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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何以念想換分離

  • 舊事如夢
  • 薇詒一
  • 3362字
  • 2013-08-12 10:36:33

那幾個人看著兩個人還在卿卿我我,竟然不把他們這一群打劫的放在眼里,其中一個沖上來就拿著刀劈頭而下,嘴里還罵道:“我先解決了這小子,剩下這小丫頭就可以歸我們幾個享用了!”拓跋琛放開福熙,道:“稍等!我馬上解決了這些人!”

這一群人看這小子兩手空空,還敢大言不慚的口出狂言,可不出一炷香時間都躺倒在地,可是他忽略了一個人,最要命的是那人現在拿刀抵著福熙的脖子,那人戰戰兢兢的說:“你,你放了我,我就放了她。”說著把福熙押到馬上,“你要是追過來,小心,小心,我一刀送了這小妞的命!”拓跋琛無語,這人是仗著什么?還敢綁架著自己的女人!

算了,還是等那人松懈。福熙這兩天被各種猛獸毒蟲嚇得已經對人沒有特殊的感覺了,淡淡道:“小哥,你知道按照天朝的律令,拿刀比著我的脖子,是犯了什么罪?”手抖得更厲害了,福熙笑道:“不用害怕,只要你一刀把我給解決了,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棄尸荒野,就沒有人會知道,不過,這樣的話,你晚上睡覺之時,我都會掛在你枕頭邊上講鬼故事哦!”

那人嚇得臉色一白,差點從馬上摔了下去,身手敏捷就將福熙丟在路邊,一眨眼就跑的無影無蹤。福熙站在道旁等待著拓跋琛追上來,百無聊賴之際,發現一隊人馬,領頭的赫然是晉叔夜!

叔夜顯然也認出了福熙,立即下馬握拳跪地道:“公主受驚了,屬下來遲!”福熙奇道:“將軍如何尋到福熙在此處?”一路上福熙一直無法做標記求救,叔夜是怎么找到自己。叔夜跪在大道中央道:“公主先上馬車,容末將慢慢稟報。”福熙想起,還有拓跋琛,可是等她和叔夜一行人趕去破廟,已經人去樓空了。

福熙佇立在廟門前良久,叔夜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上前道:“公主殿下,此行已耽擱了十幾日,恐怕……”福熙道:“本宮知道。”福熙摸了摸門柱前的幾行字,默默無語,道:“也罷,不然,都讓你我難為。”叔夜疑惑道:“什么?”福熙決然道:“把這黑熊皮,帶走,將軍,你看,能不能幫我把這木頭上的字削下來?”叔夜上前,看了這幾行字“千里相隨,終須一別,與君相知,后會有期”,道:“這有何難?”抽出寶劍,將幾行字堪堪劈將下來,深一分顯笨重,淺一分恐怕就毀了這十六個字。福熙一笑:“將軍好功夫,咱們走吧!”

福熙對這幾天的行徑避而不談,只略說了一個被劫持的大概,叔夜道:“左右賢王素有罅隙,可若是為此就劫持公主得罪天朝,似乎不大合乎情理。”

“不瞞將軍,我也覺得此事有蹊蹺,敢問將軍是如何尋得此處?”

“不難,主要是由你房內的地道,一路上由眼線得報,這行人蹤跡最為可疑,加之仙君老人指點,說你昨夜是在他們那過夜,可還是來遲,故而讓一路人馬扮成劫匪,沒成想劫持公主的人身手好生了得,常勝也沒能將那人擒來。”

福熙笑笑,“那人就是右賢王的中郎將。”

“原來如此”叔夜思慮道,難道僅一個中郎將就讓自己手底下苦練了十幾年的將士如此不濟?比起左賢王,右賢王果然更深不可測。

“仙君老人?將軍說的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算子?”想不到那固執之極的老婆婆竟然是仙君老人

“是,這是天朝大陸內最后兩個仙君,我跟這兩人有些舊年的私交,若不是她報信,或許還要耽擱幾日。”

仙君老人本來只是一個化羽成仙的道人,飛升之時留下培養的七位弟子來輔佐天朝的帝王,護佑天朝國運,以報太祖知遇之恩,之后仙君老人就是一個官職,一個稱謂,代表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仙術,對朝廷氣數的保證,然而天道昭昭,命數循環,十年前擔任仙君老人的七位有兩位已然逝世,剩下三位不知去向,其中內幕就是福熙也知之甚少。

二人商量后,決定明日就起身趕往左賢王帳下,最多三日之后就能準備和親事宜。

長安城內,已是夏日炎炎,玉衡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皇上雖每日都前往探望,可自從她揭破皇后與衛子央的曖昧,皇上待她竟比之前冷淡許多,加之皇上封阿婉為才人的事,鬧得二人更加不快,司馬桓每日來榮陽殿更像是例行公事,問幾句話就走了。

身子越發懶怠,玉衡對阿婉的事無話可說,也懶得去管,個中緣由大概自己都能猜出一二,也只是冷眼看著,王爺與皇上斗法,自己躲之不及,這傻丫頭竟還迎上去,她要找死自己可攔也攔不住。只可惜了與她這幾年的情分,強留在身邊終是禍害,防不住背后來一刀,玉衡不知是這一年自己看人的眼光后退了,還是這世上居心叵測的人太多了,防不勝防,自己的信任從來不是絕對的,可阿婉是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不禁暗嘆自己看走了眼。

倒是陽春白雪兩個丫鬟確是忠心,讓自己省了不少心,玉衡拿起一顆葡萄,問道:“這是誰送來的?怎么連前兒個皇后那里的都要比下去了?”

