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碧葡霭褌鲉瓮啡耸掷镆蝗?。

路人看都沒看，往地上一扔。

唉！唐霄連忙跑過去撿，這印傳單也要錢啊！合伙人和小情人卷款跑路，現在對他不離不棄的只有要工資的員工和要退卡的會員。

剛彎腰摸到那張傳單，一陣巨大的狂風讓傳單飛上天，連他一起

……

飄在空中，唐霄回憶起自己的一生，三個片段就回放完了——

第一段，高二被隔壁班女生追，高考雙雙落榜，初戀消失斷聯。

第二段，初戀的知己大二時與他重逢，表白，大學畢業來找他，同居。他去教女老板游泳，她不辭而別，還說不是因為女老板，也不是因為他學歷低，而是因為他愛的還是初戀。

第三段，女老板安慰他，給他開健身游泳館，他和女老板在一起了?，F在，女老板和一個健身教練卷款跑路了。

總結唐霄的一生：我那三個不辭而別的女人。

如果可以重來，他只相信張無忌媽媽的話：永遠不要相信女人！

“唐霄！醒醒！唐霄！”

“掐人中！”

“踢一腳得了！”

教練一腳踢在他腰上，唐霄腰最敏感，一扭，睜開眼睛。

教練叉腰俯視著他，“你往籃板上撞干什么？你是個球嗎？”

圍著他的一圈人狂笑。

唐霄頭暈乎乎的，摸摸額頭，這啥？怎么還做上夢了？

“快起來！”教練轉身，拍拍手。

隊友們都小跑回各自的地盤，重新站位。

一只手伸過來，唐霄伸手搭住洪旭的手，十分感慨，朝他一笑，“旭哥，好久不見??！”只有在夢里才能見到這么意氣風發頭發瘋發的旭哥。

“你發什么神經啊？”洪旭一用力一把拉住他站起來。

感覺這具身體青春勃發，但唐霄還有點不適應。

球傳到自己手上，唐霄看看身后的籃筐，往里一扔，進了。

夢里也還是那么絲滑，唐霄得意地揚起嘴角。

“哈哈哈哈……”一群人大笑。

“唐霄！你往自家籃筐里扔干什么??？”另一群人大吼。

教練笑瞇瞇的。

唐霄一懵，剛剛不是躺在那個籃球架下嗎？

他有點兒暈，一會兒，球又傳到他手上。

唐霄看來看去，他分清籃板了，又分不清隊友了。

“唐霄！你傳球?。∧惆l什么呆??？”

誰跟我一隊？我傳給誰？我才來，我不記得了??！

看到近處的周帥，周帥招招手，唐霄把球拋給他，周帥朝他邪魅一笑，轉身投進了他家籃筐。

“唐霄你是不是瘋了？你傳給他干什么？”

教練也笑了，“你是不是撞傻了？”

這場球，因為唐霄的操作，很快輸了。

不過倒是沒人怪他，教練帶著大家玩會兒嘛，沒那么嚴重的。

大家朝球場外走去，唐霄還依稀認識他們，是跟他一起練體育的體育生，但也只是依稀，時間過得太久了。

看看周圍，這是高中的操場，對角線一邊是男生宿舍，另一邊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對面，女生宿舍旁邊是鍋爐房和食堂。鍋爐房外面一排水龍頭，是打開水的地方，里面他沒去過，好像是蒸飯的。

正面是教師辦公室，后面是圍墻。

唐霄的頭轉來轉去，陌生又熟悉。

洪旭摸摸他的額頭，“沒事吧？”

“沒事。”

洪旭攬住他的肩朝宿舍走去，唐霄感覺很舒服。

洪旭是他們體育隊的隊長，身高一米九，就像他們的赤木隊長一樣，高大威猛，可惜他沒有妹妹。

回到寢室，還是六張床，十二個上下鋪。

唐霄坐到自己的床上，撫摸著藍格子床單被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洪旭提起四個暖水瓶出去，“你休息會兒，我去打水，沖一下我們再去吃飯。”

“嗯?！?

