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邊軍小卒開始命格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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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河神祭
天色微白,云迷霧鎖。
大乾·豫州·修水城。
小漁村。
“聽說了嗎,前些時日,修河上游死了不少漁人,肚子都被掏空了,那慘狀……”
“我倒是聽人說,是水鬼作祟,后被路過的高人降服了。”
“唉……高人走后,修河附近又開始陸續出現慘劇,且向著下游蔓延,上一個遭殃的彭家村,離我們也就不到三里地……”
“說是去年那場三年一度的河神祭缺斤少兩,導致河神娘娘暴怒,這才降下災劫。”
“村正大人似乎有意重新舉辦一場荷燈大會,祭祀河神……”
“不知道哪戶人家的孩子會被選為‘燈果’……這世道……”
唉聲嘆氣的交談聲漸漸遠去。
背著竹簍、一身灰白短衣的張三元,神色木然的走過泥濘村道,最終,在一座相比于周圍破落木屋、顯得“奢華”的石屋前,停下了腳步。
“村正大人,這是我今早釣到的一尾五斤重的肥美草魚,天氣快轉涼了,特意送過來,給您老暖暖身子。”
張三元卸下身后的竹簍,恭敬的放到地上。
竹簍里,一條以弓魚術捆綁的草魚,還瞪大著魚眼,看起來極為新鮮。
小院內,發色花白、已是知天命之年的村正躺在竹藤椅上曬著太陽。
眼袋低垂嚴重的眼睛,掃了眼竹簍里的肥魚,村長搖搖搖頭:“張家小子,這魚你帶回去吧,老夫不收?!?
“你家小丫被選為‘燈果’,是大家伙抽簽后的結果,公平公正。”
“收了你的東西,改了人選,其他人要是也像你這樣,七日后的荷燈大會還怎么舉辦?到時候河神娘娘怪罪下來,村里人死傷無數,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張三元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低聲道:“村正大人,可第一次抽簽時,明明選中的是李家小女兒,不是我家小丫……”
“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村正身旁,一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厲聲喝道:“村里做事,公平公正,絕不會偏袒任何人?!?
“張三元,你再胡攪蠻纏,別怪我不客氣了!”
“村正大人……”
“滾!”
壯漢推搡著張三元,到了院口處,見他還在努力的掙扎想要上前,不耐煩的一腳踹出。
“砰!”
瘦弱的青年哪里禁得住這股蠻力,止不住的“噔噔噔”后退,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不等他爬起,一個竹簍已經被砸扔了過來:“帶上你的東西,滾!”
竹簍傾倒,里頭懸掛著的草魚掉到了地上,撲騰撲騰的掙扎著,魚鱗上沾滿了臟臟的泥土,可離了水的魚,再如何掙扎,下場也不會改變。
漸漸地,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
呆呆的看著轉身離去的壯漢,張三元撐地的雙手一點點攥緊。
隱約間,他聽到了壯漢不屑的“呸”聲:“什么賤種,也配和我李家比?”
心中激蕩的戾氣,讓張三元忍不住想要沖上前,和壯漢拼命。
可理智讓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壯漢叫李虎,是村正的孫女婿,也是張三元先前提及的,那第一次抽簽抽中的李家小女兒的父親。
更關鍵的是,李虎在城里的武館學了幾年武藝,因為臨近荷燈大會,這才被村正臨時叫回來坐鎮。
張三元曾親眼見過,一位路過小漁村的武人,一拳就打碎了磨盤大的石頭,或許李虎還沒達到那種程度,但也不是普通人的他能夠對付的。
“……”
張三元沉默的爬起身。
“提醒你一句,別去縣衙鬧事?!闭郎蕚潢P上院門的李虎想起了什么,轉頭瞥了眼張三元:“縣衙里高捕頭的兒子,是我武館里的同期好友。”
“你要是再鬧事,下一次,老子可不會這么客氣了。”
“砰!”
院門緊鎖,也將張三元心中的希望之門,徹底的封鎖起來。
“……我該怎么辦?”
他喃喃道。
在小漁村,村長手握名分,兼有武力支持李虎,而縣衙里,又有官員與之勾結。
無論是私下,還是官面,自己都看不到一絲希望。
失魂落魄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腳下泥濘的土路化為扭曲彎道,仿佛通向不見一絲光明的終點。
不知過了多久,跌跌撞撞間,熟悉的破舊木屋映入眼簾,張三元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
“到家了嗎……”
這是他在小漁村的家。
雖然狹小、年久失修,甚至無法完全擋雨,但卻是他此世唯一的安身之所。
不大的小院里,掛著晾曬的破舊衣服,其中,有男女細微的顏色區別。
站在小院門口,張三元腳步一頓,他注意到不遠處的村路拐角,有兩個短衫漢子蹲在一旁,露出結實的臂膀,看似在隨意閑聊,但時不時的,目光都會從他家門口掃過。
張三元認識那兩人。
是村里有名的街溜子,同時也是李家的狗腿。
“擔心‘燈果’逃跑嗎……”
張三元嘴角苦澀,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直到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這才挪開擋門的缺角板凳,走向內里的屋子。
沒等他進門,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腦袋,就從門框處探了出來。
見到張三元,小女孩眼神明顯亮了起來,脆聲開心的喊道:“二哥!你回來啦!”
