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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的身世之謎
“鴻飛,你好歹起來吃點東西吧?”
我聽到爹用嘶啞的音線說道。
正前方黑白照片中帶著靦腆笑意的女人,正是我娘。
周圍全部黑壓壓的腦袋,彩紙裁剪折扎的花圈靜靜地靠在墻上,周圍的嚎哭聲與哀樂聲交織在一起,給葬禮更添了幾分壓抑。
我是卓鴻飛,十九歲這年,我參加了娘的葬禮,我并不知道,這將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折。
葬禮結(jié)束后,靈堂只剩下了一老一少,爹嘆了口氣。
我以前隱約聽村里人提起過,其實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二十年前他剛跟娘結(jié)婚,連著幾年懷不上小孩,去醫(yī)院檢查說身體各項指標(biāo)正常,各種偏方和土郎中的法子也都試了,肚子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爹跟奶奶從小相依為命長大,娘兒倆都想抱孩子,可是眼看著娘喝了那么多苦藥,試了各種折磨人的方法都沒反應(yīng),心里也心疼,想著可能這輩子跟孩子沒緣分,干脆就專注掙錢了。
可就在某一天深夜,爹上山打獵回家途中遇到了暴風(fēng)雪,那晚風(fēng)聲嗚嗚咽咽的,像女人低沉的哀嚎,刮斷了手臂粗的樹干 ,飛沙走石間似有模糊的人影。
于是我爹找到個空的山洞躲著,或許是一天的勞動太疲憊,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不知道暴風(fēng)雪什么時候停下的,但這一覺睡得還不錯,朦朦朧朧間好像聽見類似貓叫的聲音,冷風(fēng)鉆進山洞,吹得我爹一個激靈,醒來了。
聽著那類似野貓叫聲越來越清晰,順聲音找過去,一塊大石頭虛掩著什么,周圍都是枯黃的雜草,我爹膽子大,湊過去一看——竟然是個尚在襁褓的嬰兒!
那嬰兒哇哇的哭個不停,我爹心生憐憫,當(dāng)下抱回了嬰兒,這個嬰兒就是我。
只是我爹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走后刮起一陣風(fēng),微微地掀開他以為的荒草的一角。
原來那后面,是一片亂葬崗!
回到家后爹趕緊把奶奶和娘都叫出來,我的出現(xiàn),讓三人心底沉寂了許久的念頭仿佛又活躍起來,于是干脆收養(yǎng)了我。
一家人還沉浸在這意外之喜時,爹扒開襁褓“咦”了一聲 ,他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封信和一些錢。
信很普通,錢卻不一般。
之所以說它不一般,不是因為數(shù)量多少,而是——那錢有零有整,卻都是冥幣!
爹手一抖差點扔出去。
奶奶過來一看,也是大驚失色,連忙拆開了信想看看有沒有我的來歷。
信紙是最便宜普通的紙,上面工工整整躺著兩個大字:鴻飛。
顯然是我的名字。
后來我就叫卓鴻飛了,我小時候哭鬧,奶奶用筷子尖蘸著米粥喂了點,我倒好養(yǎng)活,嘗到了滋味,開始樂呵呵地沖人笑,笑得兩個女人心都軟了。
冬去春來,我學(xué)會叫爸爸媽媽和奶奶,一家人生活不算那么富裕,倒也幸福美滿,他們都認為我就是上天送給他們的禮物。
直到我十九歲這年。
我明白,爹是用無聲的沉默緬懷著娘。
在我的印象里,娘就總是體弱多病,三天一感冒五天一咳嗽,我本也以為這次跟以前沒什么區(qū)別,喝點藥睡一覺,明天又能看到娘帶著笑的溫柔面龐。
或許是之前為了懷孕吃下的土方子吃壞了身體,她這一睡,就再沒醒來。
村里人都知道我家的情況,心地善良又老實,平時有事都能幫一把,娘一沒,都紛紛趕來幫忙。
送走了賓客,我攙扶著爹在屋里坐下,爹看著娘的照片感慨這許多年,忽然神色一頓。
“怎么了,爹。”
“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初七,怎么了嗎?”
