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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00年7月10日】
楚升緩緩睜開眼,看到吊扇在低速轉動。
不大不小的風送到臉上,逐漸把起床氣吹散,大腦才慢慢從夢境中回到現實,像是從頭到腳換了一個人似的。
充足的睡眠,讓男人身體陽氣滿血復活,因為是仰躺在床上,所以頂天立地。
楚升沒來得及關注其他,注意力就全部被老爸老媽的對話吸引過去。
“紅茹,是我不好,當初不聽你的勸阻,導致今天走到這一步,可是,現在如果不立即對廠子進行補血,資金鏈就會斷裂,生產線就會停擺,結果只有一個。”父親楚德江眉頭之間深刻的川字,足以顯示目前的處境有多難。
隸城國營罐頭廠,是隸城第一批與共和國同齡的老國企,九十年代,隸城的國營單位好像被秋風掃過的落葉,紛紛倒閉,下崗潮涌動。
一年前,行伍出身的楚德江懷著愛廠救民的情懷,承包了改組后的罐頭廠。
為了力挽狂瀾,楚德江大刀闊斧改革,把罐頭廠主產了與共和國同齡的水果罐頭,改產為果汁飲料。
雄心勃勃鼓舞下的勵精圖治,沒有讓廠子扭虧為盈,而是如今的產品滯銷,貸款的窟窿越來越大。
原罐頭廠隸屬市財政局,撥付給楚德江兩次小額貸款后,楚德江再找財政局幫忙貸款,局長唐庚堯每次都是搪塞,其實,已經準備把罐頭廠當成棄子。
支撐不下去就走破產,變賣土地、設備、廠房。
走這條路線的老國企,在九十年代的我國,比比皆是。
改革的洪流,在市場化的加持下,沖刷著多年的積弊,既讓那些揣著明白裝糊涂啃食國有資產的老爺們無所遁形。
也讓不懂市場規律的企業經營者慘遭淘汰。
楚德江屬于后者。
他憑的是行伍出身的勇氣,拼的是蠻力。
結果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如果走破產,對于楚德江的損失會非常大,家里存折和銀行卡里的積蓄,已經全部投進去先不說,銀行貸款的本金和利息要依法償還。
如果變賣固定資產不夠還貸,剩下的窟窿由楚德江承擔,結果是楚德江不但傾家蕩產,還會承擔民事責任,并累及家人。
滿面愁容的陳紅茹,因為丈夫的事情,已經失眠多天,人忽然就瘦了一圈。
本來是學習優秀的兒子高考結束,一家子算是熬出了頭,馬上進入全家幸福模式,沒想到卻遭遇了當頭一棒。
“咱們這是哪柱香沒燒對,日子剛剛好過,又來了這滅頂之災。”陳紅茹開口說話,眼淚鼻涕泥沙俱下。
陳紅茹說的有點夸張,但是把辛苦攢錢買來的三室一廳賣掉去堵無底洞,賭看不見的未來,作為普通家庭婦女,哪里承受的住。
三室一廳的房子是兩個月前裝修好的,通風放味都做了,打算楚升高考結束,一家子歡歡喜喜搬過去住。
然而,現在高考結束了,喬遷之喜卻即將泡湯。
陳紅茹越想,心里越是難過的要命:“嗚,嗚,這是哪輩子作孽了,嗚,嗚。”
面對哭的不可開交的妻子,楚德江不知道怎么勸,只好硬著頭皮給妻子承諾渺茫的希望。
“紅茹,要不是走投無路,咱哪舍得賣房子,不過,請你放心,只要……”
楚德江話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連自己都沒信心,哪來的讓妻子放心。
畫餅哪能充饑。
聽著父親沉重的嘆息聲和母親鼻腔被淚水堵塞的啜泣,楚升眼角不由得濕潤了。
他們太難了。
楚升和父母共情。
當情緒得到稍許平復后,楚升望著被蚊蟲尸體搞成黑不溜秋的吊扇時,心頭不由得一動:等等。
完全不對鴨,昨晚和幾位部門經理一起,策劃電動汽車上市前在抖.音平臺的營銷方案,直到凌晨一點才敲定,在開車回家的路上,由于疲勞駕駛鉆到泥頭車屁股底下。
這里不是醫院,但這里也不是京城四環的家里。
可是這里似曾相識——
楚升一骨碌爬起來,轉著大眼珠子快速掃視。
一間房子里應有具有,卻著實樸實無華。
先看到的是一輛大二八。
然后是大屁股電視機,墻上貼的明星海報已經卷邊,一眼能認出來年輕時候的劉德華張曼玉。
桌子上放著鍋碗瓢盆,一雙父母在餐桌旁相對而坐,在二人之間,放著一箱子果汁飲料。
老媽雖然哭成淚人,但是頭發烏黑,微胖的臉上沒有任何老態。
老爸端坐著,即使廠子快完蛋了,他依舊用軍人的坐姿,保持著最后的倔強。
爸媽怎么這么年輕啊?
