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教練走了，唐霄又趕上去拉住他，“魏哥，你再陪我去練會兒，我這還沒游多久呢！”

“我會游，但我也不會指導啊！”魏學軍為難地說，“你這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以為游泳專項容易啊？”

“我知道！魏哥你就在邊上看著我。我是真的要把專項改為游泳，不是心血來潮。我有信心！”

魏學軍只好又跟著他去到河邊。

唐霄又下水。

雖然魏學軍不是游泳教練，不像游泳運動員一樣專業，但好壞還是看得出來的。

唐霄竟然游得非常好！姿勢優美，速度也很快。

“不錯啊！唐霄！什么時候學的？”

唐霄滿臉笑容，魏學軍是不會指導，但他可是專業游泳教練，有證的。

“我喜歡看電視里游泳比賽，自學的。”

“厲害啊！這姿勢這速度，很專業啊！”

河流的水是動的，順水還行，逆水實際上形成了很大的阻力。但他順水逆水都能保持優美的姿勢和相當的速度。

魏學軍以兩棵距離大約一百米的樹為泳道，抬起手腕看著手表給他計時。

雖然沒有人報游泳專項，但作為教練還是知道游泳專項的計分規則。

等他游到終點，魏學軍激動地跑下去，“可以可以！唐霄！你就走游泳這個專項！相當專業！”

教練也不專業，但他就是覺得唐霄專業，又叫了帶高三的教練來看。

高三的教練剛剛帶高三體育生去參加體考回來，也覺得唐霄游泳很不錯。

“嗯，他游泳很強！我們體考也去旁邊游泳館看了。那些考游泳專項的并不強過唐霄，他能拿滿分。”

“好！”魏學軍非常高興，就決定唐霄的專項改成游泳了！

既然練游泳專項了，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從河里起來后，渾身濕淋淋的，唐霄也懶得換衣服了，依然只穿著泳褲回學校。

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臉皮，大家都穿得嚴嚴實實的，他這樣有點太出眾了。

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他，不但他臉紅，看的人也臉紅了。

唐霄故作鎮定，目不斜視，往男生寢室走去。

在一群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兩個女孩反應不一樣。

看著唐霄穿著泳褲進來，在黃昏薄暮中白成一道月光。

葉青緋端著碗跑過去，姚瑤卻駐足。

唐霄看她跑過來，也停下腳步，心里竟然輕松了一些，就是那種無助地走在陌生人群中，突然有一個人過來跟你說話。

這樣，大家就看著他們兩個了，他們兩個都在發光。

唐霄看看葉青緋碗里的小面，“加肉絲了？很棒！”

葉青緋揚起嘴角，眼睛彎彎的。

“你要跟我一起吃飯嗎？”

“啊？”葉青緋回頭看看本來一道走的姚瑤，已經向寢室走去，搖搖頭，朝姚瑤跑去了。

一跑湯蕩漾，連忙低頭喝一口，又朝姚瑤跑去。

唐霄笑笑地走開。

“瑤瑤！你怎么不等我啊？”葉青緋追上好朋友。

“你都朝他跑去了。”

“我只是跟他說句話嘛！”還走在路上，葉青緋就滿足地唆了一口面，“他好白啊！我就忍不住跑過去啦！特別是游泳的時候，在水里超好看！”

姚瑤低著頭，“你說過好幾遍了！”

“但你沒看過啊！你剛剛看見了吧？我沒騙你吧？”

姚瑤紅著臉，她哪里敢看？哪里敢像她一樣還跑過去？

白成月光，也只有葉青緋有摘月的勇氣。因為她也是追月彩云般地耀眼。他們站在一起，就像彩云伴月那樣地賞心悅目。

“他說我加肉絲了，很棒。真搞笑你知道吧？吃個飯都要被夸的我只見過我幺舅家兒子，全家人追著喂飯，吃一口就夸真棒！真能干！

以前覺得好搞笑，好惡心，要是我來喂的話我能一碗蓋他頭上！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挺爽的。哈哈哈哈……”

姚瑤也笑了。

周末不用上晚自習，但吃完飯葉青緋就去教室幫唐霄寫歷史筆記了。

姚瑤被老錢叫到辦公室。

“姚瑤，今天唐霄去游泳，葉青緋也去了吧？”

姚瑤咬著唇，老錢冷笑，這還用她說？

就說岸邊放著兩個糖水杯，那就是小孩愛喝的，不可能是魏學軍的，魏學軍的是保溫杯。唐霄手上還有一根紅頭繩。

如今看姚瑤這表情，老錢下巴朝門口揚揚，“以后有什么事情主動報告，不要等我來問你。”

姚瑤走出辦公室，懊惱地拍拍腦袋。

唐霄洗了澡吃了飯也去教室，習慣性地往一班后窗走一點，看見葉青緋一個人在教室寫筆記，敲敲窗子。

葉青緋高興地轉過頭，“你來我旁邊啊！”

唐霄搖搖頭，葉青緋就跑出來，兩個人站在走廊上。

平時，他們走過走廊，別人都看他們。現在，沒有人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兩個挨著趴在欄桿上看著夜色中的校園。

看見唐霄手腕上的頭繩，葉青緋揚起笑容，很開心。她的頭發又扎了起來，換了一根頭繩。

“你拿了我的頭繩，你也要給我一件你貼身的東西。”葉青緋扯扯他手腕上的頭繩，彈彈彈。

“臭襪子要嗎？”

葉青緋踢他一腳。

唐霄大笑，“你是一點不懂體育生的白襪子之含金量啊！”

不過唐霄也不怎么穿白襪子，那只是后來一群假體育生像黑絲一樣，擦邊吸引流量罷了。

正常體育生只會穿吸汗易干耐磨不往下滑的襪子。

還真沒有什么可以給她的。

葉青緋站在他旁邊，輕輕吸著鼻子，感覺已經得到了。

寢室沒開燈，以前周末，葉青緋和姚瑤會出去逛逛，但現在她一來就去教室，姚瑤也只好去教室，走上樓梯，就看見葉青緋和唐霄靠得很近地趴在欄桿上。

又轉身。

葉青緋轉頭看見她，叫道：“瑤瑤！”

姚瑤停下腳步，很局促。

葉青緋跑過去，拉著她去教室。

唐霄靠在欄桿上，看著兩個女孩從他面前路過。一個矮，卻揚著頭，還向他飛了一個媚眼。一個高，卻低著頭，恨不得原地消失。

真不敢想象，要不是和葉青緋做朋友，姚瑤存在感得多低。她就是班級里那種不吭聲不起眼的女生，但她偏偏是葉青緋的朋友，于是大家都知道姚瑤是葉青緋的朋友了。

跟葉青緋短暫的校園戀愛，從同學到老師到家人，都知道。

跟姚瑤同居兩年，除了他倆，沒有任何人知道。

兩個女生回到一班教室，唐霄也回到自己教室。

“今天在河邊我頭發落水里了，我就把頭發放下來晾，把頭繩扔給唐霄。他就戴手上了。現在他都戴手上。

感覺像是定情信物呢！唉！但是我要他送我一樣他的東西，他居然問我要不要臭襪子？哈哈哈……”

姚瑤煩躁道：“你不要告訴我了好不好？你不要什么都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你們的事！”

葉青緋笑聲戛然而止，笑容瞬間消失，閉住嘴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眼睛水汪汪地扭過頭去，手托著腮，隔在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