說,可見自己已兇險異常,等小太監把自己領出竹林,才發覺背后都讓汗水打濕了,頓時覺得剛剛一刻鐘的工夫,比十年都要漫長百倍。

二位大人沒想到的是,送完他們出竹林的小太監,剛一轉身,就跑去了皇后的寢宮。

一轉眼,十年過去了,秦淮河邊上,一個打扮婢子摸樣的操著一口軟軟的南方口音的小丫頭,和酒家的掌柜討價還價:“哎,我們家小姐說了,你的這個女兒紅可不是上品喲,你莫要欺負我年歲小嘛?這條街上的酒家我可是多數都認識的呀,你以為我不會上前面的夜泊酒家去哪,我可是看你不給我缺斤少兩,還算誠信才在你這里打,你可不能讓我個小小丫鬟從你這兒打了酒,回去就招我們小姐罵哪?!?

“哪里哪里,快快,給姑娘拿上好的來,我哪敢欺負您哪,您可是我們這的老主顧了,沒有您,我們都喝西北風去?可能么?來您提好,慢走啊,下次常來?!?

待得那小婢子走遠了,小二“呸”的一聲,“以為自己是宮女啊,不過是夜船上的….”

“行了,行了,干活去,干活去,老子還指著發財呢?!闭乒裥牡溃褪歉杓?,也拿他這里的瓊漿玉液沒辦法不是,況且還有名妓柳月兒捧場,哪里愁酒賣不出去錢。

“小姐,又愣神了。”

阿婉回到船上,看見自家小姐又倚著窗欞,不知想什么

“買回來了么?”

聽見阿婉回來,藕色廣袖流仙裙,簪著玉蘭翡翠金步搖的女子,將頰邊的淚拭盡,轉過身來,面容略顯憔悴,鵝蛋臉櫻唇寬額,媚眼嬌弱不勝,眉宇間卻英氣斐然,赫然是名動京師的淮河名妓柳月兒。

“買回來了,這次掌柜可說是上品,您看,跟您上次說的一樣,香氣濃郁,酒液醇然”“知道了,出去看看有沒有含苞待放的白菊,與我挑一兩枝,記住,挑形態有趣的,不要那等笨拙俗物”

“阿婉明白,小姐披件裘袍罷,仔細船上風冷,初秋時節寒氣雖比不得冬天,可仍是濕涼的厲害,不得大意”

說著從箱中取出一件銀灰色的狐裘,給柳月兒披上

“知道了,幾時成絮絮叨叨的老婆子了?”

“小姐凈逃汰我,我做婢子的還不是為了主子您,稍等我這就去了”阿婉心道,每逢中秋時節,小姐都如此吩咐,供奉在瓶中,又有哪個不知,小姐是思念家人。平時小姐沒有苛責過我們做下人的,脾氣雖暴烈,但待人接物卻是憑誰都趕不上的,上次尚書的兒子上來就冷言冷語,還不是小姐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但中秋這天可萬分不得大意,小姐今天一個生人都不見,上次丞相的大駕都給擋了回去,其實,她只是靜靜的一個人待一天,喝一壇女兒紅,就是平時一起做姐妹的,打擾了這位,也是翻臉不認人的,知道的都體諒她今天鬧情緒,能避的也就避開了。

想著,回來再給小姐做幾樣清淡小菜,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不是。

另一只官家船上,眾江南官員圍坐在一玄色衣袍男子周圍,男子衣飾甚少,玉佩香囊一個也無,只冠上一顆黑珍珠,顯得精干簡略,腰間的令牌顯示出男子身份,這么年輕的大將軍,除了叔夜公子以外更無他人。

大漠的匈奴單于,云南的彝族寨主,都要禮讓三分,倒是中原的各地官員還沒有和這位青年才俊打過交道,只跟今年故去的晉老將軍,也就是這位大將軍的父親打過交道。

晉老將軍一生戎馬倥傯,平時少言寡語,可一經派用,便五十年嚴守邊關,從此中原百姓再無禍事,生了有三個兒子,無一例外都隨老父從軍,叔夜的大哥十年前遭匈奴人暗算身亡,叔夜與二哥仲塞一夜之間,連根將一個部族在草原上除名,從此聲名就在匈奴部族之間傳開,叔夜也從此得了“暗夜閻王”的稱號。

由于擅長夜間作戰,從此與二哥仲塞分開晝夜,白天從不出帳,由此面色漸白,稍顯女氣,雙眼往下組合到一起就是舉世無雙的美男子,更兼眼下一點淚痣可人,雖顯得美是美,卻無半點英氣勃然的大丈夫之氣,可往上一雙鋒利如刀的眼,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只在黑夜里殺過人的獵豹,周身氣度含而不露,眉間威嚴,即使面無表情也讓人周身有一種殺人如麻的寒意。兩種氣質相互調和,相輔相成。

