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半來客
- 從邊軍小卒開始命格成帝
- 四咕子
- 3009字
- 2025-07-19 20:00:00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
張三元就徹底掌握了槍法部分各個動作的要領。
原本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表現出來,或者藏一部分,表現一部分。
畢竟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早已腐朽不堪的豫州衛內,豈會毫無齷齪?
而一味藏拙也不可取,這里是軍隊,想要得到重視與培養,就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直到張三元看到了王子飛的表現。
這位他之前就注意到的、與其他新兵精神面貌截然不同的短發青年,表現出了比他真實水平更加純熟的樁功與槍法!
之前沉浸在習武中的張三元,并沒注意到王子飛習練的過程。
他下意識的認為,王子飛是和他一樣,從頭練起士卒基礎槍法,且在一天不到的時間里,就達到了這般水準。
“沒想到,竟有這等天才?”
“果然,天下之大,天才數不勝數,即便我身負【真武蕩魔】命格,也絕不可自大。”
張三元暗自告誡自己。
既然有王子飛“珠玉在前”,他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展現出了真實的水平——早一點成為武卒,他也能有更多的富余時間,去解決“燈果”的事情。
沉下心,再一次嘗試后,張三元確定了一件事:
“黃百戶傳授的士卒基礎槍法,有缺漏!”
每當他準備將二者結合起來時,總會感覺到強烈的“阻塞感”,就仿佛,缺了什么關鍵的東西一樣。
聯想到這些軍官連樁功都拆出來單一“售賣”,對于士卒基礎槍法有缺漏這種事,張三元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通過對王子飛的觀察,張三元猜測:“應該是呼吸的問題。”
“通過呼吸,將樁功與槍法協調統一。”
可相比于樁功和槍法這種外在可以清楚觀察到的東西,內在的呼吸法,卻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偷學”的。
身負【真武蕩魔】命格,即便沒有呼吸法,在一次次嘗試中,張三元也逐漸推演出了部分呼吸的節奏。
可自己從無到有的推演,進度實在太慢!
按照他的預估,大致得三到四天,才有可能達成。
雖說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時間上卡得太死了。
張三元向旗官問過,得到的答復是:“想要習得呼吸法,可向各位百戶大人請教,每次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的價格,無疑貴得離譜。
“要花銀子請教嗎?”如果能通過花錢來縮短時間,張三元自然愿意,但今早出發匆忙,他身上只帶了幾錢銀子,剩下的都藏在家中,需要回去取。
眼下,太陽已快落山,馬上就要天黑了。
軍營離小漁村有近二十里的路,夜間趕路,不是明智之舉。
“明日早起,回去取錢?”
張三元一邊推演著呼吸法,一邊默默思慮著。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
遠處,領著軍官的黃百戶,悄然現身,將一眾新兵的表現盡收眼底。
他的目光掠過王子飛,落在張三元的身上,眼底止不住的升起驚色。
“樁功與槍法都練到家了,就差呼吸法……是和王子飛一樣提前習練過,還是說……真正的武學天才?”
他看向身旁的軍官:“去查一查那個新兵的背景。”
“是。”軍官恭敬應下。
……
“鐺鐺鐺!”
軍鑼聲響起,也代表著新兵們第一天的訓練結束。
一部分新兵選擇趁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趕緊歸家。
另一部分離家較遠的新兵,則選擇住在軍營兵舍,也就是建在演武場附近的村屋。
當然,得花錢。
一月兩百文,還是大通鋪,彌漫著汗臭味。
唯一慶幸的是,兵舍提供一定量的熱水,可用于清洗身體。
將短木槍放回武器架,張三元默默朝著兵舍方向走去。
一番忙碌,等張三元沖洗完身體,準備回兵舍休息時,卻遇到了攔路者。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短發青年王子飛,張三元面上不動聲色:“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對于這位疑似某位軍中大人物后輩的同期新兵、武學天才,他心中滿是警惕。
我們素不相識,他來找我,有什么目的?
打壓?警告?
雖然知道如今糜爛的豫州衛里,多有齷齪,但張三元沒想到,這才新兵訓練的第一天,且自己的進度明顯不如對方,此人還找上門來。
在張三元的注視下。
“你叫什么名字?”
“張三元。”
王子飛繃緊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我叫王子飛。三元兄弟,你還沒吃飯吧?”
