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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侯府棄子

大虞皇朝。

棲霞宗,天元峰一隅。

——劇痛是從脊骨炸開的。

陳珩猛地蜷縮身體,卻只換來更尖銳的撕裂感——仿佛有人用燒紅的鐵釬捅穿了他的腰椎,又狠狠攪動。

視野被粘稠的黑暗和飛濺的血珠糊住,耳畔是自己喉管里擠出的、不成調的嗬嗬聲。冰冷的泥漿灌進鼻腔,帶著腐敗落葉和鐵銹的腥甜。

他模糊看見一只沾滿泥污的靴底,正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碾向自己摳進泥地里的左手。

“骨頭倒是硬……”一個沙啞帶笑的聲音,像毒蛇鉆進耳膜。

指骨碎裂的脆響,清晰地刺穿顱腦。

哈——

陳珩的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從床上彈起,如一臺抽風機般重重的喘著粗氣。天元峰弟子精舍特有的、帶著松針清苦氣息的空氣涌入肺中,卻壓不住喉頭翻涌的、屬于夢魘的鐵銹味。

冷汗浸透的中衣緊貼肌膚,冰冷黏膩。他急促地喘息,胸膛劇烈起伏,右手不受控制地痙攣著,仿佛那被碾碎的劇痛還死死纏繞在指骨上。

窗外,天光已是大亮,明晃晃的日頭穿過窗欞,在地面投下清晰的格子光影。

沒有腐葉,沒有泥漿,沒有那碾碎骨頭的靴底。

只有精舍內熟悉的、屬于他陳珩的簡潔陳設,和窗外隱隱傳來的陣陣松濤與鳥兒輕鳴。

他猛地掀開薄被,近乎粗暴地撕開左肩的衣料。光滑結實的皮肉下,那道蜈蚣般猙獰的舊疤在晨光中泛著暗紅,卻只是安靜地蟄伏著,再無半分夢中那被毒刃撕裂攪動的痛楚。

“呼……”陳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強行壓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殘余的驚悸已被一片沉靜取代。

“幾乎是又死了一次啊......”

陳珩喃喃自語。

為什么說又?因為這是他第二次面臨死境。

沒錯。

陳珩并非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藍星大學生,被泥頭車轉生到這個武道通天的世界里,成了大虞皇朝定國侯府的嫡長子,但因天生武脈堵塞成了玉京城中知名的廢物。

一開始,陳珩其實很不甘心,試圖通過后侯府的勢力,來為自己尋找解決之法,但十幾年都沒有辦法,久而久之他也接受了現實,既然這一世不能修煉武道,那就躺平逍遙。

至于說世子之位?留給他那驚才艷艷的弟弟就好了。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只是不想爭,有人卻想要他爭不了。

那一日。

往日羞怯的妹妹穿著被粗暴撕爛的衣裳,哭著闖進議事大廳,雪白的肩頭上是陳珩推搡時按出的五指紅痕,手中跌落在地的,則是陳珩的貼身玉佩。

“兄長他欺我......”在諸賓客與父親的目光中,她的悲鳴頓徹梁宇。

定國侯府的家族丑事撕破了天,直接捅到了金鑾殿中。

沒有人相信陳珩的辯白,親生父親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刺得他生疼,家族戒律堂的鐵鞭幾乎抽碎他的脊梁。

陳珩繼承權因此被徹底廢掉,還被流放嶺南。

甚至這還不是結束。

謀劃了這一切的二娘,假意表露寬容慈愛,遣人為他護道,實則在進入嶺南之后,先強殺了家族派來監護他的修士,再想把他滅殺,嫁禍給嶺南的邪修與妖魔頭上。

若非陳珩現在的師尊恰好路過,他怕是真要死在路上了。

“做得真絕啊。”陳珩摸著肩上的猙獰疤痕。

哪怕那場截殺已過去一年,陳珩也已經改名換姓,拋棄了過往的一切,那時的景象仍如夢魘,時不時侵入他的夢境,使他如芒在背。

陳珩翻身下床,赤足踏上冰涼的石板地面,一把抓過掛在床頭的長刀。

刀鞘冰涼,入手微沉。

他大步走向精舍中間的空地,拔刀出鞘。

“錚——”

清越的刀鳴仿佛驚雷,瞬間震碎室內的死寂。

等著。

這些債,他遲早一一討回!

————

“小珩子,你去把虞清婳做掉!”

縛蒼廬內,青銅鎖鏈隨著地脈波動嗡嗡震顫。

楚紫綃赤足踏在冰冷的鏈環上,雪白細嫩的腳踝上,纏著兩條冰髓細鏈,赤銅鈴的鏈墜響動間,溢出細密寒霧,緩緩攀上裙下嫩白的肌膚。

“半年!就半年!”她幾乎把手里那卷皺巴巴的戰書懟到陳珩鼻尖上,燙金的“滄瀾閣虞清婳”幾個字幾乎要被她的指溫點燃。

“半年后的升龍會,你去給為師把那個冰疙瘩打趴下!讓她那個‘溫柔似水’的師尊,把‘九轉化龍芝’連盆端過來給老娘當盆栽!”

看著將自己從那場截殺中救下的師尊,陳珩下意識地后仰,避開那灼人的戰意和她無意間傾瀉的豐盈曲線——那被敞開焰色玄袍烘托的起伏山巒,在幽暗的大殿內形成驚心動魄的剪影。

早起洗漱之后,他按例來尋楚紫綃,沒想到一來縛蒼廬,就看到這各種意義上都很爆炸的場面。

她怎么又和滄瀾閣閣主鬧起來了?