下課鈴聲過后，室友們回到宿舍來拿碗，跟他打招呼：“霄哥！”

唐霄笑笑，看看他們的臉，有點印象，但大部分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沒人叫他吃飯，因為他和洪旭還有幾個體育生搭伙開小灶，在三食堂。三食堂老板娘給其他學生打完菜，才會給他們炒菜。

一會兒，洪旭提著開水瓶回來，倒在桶里，到洗澡房兌好溫水，在那邊叫他：“唐霄！唐霄來沖澡??！你要老子幫你洗嗎？”

唐霄回過神來，看著墻角的兩排柜子，想了一會兒哪個是自己的，又不知道自己的鑰匙在哪里。

洪旭沒見他來，又回來，“你在干嘛？還要老子幫你脫衣服嗎？”

唐霄笑笑，“旭哥，我忘了我鑰匙在哪兒了。”

洪旭非常無語，“至于嗎？就撞一下還撞失憶了？”把他枕頭一抖，叮啷一把鑰匙掉下來。

“柜子是哪個??？”

洪旭無語地撿起鑰匙，打開最高的接著天花板的一個柜子。唐霄笑笑，因為他倆高，他們的柜子在最上面，只是他分不清哪個是他的。

唐霄掏出一條短褲。

洪旭靠在柜門上，“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沒事兒，就是有點兒，暈。”

洪旭點點頭。很多同學已經打飯回來了，兩人才朝洗澡房走去。

洗澡房也是洗漱臺，就一排臺子，一排水龍頭只有冷水，沒有熱水。要自己打開水來兌。

沖完澡，唐霄清醒了一些，順手泡上衣服，兩人去食堂。

走進食堂，已經沒什么人了，一排長臺上的大盆也差不多空了，一個檔口守著一個人等著晚到的學生。

其實食堂就一個，三個檔口三家老板。他們習慣吃第三家。

兩人從打飯的長臺邊進去，到三食堂廚房旁邊一間小房子里面，一張折疊四方桌，菜已經上桌了，坐著四個人。

“你們兩個在拖什么?。俊?

“唐霄撞傻了，我幫他洗澡。”洪旭說。

“哈哈哈……”

這是體育生最快樂的時光，訓練完了，沖個澡，到食堂吃小灶。他們是每人交份子錢，一月一交，由三食堂老板娘自行給他們葷素搭配炒菜、燉湯。

三食堂老板娘清秀溫柔，還有一手好廚藝。

離開學校后，再沒吃過三食堂老板娘的菜，唐霄夾一筷子魚香肉絲放嘴里，一入口簡直要淚流滿面。

兄弟們端著碗盯著電視，討論著球賽，預測著哪一隊贏。唐霄也看看那方塊大背頭彩色電視，他不記得每一場比賽，但記得每一場重要比賽。

電視上的只是省賽，唐霄低下頭認真品嘗好久沒吃的菜。

吃完飯，大家又看完球賽，才起身走出房間。

老板娘看著他們，“吃飽了？”

“嗯！”

老板娘又關心地看著唐霄，“聽說下午打籃球的時候撞頭了？疼嗎？”

唐霄笑笑，“不疼，只是有點兒暈?！?

“要小心點兒啊。”

“嗯?！?

晚飯到晚自習這段時間是一天中最悠閑的時光，五點半下課，七點晚自習，走讀生回家吃飯，住校生洗頭洗澡洗衣服，一些情侶假裝普通同學在操場逛逛。

唐霄回寢室洗剛剛泡在盆里的衣服。

頭，沒有那么暈了。夢，也不會這么長。

他應該是回到高中了吧？

“旭哥，這是什么時候啊？”

“六點二十五?！焙樾裉挚戳艘幌卤?。

“我是問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洪旭踢他一腳，“你是不是撞傻了？哎！”洪旭又摸摸他的頭，“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怎么感覺自從撞了籃板就一點不對勁??？”

“快告訴我！”

“二零零二年三月十九日。”洪旭一字一句，不確定？地說。

“二零零二年，高二，下學期……”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