“嗯?!币姷矫妹脧埿⊙荆瑥埲闹幸煌?,面上卻是微笑回應。
“快吃飯吧二哥,飯菜都涼了?!眰€子小小的女孩,沒比灶臺高多少,卻已經會生火做飯,漿洗衣物,努力為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張三元在桌旁坐下。
一碗稀粥,一小節咸魚,這就是午飯的全部了。
張三元端起碗,如往常一樣,就著咸魚肉,將稀得只能說是米湯的粥扒拉進自己嘴里。
他其實沒有胃口,但卻不想在妹妹面前表現出憂慮。
“二哥,今天收成怎么樣?”張小丫的眼睛雙手拄著下巴,眼神亮晶晶的。
“……抓到一條肥魚,不賣了,今晚給你燉湯喝?!?
聽到這話的張小丫,躥到竹簍旁,看著里面的魚獲,先是眉開眼笑,但隨后皺了皺小鼻子:“魚鱗上怎么都是土?!?
“吃了好可惜,不如換成銅錢吧二哥,秋收的日子快到哩?!?
張三元抓著筷子的右手微微一頓。
他偏過頭,看著站在門邊的妹妹。
微光灑在她的身上,露出一張略顯嬰兒肥的臉蛋,身上不那么合身的灰衣漿洗得發白。
小小的八歲女孩,雙手提溜著繩結,鼓著氣,努力的將肥魚一點點提起來,眉眼間洋溢著的全是歡喜。
若是在前世的祖國,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本就該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張三元心臟像被針扎一般疼痛。
一月前,父母外出捕魚,卻再也沒有回來。
大姐為了去尋父母,同樣失去了蹤跡。
這個時代,失蹤,大概率就是死了……
受到刺激的張三元,打破了胎中之謎,知曉了前世之事。
可日子卻并未因此發生什么實質性的變化。
他依舊和妹妹張小丫相依為命。
那些于腦中浮現的、另一個世界的先進技藝,無法在這里變現,歸根到底,是各行各業,都被幫派、鄉紳、官府所把持。
驟然冒頭,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最好的結果,就是為他人做嫁衣,更大的可能,是被當做怪物直接打死。
覺醒了前世宿慧的張三元,當然不愿意就這么蹉跎一生。
而在大乾,能改變階層的途徑只有兩個,科舉與武力。
科舉是不用想了,漁民賤籍的他,根本就沒有參加的資格。
只剩下武力。
可想要學武,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光是十兩銀子的拜師費,就難倒了絕大多數的窮苦人家……
張三元本想著,努力攢錢,湊夠十兩銀子就去城里的武館拜師學藝。
可沒等他攢夠錢,噩耗就已傳來……
【荷燈大會,獻金玉燈果一對,可保未來三年豐漁盈網,風平浪靜。】
【童叟無欺?!?
所謂“金玉燈果”,是“金童玉女”的美稱,實際上指的就是童男童女。
小漁村作為修河沿岸的漁村之一,每三年都需要參辦一次荷燈大會。
按照慣例,“燈果”的人選,抽簽決定,公平公正。
可說是如此,實際上,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來抽簽抽中的,是李家小女兒,可李家不是尋常人家,于是就被“特事特辦”。
燈果,換成了張小丫……
這是欺他兄妹二人孤苦無依!
張三元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為了妹妹,他可以忍受羞辱。
可若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哪怕舍棄一切,也要讓李家和村正一家,付出代價!
并非只有武力,才能殺人……
心中戾氣激蕩,直沖大腦。
仿佛有一團熊熊烈焰,在意識深處炸開。
轟!
絲絲縷縷的赤金光華在眼前浮現。
如吉光片羽之道韻,亦如天外而來的流漿天髓。
念隨心動,將無法描述、揣測之物,化為他所能理解的東西。
【命格:真武蕩魔】
【效果一:練武一日,可抵百日之功,永不退步,永不走火入魔,永遠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武道永無止境!】
【效果二:蕩妖誅魔后,可視妖魔過往與跟腳,奪取一項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