陳珩一陣頭疼。

楚紫綃口中的虞清婳乃是滄瀾閣當代劍子,她的師尊,則是滄瀾閣當代閣主。

在陳珩來到天元峰的這一年里,楚紫綃因為滄瀾閣閣主,鬧了不知道多少次脾氣,其中以半年前滄瀾閣閣主親自來了一趟天元峰的時候鬧得最大,他也因此得以見到這位閣主一面,是個如水一般溫柔的女子。

陳珩試圖和楚紫綃分析一下他的難處:“師尊,虞清婳天生琉璃劍心,一年前便已經突破超一流境界,弟子不過剛突破龍門境,踏足一流……”

他頓了頓,想起嶺南截殺夜,那柄淬毒的刀捅進腰腹時撕裂般的劇痛,卻也陰差陽錯震開了他淤塞多年的武脈。

雖然只有一條。

但那條武脈不僅大如江河,更是堅韌似火精熔煉,吸納靈氣的速度與質量堪稱恐怖。僅一年間便將他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推至龍門境界,成為一名一流高手。

即便如此,虞清婳卻是滄瀾閣當代劍子,天生劍心,修煉速度一日千里,在他剛被楚紫綃救回來天元峰時,便已經開辟靈臺,成就超一流高手境界。

而今一年過去,怕不是已經要準備突破宗師了?更別提半年之后了。

一流打宗師,真的假的?

“一流怎么了?!”楚紫綃猛地俯身,帶著灼熱氣息的臉龐逼近,那雙熔金般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陳珩的視線被迫下移,正好對上玄袍領口下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滿目的霜雪。巨大的壓迫感,讓他額頭不自覺的冒出些細汗來。

“你那一條武脈,頂別人十條百條!為師親自驗過貨……咳,驗過脈!”楚紫綃似乎也意識到什么,不自然地直起身,玄袍領口晃了晃,驚鴻一瞥的風景被重新掩藏。

“滄瀾閣的那女人,仗著有個劍心通明的徒弟,就敢嘲笑老娘不會教徒弟?還說什么‘紫綃姐姐的焚天煌威劍訣,怕是連自己衣角都點不著吧?’放屁!點不著衣角?老娘能把她屁股燒紅!”

不知道想起什么,楚紫綃的火氣又“噌”地竄了上來。

她一把揪住陳珩的衣領,力道之大幾乎將他提離地面。

陳珩只覺得一股混合著些許硫磺與烈酒氣息的灼熱體香撲面而來,視線被迫再次聚焦于楚紫綃近在咫尺、因怒火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雪崩壓迫再臨。

“聽著,小珩子!”楚紫綃的金瞳鎖死他,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你給為師爭口氣!打贏了,那‘九轉化龍芝’分你一片葉子泡茶喝!打輸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另一只手“啪”地拍在旁邊一根碗口粗的青銅鎖鏈上,那冰冷的金屬瞬間被她掌心的高溫烙出一個清晰的手印,邊緣甚至融化成赤紅的銅汁滴落。

“你就給為師滾去棲凰崖底,抱著巖漿湖里的‘萬年火精鐵’睡覺!睡到你能打贏為止!一天打不贏,睡一天!一年打不贏,睡一年!”

陳珩眼前一黑。

棲凰崖底的萬年火精鐵?那玩意兒靠近百丈就能把普通人烤成灰!抱著睡?楚紫綃這是要把他煉成人形丹藥嗎?

他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師尊,那虞清婳的劍……”

“劍什么劍!”楚紫綃不耐煩地打斷,揪著他衣領的手猛地一甩,巨大的力道讓陳珩踉蹌著差點撲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管她劍心還是冰心,用你的刀,用你的火!給為師把她燒化了!就這么定了!”她叉著腰,玄袍下擺因動作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線條緊實卻白嫩如剝殼荔枝的小腿,腳踝上纏繞的冰髓細鏈叮當作響,仿佛在為她的話敲響戰鼓。

冰冷的金屬和地脈塵埃的味道縈繞鼻尖,耳邊回蕩著細鏈的叮鈴和師尊灼熱的呼吸。

陳珩摸了摸剛才被楚紫綃手指無意擦過的脖頸皮膚,那里還殘留著一絲滾燙的觸感。看著地上那個還在冒煙的青銅手印,再想想虞清婳的修為……

完了。

陳珩絕望地閉上眼。這哪是去打擂臺,這是被自家師尊親手推進了煉丹爐和修羅場的混合體!

“聽見沒有!”楚紫綃的赤足不輕不重地踢了踢陳珩的小腿。

“弟子……遵命。”陳珩的聲音帶著認命的干澀。

盡人事,聽天命吧。

也是。

陳珩很快調整了心態,目光涌現絲絲戰意。

如果連虞清婳都跨越不過去,還談什么回玉京城討債?

雖然曾經作為侯府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他是個無法修行的廢物,但那時幫他看門的家仆,便是宗師!

就是當初截殺他的那位護道者,修為也遠超宗師!

“哼!這還差不多!”楚紫綃滿意地哼了一聲,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殿內深處,玄袍翻飛,露出些許霜花般驚心動魄的腰臀曲線,在將要隱沒在蒸騰的地脈熱氣與鎖鏈的陰影之中時,她腳步頓了下來。

“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壓力,以你的天賦,半年之后突破宗師之境未必不可能,為師又不是什么傻子,怎么會定下必輸的賭約?這半年你便放寬心修煉,修煉之上有什么疑惑,便來尋為師就是……”

“當然,如果你真輸了......小珩子,你也不想被‘萬年火精鐵’燒成無毛鴨吧?”

“......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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