一邊的陽春打著扇子,仔細瞧著主子的臉色道:“是公孫大人一早遣人送來的,說是自家地里仆人種的,自是比外面遠處進貢的新鮮些,主子吃著還好?”

玉衡低頭笑道:“這人現下越發小心起來,偏偏一早就悄無聲息的送來,這也罷了,他自己個兒都不親來了,果真是人言猛如虎,大意不得。”連一向坦蕩隨意的公孫白芷都如此避諱,可見自己深宮之內,有多少人欲將自己置于死地。現在說自己是如履薄冰也毫不為過,舒夫人之流的唯恐成為城中池魚,殃及己身,避之尚且不及,皇后之流忌憚自己腹中孩兒,加害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防不勝防,阿婉與欣婕妤雖貌似中立,可一個是王爺的刺探,對皇子的態度模糊不明,一個是皇后的人,這兩個也不得不防。

撫摸著肚中孩子,只要把他平安生下來,自己吃這些苦也是值得的。

“主子又在勞心亂想了,公孫大人公務繁忙,況且這也是為主子好,謹慎些到底是對的,難道不好?”白雪剝了一顆,遞給玉衡。接著道:“而且這個時候,這個境況,能知道主子喜歡吃的是什么,就已屬難能,主子怎么還如此。”

玉衡指著白雪笑道:“張開嘴,快給我看看,公孫大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主子?”看二人面面相覷,不禁笑出聲來,玉衡捂嘴笑道:“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就為他辯白了這些話,一定是他給你吃錯了藥。快快從實招來,怎么嘴這么會說?”把白雪羞得紅了臉“主子沒個正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還沒個正行!”玉衡閉嘴不語,只是笑,不妨笑差了氣,扶著腰直哎呦,白雪攔住陽春“讓她一個人樂去,我好意開解她,還在這笑人!”

陽春道:“你只當她是懷了孩子,把自己也給懷小了,何必和小孩子計較。”扶了玉衡仔細揉了揉腰,道:“主子還是小孩脾氣,到底是身子要緊,一舉一動都要留神著些!氣壞了奴婢不打緊,笑壞了身子,可讓我們二人如何賠得起?”玉衡看她說的認真,不禁心下感激,若是離了這兩個,這漫漫長日該是多么寂寥。

福熙作為和親的主角,只能將一切事宜全部交給隨行的人員,自己樂的自在,明日就是大婚吉時,自己沒有和左賢王碰過面,也不想在這最后時刻破壞自己一點點的自由,草原的月亮比長安的要大要圓,卻也更顯得寂寞,長安的月,是夜夜笙歌的珠簾幽夢,是權貴紈绔掌中吟誦賞玩的物件;草原的月亮,卻是清麗的春水,羞澀的少女,純白的馬奶酒。

遠處傳來歌聲,粗狂纖細,互為一體,福熙聽過很多優美仙樂,可從未聽過現在這樣,由內心流淌出來的聲音,這不是無病呻吟也不是靡靡之樂,更像一種發泄,一種咆哮,一種似喜似悲的心緒,這種聲音不是唱給誰聽的,也不是故作姿態在舞臺上表演的伶人能唱出來的。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的蒼涼,是曠世里獨立江邊,慨然赴死的義士,只有戰爭,只有生死,只有愛而不得,才能塑造出這樣孤獨平凡的音色。

福熙若還是長安的公主,或許不會懂,可她現在已經不是了,她一路走來,狀似不經意,實則已把各種境遇看在眼里,環境的荒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民內心無望的荒蕪,她無力改變,也不能改變,更可怕的是紙醉金迷頂端的無知無覺,她只在古書上讀到過“易子而食”“逼良為chang”“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可現在她卻看到了,她只能改變與她有緣遇見的個體,卻無法改變自己臣民們搖搖欲墜的命運,其實就是她自己的命運,也由不得自己。

福熙下意識從廣袖中取出那日被削下來的木塊,木身光滑,顯然是被撫摸過許多次“千里相隨,終須一別,與君相知,后會有期”照著月光,掌中的木板并不十分大,剛好能包入掌中,福熙摸著“相知”二字,慘淡一笑,這蠻子,知道什么叫“相知”么?怎么這樣隨便就刻在木頭上?

愣愣的,一句詩句卻還是瞬間映入腦中“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下一句緊跟其后“山有木兮木有枝,奴悅君兮君不知。”擋也擋不住。或許是這歌聲魅惑人心吧,有的念頭就像水中浮木,明明想埋在心底,卻還是會隨著河水上涌而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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