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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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詐尸了,先來一頓家法!
意識,是從骨骼被碾碎的劇痛中掙脫出來的。
陳秀英以為自己會死在喪尸的利爪下。
而不是在一口薄皮棺材里憋屈地醒來。
鼻腔里,是廉價松木板混合著潮濕泥土的腥氣,貧窮又真實。
她動了動手指,觸感粗糙,是未經打磨的棺材內壁。
一個念頭閃過,她沉入意識深處。
那里空空蕩蕩,原本儲藏著一個超市物資的空間,現在只余下一粒微弱的光點,忽明忽暗。
是空間耗盡了所有能量,才將她一絲殘魂,從末世十年后的死亡瞬間,硬生生拽回了1976年。
回到了她被判定“老死”的這一天。
外面有哭聲。
那哭聲雖然響亮,卻毫無感情,聽不出半點悲傷。
“娘啊——您怎么走得這么早啊——”是大兒子陳建國憨厚的聲音,但語調空洞,只是在走個過場。
“就是啊娘,您走了,咱們這一大家子可怎么過啊!”
是大兒媳劉芬尖細的附和,精明地掐著點干嚎。
在黑暗中靜靜聽著,沒有情緒。
在末世,這種程度的偽裝,連最低等的獵物都騙不過。
果然,哭聲稍歇,一個油滑的男聲響了起來。
“行了哥,嫂子,別嚎了,人都走了,還是商量商量后事。”
是二兒子陳建軍,他的自私,從來不加掩飾。
陳建國還在維持著長子的本分,“爹娘拉扯咱們不容易,娘的后事,得風光大辦。”
“風光?拿啥風光?”
陳建軍的聲音拔高了,帶著刻薄的算計。
“家里那點底子,爹走的時候就花得差不多了,隊上分的糧食也就剛夠糊口。”
“剩下的錢,不留著給咱們靈兒扯塊的確良做嫁妝?”
“靈兒靈兒,你就知道你家靈兒!”
二兒媳周蘭開了口,嗓音尖利刺耳。
“大哥家的念念,不也是咱老陳家的孫女?”
她話鋒一轉,聲音壓低了些,透著一股陰險。
“我倒是想起個好法子,既能給娘辦個體面的后事,還能給靈兒添嫁妝。”
“村東頭王瘸子家,不是一直想給他說個媳婦嗎?”
“把念念嫁過去,彩禮錢,我打聽過了,給五十塊。”
五十塊。
在這個工人月薪只有三十塊的年代,足夠蓋一棟青磚大瓦房。
用一個孫女的一輩子,換老太婆的葬禮和另一個孫女的嫁妝。
好一筆劃算的買賣。
腦海中,那股源自末世的殺意瞬間變得強烈起來。
在那個吃人的世界,背叛者和累贅,下場只有一個。
而交換血親,就是最不可饒恕的背叛。
念念。
陳念。
那個家里唯一會偷偷給她塞一個烤紅薯,會在所有人嫌棄她時,笨拙地擋在她身前的小孫女。
那個瘦弱得只剩一把骨頭,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清澈的孩子。
那個末世十年里,她記憶中唯一殘存的,人性的暖色。
他們要把這一點暖色,為了五十塊錢,賣給一個年紀能當爹的瘸子。
“這……傳出去不好聽吧。”
大兒子陳建國猶豫了,語氣里是怕丟人,而不是拒絕。
這沉默,就是默許。
夠了。
砰——!
一聲巨響。
還沒釘死的棺材蓋,被一股巨力從里面掀飛,重重砸在泥土地上。
昏暗的靈堂里,油燈的光猛地一縮,幾乎熄滅。
一道枯瘦的身影,在所有人的驚恐注視下,緩緩坐了起來。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搖曳的燈火下顯得陰森可怖。
但最嚇人的,是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哪還有半分老態龍鐘的渾濁,倒像是兩口在冬夜里結了冰的深井,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兒都凍在里頭。
“賣誰?”
她開口了,聲音沙啞,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堅硬。
“老娘尸骨未寒,你們就惦記著賣孫女了?”
“啊——!”
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來自于最受寵的孫女陳靈兒。
“詐……詐尸了!奶奶詐尸了!”
這一聲尖叫拉開了混亂的序幕。
“都給我跪下!”
一聲怒吼,中氣十足,她順手抄起搭在棺材邊的棗木拐杖。
這根拐杖是老頭子親手為她打磨的,龍頭已經被摩挲得油光發亮。
陳建軍壯著膽子,往前挪了一小步,聲音發顫。
“娘……您……您已經走了,就別嚇唬我們了,您安心去吧。”
“安心去?”
冷笑一聲,枯瘦的手臂猛地一揚。
她能感覺到,意識深處那唯一的光點猛地一閃,一絲微不可查的熱流順著手臂涌入了拐杖!
她揮出的拐杖,帶著末世里千錘百煉的精準和狠戾,破空抽在了陳建軍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
一聲清晰的脆響。
那不是皮肉受擊的聲音,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陳建軍的慘叫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他抱著瞬間變形的小腿,軟軟地跪倒在地,劇痛讓他渾身抽搐。
這一拐杖,又狠又準,直接廢了一條腿。
這不是鬼。
鬼沒有這么大的力氣,更沒有這么可怕的眼神。
拄著拐杖,從棺材里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下靈臺。
她每走一步,拐杖敲擊地面的沉重聲響都讓眾人心驚肉跳。
“我安心去了,好讓你們把這個家敗光,把我的孫女賣進火坑嗎?”
她的目光銳利,狠狠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就在所有人都被恐懼攫住,連呼吸都忘了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動了。
陳念不怕。
她只是覺得,躺了那么久,奶奶一定口渴了。
她端著那碗缺了口的涼水,穿過大人們僵硬的身體,小步挪到她面前。
她低著頭,聲音細微,怯生生地說。
“奶……喝水。”
這清澈的童音,讓那顆因末世而變得堅硬的心,微微一動。
她垂下眼,看著自己這個孫女。
頭發枯黃,面黃肌瘦,身形單薄得可憐。
她看著遞到嘴邊的這碗水,看著這雙因為常年干活而布滿薄繭的小手,在末世里早已凍成堅-冰的心,仿佛被這碗水燙出了一個缺口。
她忽然明白,在這個爛泥潭一樣的家里,或許只有這個孩子,是她唯一值得伸手拉一把的人。
她伸出干枯的手,接過那只缺口的粗瓷碗。
指尖觸碰到孩子遞碗的小手,上面有一層薄薄的、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繭。
她的心,被這粗糙的觸感刺了一下。
她將碗里的水一飲而盡。
冰涼的水滑過喉嚨,澆熄了她一部分的戾氣,卻讓她的心志變得更加清明。
她將空碗遞還給陳念,伸手,用一種近乎生疏的動作,輕輕摸了摸小孫女的頭頂。
然后,她重新抬起眼,看向那群已經快要嚇破膽的白眼狼。
“從今天起,這個家,我說了算。”
“家里的糧食,我來分。”
“誰干活,誰吃飯。”
“誰偷懶,誰挨餓。”
“至于賣孫女這種斷子絕孫的念頭……”
她掂了掂手里的棗木拐杖,拐杖的龍頭在油燈下泛著冷硬的光。
“你們可以再想一次,看看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我手里的棗木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