此時就是坐在那里,也似釘在凳子上的松柏一般,兩個時辰,挺的筆直一動不動,底下各位官員們中秋玩樂的建議,也仿佛什么也聽不見,任由下面人議論紛紛。

站在叔夜旁邊的彥參將,是其的貼身侍從,知道主子此時已是忍耐到極限,平時都是晝伏夜出,現在對主子來說還是睡覺的時間,被這么一批豬腦肥腸的大臣們煩的實在夠嗆,上次主子的作戰命令一個時辰沒送出來,他都讓底下的言令官去地下見閻王了,現在兩個時辰連這么一點小事都沒有結論,為了防止主子不給這些朝廷大人不給面子,只得為兩邊都打圓場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靜一靜,靜一靜,稍后我們將軍還有要緊的公文要批復審閱,我看這么好不好,大家就在這討論,我家主子先去處理那批公文,大人們決定了,我就傳報與將軍,悉聽尊便好不好?”

未等諸位大人允可,叔夜抬起腿低頭就出了艙門,剛一回到自己船上,就倒頭在寢榻上睡去了,彥青為其蓋上錦被后就闔了艙門坐在甲板上打坐守候,心知是昨天連夜趕路太急,半路又遭山匪打劫,使精力提升到最集中狀態,此時徒然放松,有些倦怠罷了,自己只沿路接應,就必須打坐調息,可見昨夜事態緊急。

睡至酉時,剛好日薄西山,彥青聽見艙內有動靜,立起身來,叔夜公子就出艙而來,無論發絲還是衣服都一絲未亂,可見是常年征戰,連習慣都是按隨時應對危險而養成的。

“彥青,那幫老家伙在哪?”彥青看見自己的主子露出平時貓捉老鼠的表情,知道他是氣消了,還有耐心和那幫老臣胡攪蠻纏

“回主子,眾位大人都在船上等著呢,您看現在應酬,還是稍息片刻?”

“哼,走吧,省的又有大人該參我藐視朝廷命官了,真是比打仗都累”

“主子稍忍耐,今晚過去到了金陵,咱們就可獨自上路了,應付那些個言官,不過是小菜一碟?!?

“好了,給我泡杯清肺的茶來,容我慢慢與眾位大人計較計較?!?

“遵命”

“哎,這里又不是軍營,隨便些吧。”

“主子,人前還是謹慎些好,不能讓他們小看了我們晉軍的規制?!?

“那好,下了船可不用,咱兄弟,那可是一起在刀口上舔過血的,哪里是平常主仆能比的”

“遵命”

“走吧”

剛一入艙,靜默的艙內又好似炸開了鍋,等到都拜見完,都坐妥又花了半個時辰,一位胖身量偏又穿紫袍的大人,滿面油光,站起來都仿佛看不見自己的腿,抱拳說:“晉將軍,我們諸位已較議妥當,將軍趕路復圣旨要緊,我就派衙役劃小船先行,去醉仙樓訂制最好的江南小菜,戌時即可在船上將飯菜酒席置辦齊全,為大人接風洗塵,由于大人恰逢孝熱,飯菜并無奢華菜肴,都是十分具民間特色的小吃,酒水也以淡飲桂花釀為主,時逢清秋佳節無歌豈不掃了大人的興,于是也只請了南仙船的清倌歌姬柳月兒作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這位大人雖吃的肥胖流油,做事卻十分分得清,主次形式,雖然這次叔夜未通知便突臨淮河,大人們都摸不清他的脾氣,不敢擅作主張,可這位大人在叔夜出艙以后,就悄悄派遣師爺手下去下船查查,到底這位將軍是所為何事大駕光臨?

師爺回來說與他明白后,這才放下心來,從這位將軍之前的態度看來,不卑不亢是最好的。此時叔夜果然大加贊賞,他不曾想到,官場上竟然有如此八面玲瓏之人,把這位肥頭大耳的浙江知府上上下下的掃了個遍,看的這位胖知府渾身上下冷風嗖嗖。

末了叔夜道“大人抬愛了,小生晚輩,從前就聽得家父說起這江南風光美如畫,今得見才知道不僅風景如畫,就是人也生的玲瓏剔透,大人真是個妙人兒,下官今后還有許多地方要好好學習,希望大人多多指教?!?

“豈敢豈敢,大將軍才是少年英雄,后生可畏,國家還是需要將軍這樣的人物固守邊防,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江南才能風景如畫。”

“大人太過抬舉了,如此,就請大人費心?!?