“軍中膳房的伙食不賴,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我請客。”
什么意思?
對方的態度,似乎不像有敵意的樣子?
張三元有些摸不清對方的路數。
見王子飛轉身朝著膳房的方向走去,他猶豫了下,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倒要看看,這王子飛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膳房,距離兵舍并不遠。
點著火把、寬敞明亮的膳廳內,王子飛和張三元相繼落座。
或許是提前打過招呼,伙夫很快端來了一盆盆菜肴,以及一大鍋的白米飯!
燒雞、燉肘子、醬牛肉……
種類之豐富,菜品之美味,不輸酒樓。
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讓張三元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
前世他吃過更加豐盛的美味,可這一世的十幾年,別說肉了,就連白米飯,也基本沒碰過。
“吃吧,吃完再聊。”
王子飛笑了笑,率先添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見狀,張三元也不客氣。
不管這王子飛找他有什么事,這一頓肉食進補,可大大彌補他身體的虧空。
習武士卒,飯量奇大,不多時,這滿桌的飯菜,都進了兩人的肚子里,而張三元吃了其中的七成,看得王子飛都面露訝然之色。
“三元兄弟,好胃口!”
張三元放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見笑了。”
“哪里。”王子飛搖頭:“我羨慕還來不及。”
“習武首重天賦,其次是根骨。能吃,也是天賦的一種。”
“……子飛兄找我,是為了什么?”吃飽喝足,張三元直言道。
看在這頓飽飯的份上,稍后,哪怕王子飛提出一些稍微“過份”些的要求,他也可以考慮答應。
畢竟,現在的他沒心思與這些大人物的后輩“勾心斗角”,解決妹妹的燈果問題,才是首要之事。
“三元兄弟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賣關子了。”王子飛笑了,他定定的看著張三元:“你,還沒習得呼吸法吧?”
對此,張三元沒什么好隱瞞的,點點頭。
見此情形,王子飛發出一聲半是感慨、半是悵然的嘆息:“果然。”
“白天在演武場,我關注你多時了。”
“從一開始樁功的生疏,到后來槍法動作的嫻熟,前后,不過數個時辰。”
張三元不解:“子飛兄不也是如此嗎,甚至比我更強。”
“不一樣。”王子飛搖著頭:“我的話,加入豫州衛前,就提前掌握了樁功和槍法招式,遠不如你。”
“實不相瞞,家父讓我參軍入伍,為的,是半年后的大選。”
“而照現在的情況下,你哪怕沒有呼吸法,后續補足后,也很可能先我一步,練出第一縷氣血,獲得‘旗官’的資格,所以……”
聽到“所以”二字,張三元心頭一動,知道該來的,總歸要來了。
說他對旗官不向往,是不可能的,即便他還不清楚,所謂的“大選”是什么意思。
但光是旗官本身,就是從七品的武官!
王子飛找上我,大概,是想讓我主動退讓吧?
張三元心中微嘆。
雖然不太甘心,但他也知道,自己拒絕的話,意味著什么。
王子飛的父親是軍中大人物,得罪了他,自己今后恐怕會處處碰壁。
以豫州衛的貪腐程度,哪怕自己達標,旗官名額都可能強行轉移到王子飛的頭上。
再者說,王子飛也算是“以禮待人”,沒有大人物后輩的咄咄逼人……
“所以。”王子飛凝視著面前的青年:“我教你呼吸法吧。”
“我……”張三元話準備答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愣住了,眨了下眼,見到王子飛嘴角噙著的笑意,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怎么,以為我要打壓你?搞黑幕?”王子飛嘿嘿一笑,眉眼間帶著對這類事情的不屑:“豫州衛的情況,我比你更清楚,眾人似乎也習以為常。”
“但……習以為常,就是對的嗎?這樣的軍隊,還能有多少戰斗力?”
“我想改變這樣的局面,而這,光憑我一人,是無法做到的。”
“我需要幫手,更需要同伴。”
“所以,讓我來教你呼吸法吧,就當做我認你當朋友的‘朋友費’,如何?”
張三元臉上浮現笑意。
有意思的人。
雖然在他看來,想要改變貪腐至如此程度的豫州衛,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
力所能及范圍內,他不介意相助一二。
就當是,“朋友費”了。
“好。”
張三元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