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先養地
- 重生七零,從棺材里爬出整頓家風
- 賽博小泥巴
- 2302字
- 2025-07-23 00:01:00
陳秀英祖孫仨一進院子,就覺得空氣冷得像結了冰,四下里靜得嚇人。
大兒媳劉芬正像只沒頭蒼蠅,在院里急得團團轉,鞋底都快磨穿了。
一看見他們,她那張臉“唰”地白了,三步并作兩步撲上來,嗓子都在發顫。
“娘,建國,咋樣了?”
“我……我聽人說,周蘭那個攪家精,去公社鬧了?”
在她這種土里刨食的老實女人心里,跟“公家”扯上關系,那就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陳建國看著自家媳婦那張煞白的臉,心里竟出奇地踏實,一點沒跟著慌。
他伸出那雙糙得跟樹皮似的大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芬兒,別怕。”
“有娘在呢。”
陳秀英一句話沒說,從懷里掏出那份還帶著油墨味兒的合同,遞到劉芬眼前。
劉芬只掃了一眼標題。
《土地承包合同》。
她腿肚子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娘!真……真包了?”
“那是一百畝鹽堿地啊!白花花一片,全是堿疙瘩,耗子進去都得含著淚出來!那是個鬼地方啊!”
“咱家……咱家哪有那本事、那家底去填這個無底洞呦!”
她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所以才要一家人齊心。”
陳秀英把合同收回,寶貝似的揣進懷里,眼神平靜得像口深不見底的老井。
“從今兒起,咱們大房,就指望咱自個兒了。”
“劉芬,你給我記牢,只要咱們一家子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就沒過不去的坎兒!”
她沒再多說,扭身進了廚房,嘩啦揭開鍋蓋。
“飯在鍋里熱著,都去吃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這股不容置疑的勁兒,像只有力的大手,竟奇跡般地按住了劉芬那顆亂跳的心。
大房一家剛端起碗,院門外就傳來周蘭殺豬般的嚎喪聲。
陳建軍跟在后頭,腦袋耷拉到胸口,活像只斗敗的公雞。
倆人一前一后進了院。
周蘭一眼瞧見堂屋里冒著熱氣的飯菜,在公社憋了一路的委屈和火氣,“轟”地炸了!
“吃!吃!吃!”
“你們還有臉吃飯!”
“把棺材本都掏空了往水里扔,你們是想餓死我們全家啊!”
她像個瘋婆子,張牙舞爪地就要沖過來掀桌子。
“啪!”
一聲脆響。
不是巴掌。
是陳秀英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擱。
動靜不大,卻像道驚雷,硬生生把周蘭的動作劈在半道。
陳秀英頭都沒抬,聲音卻像數九寒天的冰碴子,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砸得院子里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周蘭,公社的合同,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
“地,我大房包的。錢,我大房出的。”
“是賺是賠,都與你二房,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你既然這么怕被我們拖累,那正好。”
她終于抬眼,眼神跟刀子似的,在周蘭和陳建軍臉上來回刮。
“從今兒起,分灶吃飯!”
“東邊那口小鍋你們拿去使,糧食按剩下的人頭給你們分一份。”
“往后是吃糠還是咽菜,你們自個兒掂量。”
“分灶?!”
周蘭的嗓門“噌”地拔高,尖得能戳破人耳膜。
“娘!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咱們還住一個院里,你就要分灶?”
“是你們逼我的。”
陳秀英慢慢站起身,那干瘦的腰板挺得筆直,透出一股誰也不敢惹的狠勁兒。
“是你,周蘭,跑到公社,當著全公社、全村人的面,戳我老婆子的脊梁骨,說我虐待你們,說我這個當娘的要害死你們!”
“既然你們不認我這個娘,那我這口大鍋里,也盛不下你們二房的飯!”
陳建軍張了張嘴,想求情,卻被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堵了回去。
“二嬸,你別哭了呀。”
陳念不知何時站了出來,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著天真無邪,慢悠悠地走到周蘭面前。
“奶奶這么做,不都是為了你們好嗎?”
“你琢磨琢磨,萬一我們家開荒失敗,錢全賠光了,欠一屁股債,也跟你們沒關系呀,是不是?”
“你們一丁點兒風險都不用擔,多安全吶。”
“以后我們家要是揭不開鍋了,你們還能有自個兒的口糧吃。”
“這……不就是你今天上公社,鬧著想要的結果嗎?”
這番話,聽著“童言無忌”,可字字句句,跟錐子似的,一寸寸往周蘭心窩子里扎。
她去公社,可不就是想撇清關系!
可真等這結果以“分灶”的形式砸下來,她又打心底里受不了。
陳念這幾句話,把她那點自私的心思全給扒了出來,臉皮都給撕了下來,讓她當著全家人的面,臊得沒地方擱。
“你……你個小賤蹄子!”
周蘭氣急敗壞,揚起巴掌就要扇。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陳建國像老鷹護崽似的,“噌”地躥過去,把陳念嚴嚴實實護在身后。
他兩眼通紅,像要吃人般死瞪著周蘭,這是他頭一回對這個弟媳婦露出這么兇的表情。
周蘭被他那氣勢嚇得一哆嗦,下意識退了一步。
最后,她只能伸手指著這一家人,氣得渾身篩糠,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她一把薅過旁邊窩窩囊囊的陳建軍,哭嚎著沖回東屋,“砰”的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夜深了,東屋再沒傳出半點動靜。
陳秀英把陳建國、劉芬和陳念叫到堂屋,大房一家人圍著油燈坐下。
燈光昏黃,她攤開一張自己畫的,歪歪扭扭的地圖。
畫的正是村東頭那片鹽堿地。
“那地,鹽堿太重,直接撒種子,就跟扔進咸菜缸里沒兩樣,保準顆粒無收。”
陳秀英開門見山。
劉芬和陳建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咱們不直接種。”
“咱們得先‘養地’。”
陳秀英的手指在地圖上劃拉著。
“從明天起,分頭干。”
“建國,你帶鐮刀去村西河灘,那兒有的是蘆葦,能割多少割多少,拉回來曬干。”
“劉芬,你的活兒是挨家挨戶收草木灰,還有各家牛棚的牛糞,越多越好。”
“就說咱家漚肥,拿棒子面或紅薯干跟人換。”
最后,她看向陳念,眼神變得無比鄭重。
“念念,你的任務最要緊。”
“你去后山山腳,給我找一種發紅的土,越黏糊越好。”
“再多撿些山里爛透了的樹葉子和枯枝。”
“記住了,這兩樣,是咱們能不能成的關鍵!”
這個安排,把陳建國和劉芬都給聽懵了。
割蘆葦、收草木灰、掏牛糞,他們還能明白是當肥料。
可那紅土和爛樹葉子有啥用?
就憑這幾樣東西,能救活上千畝的鹽堿地?
這不是跟說書先生講笑話一樣嗎?
看著他倆一臉的迷糊和不信,陳秀英沒多解釋。
她只撂下一句話。
“這是我從一本破爛老書上看來的法子。”
“你們甭管為啥,信我,照做就完了。”
“三個月,我就要讓那片死地里,長出綠油油的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