“自是當然,老夫自當全力為之”此時,師爺過來附耳對知府不知說了什么,讓這大人心下一驚,卻面色未改,告了幾句辭便出艙門,別人是聽不見的,可叔夜常年練武耳力自是比一般匹夫要靈敏,況且又在知府近側,當然聽得清清楚楚,說的是:“屬下辦事不利,柳月兒今晚來不了了。”

如此這般,叔夜也裝作不知,看這位知府如何收場,既至戌時,酒菜在大廳內擺起,柳月兒和那位知府卻是遲遲未到,眾位大人也從剛才的師爺那曉得了,這位將軍能在暗夜里萬軍之中,取將士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都不敢輕看了他。

正當眾位大人,一籌莫展之際,胖知府終于到了“諸位諸位,對不住,南仙船逆水行來,費了一番功夫,讓各位大人久等了,這位就是名妓之一的柳月兒,柳姑娘?!?

大家都覺得眼睛里仿佛一陣風刮過,仙子下凡,白衣凌凌,笑時更顯得明霞入水不可方物,能得此尤物,此生都無憾了。

其實,柳月兒倉促之間,只來的及在額間點一枚梅花花瓣,在鬢間插一朵白菊,眼微腫,眉微蹙,櫻唇未點,更讓人愛憐。不同于江南女子的柳月兒平時自是爽利豪氣,可今天是被知府硬綁來赴宴的,更兼思念家人,心里的幽怨自是不必說了,所以女兒家的嬌弱之氣更甚些,雖披著白狐斗篷,仍是瑟瑟發抖,觀之可憐,艙內眾人也來不及追究遲到之故了。

“柳姑娘,這位是晉將軍,快來見過”

“見過將軍,小女子有禮了,將軍,諸位大人好雅興,不知將軍大人何故,非要月兒思念家人哀思痛哭的時候,硬綁月兒上船作陪,還打了月兒的婢子,還請諸位賜教于月兒知道,這是個什么道理?”

聞言語驚四座,都道柳月兒性烈,不知烈到什么程度,還以為不過是坊間傳言,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一上來就給得這么多人下不來臺,也只有她敢。叔夜本不欲多計較,雖說這個柳月兒受了些委屈,可不過是一介歌妓,竟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便毫不客氣道“哼,好大的口氣,我倒要問問你,你吃的是不是這口飯?”

叔夜公子一笑眾人瞬時都覺得艙內一下從秋天跳到了寒冬臘月,偏偏柳月兒不吃這一套,這位好似要吃人的將軍盯了她一刻鐘,她就對著他那張縱橫殺氣的臉看了一刻鐘,末了反倒撲哧一笑

“將軍大人,您是上陣殺敵的大英雄,怎么反倒跟我這么一個不通情理的小姑娘一般見識?您要月兒作陪,月兒自當斟滿了酒伺候將軍,您嫌夜里太安靜,月兒自當唱個曲兒給將軍解悶,您要嫌月兒這張嘴多話,自可砍了月兒的腦袋耍著玩。可剛剛那位大人卻不該既不下帖,又不拜表,讓衙役們跳上船來就要抓月兒赴宴,不然就打月兒的婢子,這是抓壯丁么?又不是急趕著上前線打仗,讓月兒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沒的讓諸位大人笑話我們,南仙船上竟連蓬頭垢面的花子都是花魁了?您說是不是呢?”

“一派胡言,午時我就遣師爺拜帖一見,怎么是趕著抓壯丁了?”

“知府大人,我怎么知道是晉將軍在呢?若是早知道,是這位遠客等著月兒作陪,月兒還不兩天前就焚香沐浴靜候將軍大駕呢?”

叔夜眼底精光一閃“你怎么知道我是遠客?”

“將軍衣服材質較為粗厚,比不得我們江南的大人們穿的綾羅紗衣,自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加上剛剛知府稱您是將軍大人,試問哪里的將軍大人穿的比我們這里要厚些?自然不是南蠻邊境的湘南軍,那么肯定是匈奴那邊的晉家軍,民女聽聞晉家軍的晉老將軍剛剛過世,不知將軍此次上京是否為交接事宜而來?”

柳月兒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晃得邊上的人眼睛都迷住了,可偏偏叔夜更覺得此種感覺太過熟悉,腦海中的影像越來越清晰,一句“南妹妹”,便脫口而出,叫的柳月兒楞在當場,已經好久沒人叫她的小名了,這稱呼只有一個人叫。

“三哥!”眾位大人忽然覺得此情此景詭異非常,全都借故溜之大吉,不然將軍的私密若給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知道的人就沒有人知道他們最后會莫名其妙的死到哪去。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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