老子重生了?!
楚升摩挲著屁股底下的純棉格子床單,大頭晃了晃,又用力掐著大腿,確定這不是做夢。
看來是真的回來了。
從頭到腳的,徹徹底底。
哈,好好,一切重新來過,一切從新開始。
對嘍,差點忘了一件大事:要系統啊。
轉念一想,算了吧,都重生了,還特么要什么自行車。
重生好啊,能夠規避失誤,不再做時代的大冤種和殉葬者,可以行穩致遠,不,老子要搞錢,老子要暴富。
楚升立即對現狀做了一番評估。
十八歲。
高考剛剛結束。
一米八五的身軀,荷爾蒙爆棚,喝上一大碗酒能一拳打死老虎。
對著明星海報旁的大鏡子照照臉。
嗬,簡直不是人,因為太男神。
這五官,父母的基因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目光從鏡子上稍稍平移,楚升看到了墻上的月份牌。
【2000年7月10日,星期一】
高考結束的第二天。
楚升昏天黑地睡了一宿半天,彌補三年苦熬對肉體的虧欠。
墻上電子鐘滴答滴答,顯示時間是中午13:14。
千禧年,哈,回來的時間剛剛好,錨定未來,大有可為。
楚升嘭的一拳砸在床鋪上,老子要立馬出去搞錢,不,是出去撿錢。
上輩子,楚升做過市府公務員,下海后去京城當過CEO,對我國2000年的經濟政策、發展形勢、人文環境門清。
未卜先知,相當于系統升級的金手指,絕逼是制勝法寶。
正在愁容對著哭臉的楚德江和陳紅茹,聽到動靜,齊刷刷看向雙人床這邊,然后同頻站起來,嘴角同頻強行擠出僵硬的一絲笑,同時說道:“兒砸,醒了哈。”
都愁成烏云了,還強裝笑顏,你們這些做父母的累不累啊。
楚升不由得吐槽,心里卻無比溫暖。
父母健在,有父愛有母愛,孩子無論長成多大都是塊寶。
旋即,楚升平靜了,活在當下,亟待突破的困局是幫助老爸楚德江搞到貸款。
他想起了上輩子家里的狀況急轉直下,就是在他高考結束后。
新裝修好的三室一廳賣掉堵窟窿,仍沒有阻止廠子走向破產倒閉。
清算后,父親楚德江血本無歸,背負了巨額外債,還被判了民事責任,債臺高筑的中年老爸因此急火攻心,中風腦梗,后來拐杖變輪椅,母親陳紅茹一夜之間白了黑發。
父親承擔的責任,同時影響到了楚升大學加入組織,影響到了保研。
家里突然變故的情況下,楚升只好本科畢業直接參加工作,經歷了很大波折才考取了公務員,后來辭職下海成為京漂,直至鉆進泥頭車屁股底下。
而這些悲慘的經歷,都源于廠子的倒閉。
楚升當下立判,重生回來的當務之急,必須馬上想辦法搞到現金流救活廠子,阻止廠子破產倒閉。
楚升腦回路快速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