爹聽到這話眉頭緊緊皺起,一言不發(fā)走進里屋。
“你跟我進來。”
我不明所以,還是跟著進了屋,只看到他在平時放零錢的頂柜上翻找著什么,片刻便拿出個木盒,落了層灰,但是不掩精致。
爹打開木盒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遞來,是一支手環(huán)。
“這是什么?”
“你娘,是昨晚走的,也就是六月初六。”
他深吸一口氣,眼睛微微瞇起,親人的去世讓他有些頹靡。
“你五歲那年,來了個瘋子,瘋瘋癲癲的說你娘會在你十九歲的陰月陰日離開,就是昨天。”
“碰巧而已吧,爹,一年的陰月陰日多了。”
我不以為然,爹卻嚴肅地搖了搖頭。
“一開始我也沒信,所以把他趕走了,只是他還說,你娘走后三天內(nèi),你必有一災(zāi),于是留下了這個盒子,說這里面的東西能救你的命。”
他看著那手環(huán)頓了頓,強硬地塞進我手里。
“寧可信其有吧,我跟你娘就你這一個兒子,你就當(dāng)是為了你娘,戴上吧。”
我看著爹近乎懇求的目光沒法拒絕,印象里,爹從沒這樣過。
于是接起了手環(huán)戴到右手,那手環(huán)看著像木質(zhì)的,戴上的一瞬間,只覺得渾身被冷氣鉆了一遍,不由打了個冷顫。
“對了,那個人還說了……這三天別靠近水。”
說完就擺了擺手,回到了屋里。
看著爹蒼老的背影,我說不出話,卻也沒放心上,瘋子的話誰會信?
朋友們怕我想不開,拉著出去散心,走到村口看見了一群小孩在河里玩水,一時間有人動了心思。
“大夏天的要不要比一比?”
“得了吧,誰不知道我卓小爺是長江小霸王?你們能贏我?”
都是十幾歲的小伙子,話一出口就引起了注意,幾人紛紛脫衣下河,我眼睛也不眨地一猛子扎進河里。
水流像有魔力,沖刷掉多日的陰霾。
忽然,我卻覺得有東西在拽我的腳踝,來不及看清便失去了意識,閉上眼睛前,身體仿佛輕飄飄的。
再睜眼時,我已經(jīng)在家里了,爹在旁邊趴著睡著了。
我忽然感覺到有些口渴,伸手想夠水杯,右手一抬,剛碰到水杯,卻因為虛弱把杯子碰到了地上,爹被動靜驚醒。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視線就僵在地板上。
我順著一看。
剛剛打碎的玻璃杯碎渣里,混著那個前不久戴上的、木質(zhì)手環(huán)的碎塊。
手環(huán)碎了!
我看到爹的目光從欣喜變得驚恐,剛準(zhǔn)備說什么,卻眼皮卻像有千斤重,還沒出聲就被濃重的困意拽回黑暗。
不過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我的臉色開始泛起青白,額頭上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嘴里還念叨著什么。
這……這是夢魘了!
就在手環(huán)斷裂的一瞬間!
爹卻顧不上多想,此時對之前那個“瘋子”就是不信也懼了三分,何況最近的事都讓他說準(zhǔn)了,可是當(dāng)時他把人趕走,好像說了什么地址,他也沒記住。
地址。.
他猛然想起,好像那個盒子里有張紙條,上面正是那個“瘋子”的地址!
連忙鉆進屋里翻找,生怕錯過我最后求生的機會。
只是當(dāng)我爹找到紙條時,心卻涼了半截。
那張紙條放了太久,已經(jīng)泛了黃,將地址氧化模糊掉了……